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寻过球球,只是当时山上混乱一片,又有谁会在意一只小小的猫儿?

于是啻毓又问他要不要将容秋秋带回魔域,权当给容澜做个伴。

楚逐羲却是摇了摇头,只说不合云间海的规矩。啻毓对此嗤之以鼻,道云间海规矩再多也是自己定下的,他心知楚逐羲能如此说便是下过了决定的,但他倒也未再劝说些什么,只告诉对方如果后悔了再同他说便是。

你来我往的谈过几番后,啻毓忽然开口道:“琨玉仙君同我说,倒春寒要来了。”

“无事,我也没有甚么要做的事情了。”楚逐羲缓缓垂眸。

“嗯,我将药方包入了那几副药里,就放在药房中,若是无事便早些回去罢,这事儿不能出差错,我会差寅虎送你们二人回去,到达魔域后记得给我递个信儿,若非特殊原因就不要外出车厢了罢。”啻毓动作轻缓的起身,又挺了挺腰肢缓解酸胀感,这才轻松地道,“不早了,我先回去休息了。”

楚逐羲将啻毓送到了门口,眼见着他的身影消失在回廊转角处才轻轻地将门合上,转身往里屋去了。

他小心翼翼地推开了里屋的门,抬眼便瞧见不远处垂下的薄纱床帘上映出了一道浅黑色的身影。

那条身影瘦弱至极,他略略垂下头去,腰背也微微佝偻着。

“师尊?方才干爹同我说你已经睡下了。”楚逐羲见此场面也不再畏手畏脚,他动作大方地将里屋的门重新合上,迈着大步径直往床榻边走去。

他将薄而软的纱帘捏入掌心,扬臂掀起了小小的一角,微弱的火光贴着腕上细腻的皮肤洒在了床帘之后的人身上。

容澜扬脸接过了泼洒来的暖光,黑漆漆的眼被映得透出了几分浅淡的琥珀色,拢在肩前的黑发也微微地泛着棕。

楚逐羲与容澜的目光相接,他微微倾下身来:“已经很晚了,师尊身体不好,还是先睡罢。”

容澜轻轻地摇头,嗫嚅片刻后张唇吐出一句话来:“我有话要同你讲。”

“嗯?”

“我去找过你,但是……”

楚逐羲初闻话音,一时还未反应过来,顿了又顿才知容澜的话里是在提当年之事。

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翻涌着冲上心头、直逼颅顶,灌入四肢时只剩下颤抖与僵硬,又化作丝丝退意驱逐着楚逐羲封闭五感、封闭自我。

“别说了!”楚逐羲忽然高声喝道。

容澜的话音被打断,他怔怔地望向楚逐羲浓紫的双眼。

“……抱歉、师尊,抱歉……”五指缓缓张开,床帘顺势垂下,被攥得皱起的布料转瞬便恢复了平滑,楚逐羲缓缓地下蹲靠在了床边,声线是惊人的镇静,“……对不起,我不想听。”

容澜看着薄薄的纱帘一点点落下重新阻隔在了他与楚逐羲之间,他低垂下眼望着布料后模糊不清的人影,长睫轻微的颤动了一下。

“……好,那便……不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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倒春寒啊倒春寒

第四十八章

沉郁的钟声自远方悠扬而来,穹宇高悬万里无云,候鸟掠过蔚蓝天幕跃入了苍翠的山林。

秋风将钟声送入了高敞的斋内,原本乖乖端坐的黑衣裳弟子们渐渐躁动起来,又碍于站在斋外抱着闺女的白衣宗主,他们不得不压抑了心绪重新将脑袋低垂进书卷里去。

“……那,今日的课便上到这里罢。”

清冷而温和的声音响起,叫自两侧四面大窗外飘来的沉闷钟声都活泼生动了不少。

弟子们雀跃的将书卷收入怀中,抛下早早便熄灭了的炼器炉往门外奔,足下步子虽焦急了些,但仍是保持着应有的秩序鱼贯而出,他们嬉笑着往外,又朝着候在门外多时的宗主打招呼。

楚逐羲茫然的从书案上抬起头来,努力的睁开惺忪的眼,越过面前的炼器炉向前望去。

便见容澜端坐在讲台之上,他将桌面上的东西一一摆放整齐了,这才施施然地站起身往门口走去。

他睁大了眼猛然起身拔腿便想去追,然而两条腿却不听使唤,仿佛被灌入了浓铅一般,如何也无法灵活动作,于是他只能迈着沉重的脚步往斋外挪去。

楚逐羲气喘吁吁地扶住门框,抬眼便瞧见了那一袭白色锦衣的宗主,不是别人,正是祁疏星本人。

而容澜仍是容澜,他的身形匀称了不少,不再似从前那般瘦弱得好似风一吹便会倒,脸颊上也养出了几分肉来,眉梢间都流露着幸福。

他望着眼前场景不由得愣怔,又被一道脆生生的童音唤得回过了神。

“爹爹!”

生得精致漂亮的小姑娘刚从祁疏星怀里脱离出来,转身便扑入了微微弯下身来的容澜怀中,藕节似的白嫩小手压住了披风的毛领,臂弯一圈便搂住了他的颈脖。

容澜眼中是满得几乎要溢出来的柔情,他就着姑娘环住自己颈脖的姿势倏地一下便将她抱了起来,引得女孩儿小小的惊呼声。

不同于那些灰扑扑的弟子们,下了炼器课的容澜仍是光鲜如初,连一点儿尘埃都未曾染上过。

他抱紧了怀中约莫五六岁的女孩子,叫她稳稳当当的坐在自己臂弯里,又笑吟吟的哄了她好几句,这才抬眸望向一侧的祁疏星,眼中是深深的笑意。

祁疏星笑了笑:“……祎祎总吵着说要见你,离了一刻都不行。”

“你几岁了呀?”容澜抱着女儿往祁疏星的方向靠近了些,“还拿小孩子作借口。”

祁疏星闻言,颇为坦诚的道:“是,祎祎与我都想见你。”

容澜笑意更深。

祁疏星被他看得有些不好意思,于是扭头望向女儿,又张开手去接人,却见姑娘鼓着张小脸搂着容澜不肯放,他无奈道:“……婉祎,别闹你爹爹了,他刚下了课,还没来得及歇息,来,阿父抱。”

姑娘听完才不舍的松开了手臂,乖乖由祁疏星抱了去。

“婉祎不重,由我抱回去也没关系。”

容澜话中有嗔怪的意思,但言语间却如同夹了蜜糖般绵软甜腻。

祁疏星:“你为那帮兔崽子们操劳了一天,现下又让你抱着女儿回家,像甚么话。”

容澜被他的话逗笑了,几步靠近了祁疏星,又抬手去牵女儿伸来的小手,三人便如此近近地挨着,气氛温暖而和谐。

“师,师尊……?”楚逐羲愣愣的望着他们远去,又大力的迈步追去,可如何都追不到。

饶是他已经觉出了几分不对劲来,却仍是被扑面而来的真实感砸碎了岌岌可危的心脏。

浓烈的悲怆涌上心头,将跳动的器官抓揉得钝痛万分,温热爬上眼眶催得鼻尖一阵阵的发酸,但又落不下一滴眼泪来。

大约是伤痛到了极点便不会有泪,绵绵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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