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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他擦拭眼泪,“不要哭,不哭了好不好?都是师叔不好,不该将你丢下来让你自己面对的,以后再也不会了。我发誓,再也不会了。”

萧衍不说话,只是费力呼吸着,每一口都是浑浊的,像是把寒夜里的冷意都吸入了肺腑,胸口闷痛。

“我有想过找你,可是我离不开此处,我的功法也始终没有恢复,身子是个累赘,”眼泪沾湿了衣襟,晏顷迟任由他宣泄着自己的痛楚,“对不起,阿衍对不起。”

萧衍紧贴在他的胸口上,清晰的感知着他的心跳,沉重缓慢。

“我爱你。”晏顷迟和他脸挨着脸,让他每一次呼吸都能尝到萧衍的味道。

他们相依相偎在这天地寂寥里,让无声的黑暗淹没。

晏顷迟身上的气味,和他压抑的呼吸声,始终包裹着萧衍,让萧衍不由自主的沉酣耽溺,如同坠入了一场梦。

梦里有漫天漫地的雪,晏顷迟踩过枯枝轻响,来到他面前。

“我爱你。”萧衍似是在重复他的话,又似是在回应他的爱意。

晏顷迟低头吻去他的泪。

萧衍伸手环住他的脖颈,微仰颈,亲到他的唇上。

晏顷迟意外的静了,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搂紧他,和他无声无息的亲吻。萧衍的身上很凉,背脊寒得似块浮冰,晏顷迟亲上去时,能感知到那细微的颤抖。

他们配合的绝妙,晏顷迟将耳贴在萧衍的唇边,听着他近在咫尺的低喃,为他驱散寒夜的漫长。

萧衍被抱起来颠着,窒息感如潮般泛滥,他在这几乎看不见底的冰冷和绝望里,埋藏了自己的沮丧。

晏顷迟撑着他,不让他就此堕入黑暗。

许是下过雨的缘故,藤蔓上不断有水珠滴落,啪嗒一下,啪嗒又一下。萧衍在微促的喘息里双眼无法聚焦,月色透过藤蔓的缝隙渗进来,在眼前交叠成一轮轮光圈,他双腿收紧,这升沉有力的劲道抵得住他全部的重量,让呢喃都变得颤抖断续。

胸腔中那种淹没一切的疯狂,挣扎着不肯退却。

黑暗里,一根丝线从萧衍的指尖延出,如阴冷的蛇,缓缓勒入晏顷迟的咽喉。

血从丝线里沁出,如红色的珊瑚珠子滚落,手上力道加大的瞬间,晏顷迟感觉那些透明的灵线几乎要勒断他的咽喉。

真切的痛感伴随着窒息霎时间淹没了所有感官。

太紧了。

晏顷迟在这致命的狂浪里抓紧了那些线。

他们鼻息交错,漫天若有似无的丝线裹覆着身体,牵引起每一次侵袭,灵线敏锐,连那些细不可见的微小都被倏忽放大,变作了厮缠。萧衍舔去对方脖颈上渗出的血,漆黑的眼睛里陡然浮现出莫名的兴奋和愉悦,随后陡然发力——纤细的灵线在他指尖瞬间绷紧。

血从肌肤里沁出,沿着丝线一滴滴流下,晏顷迟唇边有黯淡的笑意,他们连神识都要完美的契合。

夜色深深,冷风呼啸着从沙漠上吹来,催着赶着,卷起尘埃,在月色下飞旋。

萧衍半阖着眼,背上濡湿,双手半搭在晏顷迟的肩背,勾住,埋首尤自喘息。

那强而有力的臂膀能撑得起他全部的重量,桎梏住他的灵魂,让他不会再坠落下去。

漫天灵线纷纷坠地,散落在四处,萧衍翻身侧躺,晏顷迟蹭着他的鬓发,在紧凑的呼吸里听见他在自己耳边哑声说:“我爱你。”

爱。

萧衍靠着这个字,重新凝聚起了活着的意义。他用面颊蹭着晏顷迟的胸膛,闻着他的气味,沉在不可收拾的意.欲里。

“你是我的,”晏顷迟抱紧他,哑声说,“生也好,死也好,你都只能是我的。我们再也不分开了。”

“如果你要离开我,我就会杀了你。”萧衍咬在他的唇上,满含坏意的说道,“我们要一同堕入地狱。”

他们在泥潭深处,撕开隐忍的伪装,坦然地将对方沉溺欲望的百种情态,尽收眼底。

鬼棘藤们皆在地下沉默着,不敢惊扰。只有为首的鬼棘藤从黄沙里翻覆出半个脑袋,露出眼睛盯着黑暗里的一切,无声无息的笑了。

*

作者有话要说:

下章正文完结。

第162章 朝暮【正文完】 我家有娇夫,貌美又淑德

当马蹄缓缓踏过最后一片沙土时, 正是新月如钩。

深山寂寂,远处的山脉连绵不绝的蔓延在云层中,终年积雪, 待踏出扎格拉玛沙漠最后的边缘, 便能见得坞城的灯火不息和雪色千重。

萧衍回过头时,寥寥星光透过鸦青色的天, 散落在这片看不见尽头的沙海上。

马蹄停在了尽头的道路上, 冷风千万年不变的吹拂, 让道口上的石块在风沙的吹蚀下, 形成了一块块高大嶙峋的风砺石。

一块又一块的风砺石沉默地凝视着归去来的行者。

萧衍静静地看着, 呵出的雾气缭绕在脸旁很快被风吹散了。

“怎么了?”晏顷迟看出他心中藏了事。

“等等我。”萧衍没有解释,只是翻身下马,走到了风砺石前。

晏顷迟的目光随着他的背影而动。

萧衍立在风砺石前,深褐色的嶙峋怪石在月色里,隐隐似个人形,却看不出丝毫的面容。石块在经年累月的风沙侵蚀下, 那些曾经尖锐的棱角也早已被磨平了, 只余下陈旧斑驳的痕迹。

“我过去在南疆, 总是听他们说, 忘川边有三生石, 所以我每次为人唱魂时,就用匕首在一块石头上刻下他们的名字当作引石, 这样他们的灵魂就不会迷失,引石会为他们寻到忘川的路。”

“如果我有一天死了,也希望有人可以让我的魂魄寻到忘川, 我不想做寻不到归途的野鬼。”

那些模糊的, 过往的话忽然间浮响顿挫在耳边。

萧衍凝视了半晌, 忽然从袖中摸出了把扇子,狠狠地扎在了风砺石上,风中传来一声清脆的断响,价值连城的玉骨扇瞬间碎裂!

崩裂的碎屑迸溅在萧衍的脸上,又寸寸跌落沙中。

涩冷的寒风侵肌,让前尘旧故都化作了灰烬,永远埋葬在这片沙海里。

萧衍掌心里有血淌出,他以指尖凝聚出灵力,凝重而缓慢的在石面上刻下了“沈闲”二字。

碎屑簌簌如雪落,落尽了沈闲所有的爱恨嗔痴。

鲜血混着碎屑滚下,不知会在多少年后干涸、陈旧,唯有刻下的字深深嵌在石块里,永不磨灭。

他不应该做入不了轮回的孤魂,寻不到归途的野鬼。

但愿灵魂可以乘着长风重返故里,长眠于那片恍然葳蕤的绿意里。

萧衍站起身时,没再回首。他策马缓缓离开了这片无尽沙海,萧忆笙跟在他的后面,马蹄嘚嘚敲响了归去的路,再往后,是所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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