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绞杀在这里,还是答应帮我一个忙?”

他话音方落,地底又掀起了一波浪涛,无数藤蔓在急速缩短,没入了黄沙中,一张张婴儿脸霍然从地底下浮出半边,不约而同的看过来。

月色下,身着白袍的男子脸色沉静,眼眸黯淡,唇边还漾着抹笑意,只不过这笑里是拒人千里的冰冷。

婴儿的窃语声再度响起来,似是在争论什么。

“你要我们做什么?我们不过是沙漠的捕食者,离开沙漠什么也做不了。”

“我要你们在这沙漠暗流下找到一个人。”晏顷迟说道。

仿佛连风也静止了,所有的窃语声全部戛然而止,无数双覆着浓郁死气的眼睛看过来,直勾勾的盯着他。

“人?鲛人吗?”鬼棘藤试探着问道,“我听说鲛人军士会从地下暗流游向扎格拉玛沙漠的边缘。”

“不是。”晏顷迟说道。

鬼棘藤面面相觑,便又见他微笑有礼的接着道:“鬼棘藤的毒液浸透到这暗流里,能够让水底万物枯朽。我知道你们的同伴已经遍布在这片沙漠里了,如果他被伤了一根汗毛,我都会把这笔账算在你们头上,听明白了么?”

*

作者有话要说:

晏狗:你什么档次,敢跟我惦记同一个老婆

第154章 争吵 他汹涌的爱意被践踏的一文不值

幽暗的水底丛林里, 沈闲眼中震色,萧衍扼紧了他的脖子,将人狠狠按在岩壁上。

“放、放手!我是……”沈闲呼吸急促, 他挣扎着, 却让萧衍攥得更紧了,紧到他呼吸窒住。

他视线挪动时看见了掉在水藻里的琉璃珠, 琉璃珠的光泽柔亮, 清光如水波般一圈圈漾开, 诱着萧衍的神识沉入虚无。

萧衍的脑中混沌, 他看着眼前的人, 明明是晏顷迟的模样,却又觉得是蒙着一层皮囊的鬼魅,他喘息急促,在意识混淆中辨不清眼前人。

“萧衍……”沈闲哑声,呼吸都在齿间压抑着。

萧衍不放开他,沈闲呼入的气便越来越稀薄, 他盯着水藻, 在脑中飞速思考着怎么拿过那颗珠子。

团子迎着他的视线, 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忙不迭的滚到了水藻里, 扒拉着柔密的长叶,翻翻找找。

沈闲的面色苍白, 连唇上的血色也在缓缓褪去。

萧衍箍着他,抵近他,又恶声问道:“你还是不准备说自己是谁么?”

“……”沈闲喘息凝滞, 难以挤出一个字。

团子很快扒到了琉璃珠, 但它俨然不懂要怎么使用这颗珠子, 就像是看到了什么稀罕物似的,绕着珠子瞧了一圈,然后走到它旁边敲敲打打。

琉璃珠的光泽在敲打下忽明忽暗,并没有什么反应。团子见此,干脆抱起它,猛地朝前一砸,想要砸开它。

然而水里阻力太大,琉璃珠只是滚落到了萧衍脚边,没有丝毫碎裂的痕迹。

感受到身后的异样,萧衍目光一偏。

沈闲觑得他分神的瞬间,凭空划指朝琉璃珠一点,琉璃珠的光华登时消泯于水中。

幻境被破开的刹那,那张虚幻的容颜被揭开,开始飞速坍塌,似是灰烬般沿着一角簌簌溃散。

萧衍立时转回脸。

幻境撕裂后,呈现在眼前的,便只剩下了沈闲苍白发青的脸。

沈闲?!萧衍松开手,在短暂的清醒里,神色复杂。

多年的生死往复,已经让他有了处变不惊的本事,能够做到将任何情绪都从面容上抹去,泰然自若。

他盯着沈闲,觉得那张熟悉的面容在他眼前变得陌生又荒诞。

“你想做什么?”他淡然的问。

沈闲背抵着岩壁,在激烈的喘息中迎着萧衍的眸光,红了眼底,他在笑,笑里有愤懑羞愧,更有耻辱和不甘——

他汹涌的爱意被践踏的一文不值。

他等了萧衍这么久,放下一切,不该换来这样怅惘的收梢!他哪里不如晏顷迟,凭什么事事都要让晏顷迟占得先机?!

沈闲眼底的戾意越渐深刻。心里仿佛有无数小鬼在吹气,聚在他耳边阴恻恻的说道:“杀了他吧,杀了他吧。”

小鬼们侵占着他的神思,如梦魇般控制着他,一遍遍重复。

他仿若被悬在生死一线间,错得一步即是万劫不复。

沈闲的身子在发颤,他深喘了口气,不再做任何避讳,忽地上前一把抓住了萧衍的衣襟:“你根本不知道我为你做了什么!我为你背弃了信仰,从南疆被赶出来,为了你我这些年苟且偷生杀人无数,无时无刻不活在梦魇里,你知道尸山血海里有多少无辜惨死的人吗?你不知道,萧衍你永远也不会知道你践踏了多少条人命,因为你只知道你自己的私欲,你只在乎你自己,我为你赴汤蹈火,可以将生死置身事外——可你当我是什么?”

沈闲红着眼说:“是你可以随意舍取的棋子!”

萧衍面色不变。

“你是我的,”沈闲紧攥住他的肩臂,额上青筋暴起,愤恨不甘的说道,“你是我的!你知道吗!谁也不能抢走你!谁也不能!!”

萧衍凝视他,微微歪头,似是不解,又似是在认真端详着他。

“沈郎。”终于,沈闲听见他说。

萧衍的语气温软,既不推开他,也不作回避,反而仰起脸,和他鼻尖相抵,挑衅似的微启唇,一个气泡便从唇中被吹出,碰到了沈闲的唇上,碎裂。

萧衍抬指压在他唇上,笑意温柔的说道:“这是你想要的么?服从你,归顺你,爱慕你。”

四目相对,他狭长的凤眼眯起,那样陌生的欲望,那样无知觉的引诱,都让沈闲的阴郁更甚。

沈闲的理智仅存无几,他直视着萧衍,看见那挑起的弧度里藏着让人捉摸不透的笑意。

萧衍双指掐住了他的下巴,扣紧捏向下,拉到面前:“不要与我这样欢好,你可以直接杀了我,然后再用你的蛊将我的尸体重新漆起来任你摆布,我会乖乖听话的好不好?”

两个人对视着,沈闲看见他在笑,笑着挨近自己,乖顺又无辜的说道:“杀了我。求你。”

又是两厢沉寂。

沈闲陡然发觉,萧衍始终是这样的矛盾难解,好似这么多年来从没变过,他想起萧衍曾经的伤痕累累,皮相上的疤痕随着时间的推移早已无影无踪,可有些东西却融于他的心里,成了永难逝去的泥沙。

沈闲亲眼见证了萧衍在这百年的光阴里,从恨意血忱,变得毫无温度。

他们熟稔又陌生。

沈闲知道萧衍的过往,萧衍也清明沈闲的曾经,可萧衍不明白沈闲的执念,沈闲也不明白萧衍的执念。

他们看似知心知底,却又寻不到挨近相依的理由。

他们之间就如同平行的天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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