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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以后,也是傻眼,不知道该怎么活下去。直到第一笔奖学金发下来,一下子救了急,生活总算又能继续了。后来我妈也找到工作了,虽说一开始赚得不多吧,但好歹不是只出不进了,而且她找到事做,就不用整天胡思乱想了,我也放心。后来就是我申请了助学贷款,申请贫困生资格。填那些表格的时候,我突然意识到自己变化很大。如果是两三年前的我,我是宁可饿死都不肯承认自己穷的。我不知道你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我心里的感受很清楚,是因为你,我才有这种改变。然后我意识到,我会在那个老师和同学都那么好、不仅没人歧视我、大家还都努力帮我的好学校,我还能拿到奖学金,也都是因为你啊。好像是从我遇见你的第一面,我请教你数学题,看见你解题的样子特别帅,心里很喜欢,那会儿就已经决定要好好学习了。谭知静,因为你做高中数学题的样子太迷人了,所以当年那么不靠谱的小余初,现在也能自己养活自己了。”

谭知静把车靠到路边,把脸埋进胳膊里。余初从副驾前面的储物箱里找出纸巾,谭知静的习惯这么多年都没变过。余初轻拍谭知静的背,把纸巾递到他手上,让他擦眼泪。

谭知静擦眼泪时扭过头去,不让余初看见。

余初没有非得看他哭泣的样子,由他背对着自己,把头轻轻地靠到他的身上,搂住他,说:“我今天去年会,又跟着你回公司,就是想给你讲这些。我那天做了伤害你的事,很后悔,就想装一下可怜,让你心疼我,别再生我的气。”

谭知静回首抱住他,说:“我没有生你的气。我生我自己的气。”

“你也别生自己的气,知静哥哥。”

第85章 重连

余初使劲去看谭知静的眼睛,看了半晌,突然笑了,“为什么你哭完马上眼睛就不红了?”

谭知静看着他红通通的眼睛,忍不住也笑起来。

谭知静没料到余初的妈妈也在家。余初就这样带着一双哭红的眼睛回到家里,迎着妈妈惊讶的表情,指着谭知静说:“谭知静,就是以前给我补课的谭老师,你还记得吗?我高考能考那么好,多亏了他。”

余初的妈妈几乎没有变样,她长相美,尤其神态很特别,能给人留下深刻印象,何况她和余初那么相似,谭知静对她还有记忆。

但她显然对谭知静没有印象了,却又不像是完全的陌生,以一种似乎是恍然大悟的表情说:“你好。”又问余初,“你们吃过了吗?”

余初说自己吃过了,但是谭知静可能还饿着。

谭知静有些意外地看他一眼,余初笑起来,对妈妈说:“他现在是我领导了,我实习的那家公司的老板。今天年会上老板最忙,吃不饱。”

妈妈便问谭知静:“家里只有中午的剩包子了,牛肉胡萝卜馅的,你爱吃吗?”

余初插话道:“你吃吧,我妈做饭可好吃了。”

谭知静就有些不好意思地应下了。

妈妈又问:“你想吃几个包子呀?”

余初用手比划了一下,“这么大。”

谭知静说:“……两个吧,谢谢。”从辈分上讲,他可能应该叫余初的妈妈一声“阿姨”,但实在叫不出口。

余初对妈妈说:“我也吃一个。”

妈妈转身去厨房,轻声埋怨了一句:“你说你今天晚上不回来了,我就没有做你明天的饭。早知道我今天晚上就把排骨炖上了。”

余初让妈妈别忙了,他第二天休假,他来炖,又扭头问谭知静:“领导给批假吗?”

谭知静笑着说“给批”。

余初又道:“我现在也可会做饭了。你肯定不如我,以前看你天天煮挂面就知道你在这方面没天赋。”

等余初的妈妈离开了,谭知静开始看着余初,等着他说些什么,比如稍微解释一下他妈妈刚刚说的那句,晚上不回来了。

余初被他看得有些难为情了,他的小秘密被妈妈说漏了。不过他还是能理直气壮地反问谭知静:“我都去你年会找你了,晚上还不能睡你的床吗?”

谭知静笑了,问他:“那为什么愿意去年会呢?”

余初想了想,不肯直接说。谭知静在他身上留下的一些改变,也许是永恒的了。他只是笑着反问:“我都去你公司实习了,还不能去参加年会吗?”

谭知静这会儿还没能真正明白他话里的意思,但已经跟着他一起笑起来了。

余初妈妈帮他们热好包子就去自己屋了。两人在外面吃着包子,小声说着话。

余初问谭知静好不好吃,谭知静说好吃。

余初告诉他,自己妈妈现在在别人家里帮忙做饭,“在此之前,我妈没有赚过一分钱。你能想象吗?那时候她都三十多岁了,从没有在家以外挣到过一分钱。我姥姥姥爷还是之前的想法,趁着年纪还没有特别大,还是很漂亮,赶紧再找一个嫁了。我妈这次不听他们的了,当然也有我撺掇的缘故,我姥爷他们就说再也不管我们了。其实他们以前也不管我们呀,都是余庆春给他们送红包。余庆春和我妈可能能算是青梅竹马,早恋是肯定的,余庆春稍微大几岁,校园恋爱,很纯洁。就因为他当时没钱,一个务农出身的在读大学生怎么可能有钱?我亲爸当时很有钱,横空出世,余庆春和我妈就硬被棒打鸳鸯了——那会儿我妈连法定结婚年龄都没到呢,高中都还没毕业,你说我姥姥姥爷离不离谱?到我四五岁的时候,我亲爸才跟我妈去补了结婚证,刚补完,我亲爸在外面被人坑了,跟人打赌欠下好大一笔债,为了躲债跑了,音信全无。我姥爷觉得我成我妈的拖油瓶了,影响她再嫁人,当时死活要把我送人,人家都找好了,男孩儿,年纪小不记事,能卖好多钱呢。这些都是我姥爷亲口告诉我的,他不觉得这些事不好,反而觉得当初留下我,是舍弃了好大一笔钱,我欠了他好大一笔恩情呢。我觉得当初他们没能把我送走,应该是我妈使劲拦着了。后来余庆春就回来了,算是衣锦还乡,把我和我妈接走了。我小时候对我亲爸有印象,但是他在外面做生意,一年回不去几次,我没有记住他的样子。后来我就把他和余庆春弄混了,好长一段时间里我都以为余庆春就是我亲爸,以为是我爸回来了。那会儿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爸爸终于能天天回家了,却又开始打我——唉,我怎么和你说这个了,让你吃不下饭了。”

谭知静放下咬了两口的包子,认真地问他:“他以前‘经常’打你吗?”

“特别小的时候经常打,后来随着我长大,越来越好吧,后来就彻底不打了。我后来看过一些书,觉得他是有心理疾病,控制不了自己。”余初发了会儿怔,又摇摇头,“不知道。他是个怪人,不知道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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