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91


物后面,这样猫能有安全感,母猫立刻跳了进去,也卧到他的棉衣里,挨个舔起自己的孩子。

余初看了它们几眼,站起身来,嘱咐身旁的同事,让他们给母猫买些干猫粮,再准备些水。

这时谭知静看见他脸上那条细细的血印,问他:“这是猫抓的吗?”

余初说:“是。”他吞了一口口水,问谭知静:“你能开车带我去医院打狂犬疫苗吗,我怕——”

谭知静顿时脸色一变,抓着他的胳膊,两人一起大步朝外面走去,走了几步,就都变成小跑,越跑越快。

进到电梯里,两人都呼呼地喘着气,不仅是因为刚才疾跑了一段,还因为恐惧。

谭知静将手伸进兜里,想去拿手机搜一下,这时才发现自己的手指微微有些发抖。他攥住手机,问余初:“狂犬病毒致死率高吗?”

余初看了他一眼,眼里面滚起泪花,说:“你别害怕。”

第84章 别生自己的气

上车前,谭知静突然拉了余初胳膊一下。余初停下来,看见他脱下大衣,披在自己身上。余初回头看着他,双手拢住大衣的衣领,两人上了车。

谭知静开车,余初在副驾用手机搜东西。看了一会儿,他把手机收起来了,虽然极力抑制,但就像他刚刚问谭知静能不能带自己去医院时,他那脸色怎么能瞒得过?谭知静只往他脸上瞟了一眼就看出来了。

“余初。”谭知静喊他一声,“先别看了,别自己吓唬自己。”

余初“嗯”了一声,偏过头去看谭知静,转头时,感觉自己的左手被他握住了。他没有下意识去看被握住的手,而是继续看着谭知静的侧脸。只要能看见谭知静的眼睛,他就能知道谭知静心里在想什么。

余初的心脏激烈地跳着,和刚刚惊恐时心脏像一只空易拉罐在胸腔里乱跳时的心跳加速完全不同。他的手被谭知静握着,心脏渐渐充盈饱满起来,踏实地一下一下地跳动,与幸福相当的感觉。

这样握了一会儿,余初突然猛地将手从谭知静手里挣脱出来了。

“我摸完猫以后没洗手。”他解释。

“没事。”谭知静依然是一只手握着方向盘,右手垂在两人之间,等着他握回去。

“万一母猫有,小猫身上肯定就也有。”

“没事,余初。”

“你手上有伤口。”

“没那么容易传染的,余初,你以前还是学生物的呢,要相信科学。”谭知静努力轻松地开玩笑。

“可你还有洁癖呢。”余初一直望着他,在心里说,“你不是最害怕细菌病毒吗?”

洁癖是不顾科学的恐惧,爱也是。最后余初抬手攥住谭知静的衣角,紧紧攥在手里。

到了医院,医生先问:“被抓以后冲洗过伤口了吗?”

谭知静的脸色霎时一片灰败,眼神却又十分坚决,好像天已经塌下来了,他还勉强想要托住。余初则带着一种“为时已晚”的镇定,回答说:“忘了。”

医生见他们这样,不由安慰道:“别紧张,你们来得快,及时打疫苗一般都没事。”

两人却因为医生口中的“一般”而想到其他情况,都沉默下来。两人的反应让医生都忍不住揶揄他们惜命,又夸他们意识好,继续保持。

打完疫苗,从医院出来,他们之前不是在车上就是在室内,还没觉得,这会儿被寒风狠狠一吹才觉出冷。谭知静大衣下面只穿了一件非常薄的羊绒衫,冷风透进去,忍不住地打起寒战。

余初先是让谭知静把一只手揣进大衣兜里,大衣还穿在他身上。后来他敞开怀,紧紧搂住谭知静,把谭知静的胳膊和身体一起搂住,和自己的身体紧紧地贴在一起,裹进被他穿热乎的大衣里。两人这样裹着一件衣服穿过停车场,坐回到车里。

“送我回家吧。”余初说。

谭知静侧着身子对着他,右手在他肩膀上轻轻地捏了捏,说:“好。”

从市中心去余初家的路很长,他们能在车里坐很久。可是他们想说的话太多了,不仅仅是积压了六年的话……也不仅仅是因为想说的太多,一时找不到头绪……那些话的背后都是汹涌的情绪,话语是闸门,他们害怕一旦放开某道闸,就全都奔涌出来了,怕自己会受不了,也怕对方受不了。

有时候余初会将脑袋往左靠一靠,像是要靠到谭知静的肩上。有时候谭知静握一下他的手,握一下就松开。

“我以前特别喜欢坐你的车。想象自己被你从那个地方带出来,有种幻想式的被解救、或者你带我私奔……那一类的感觉。”

谭知静回忆他曾经坐在自己右边的情形。然而更多的时候,是余初自己去找他、等着他,而他总是开车把余初送回到那个地方。

隔了六年,他才真正明白,为何那时候他送余初到了那个小区门口,余初总要在车里和他腻好半天,得要他催促好几次才肯放开他,然后一顾三回头,那样依依不舍地离开。

那时候他催余初下车,催他赶紧回家,是怕过了九点惹余庆春不高兴,怕余初被为难。也怕败露,连三个月都不行。那时候自己总是不停地催促,余初总是笑嘻嘻的,假装成不好意思,假装成耍赖,然后目不转睛地看着自己,爱哭的眼里总是覆着一层水膜,那时他以为是余初眼睛敏感,所以容易有泪水。

“对不起。”谭知静说。

余初在唇前竖起食指,轻轻地“嘘”了一声,“我们不说这个词。我今天去年会,本来是想跟你说,我不是一个只记仇不记恩的人……其实说记仇,也不是说你真和我有仇,是我自己有时候想不通而已。你对我有恩是真的。”

“没有……”谭知静只说出这两个字。

“有,是真的。”余初说,“余庆春刚进去那会儿,我和我妈懵了一阵子,不知道要怎么生活。他进去以后,不在我的生活里了,我才开始想,其实他对我也没那么坏,甚至可以说很好。如果从养育的角度,在‘养大我’这件事上,他比所有人都付出了更多的精力和辛苦。他再恨我不是他亲生的,他也曾经是这个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他不是我弄进去的,是有人搞他,知道我们不和,让我写那么一封信,顶多就算是助兴。所以,实际上,在我最恨他的时候,我没有真正报了仇。后来我发现自己也没那么恨他了……你看,我现在说起这个,还是语无伦次的,其实我一直都没有想明白,那会儿尤其不明白。我连问题是什么都不知道,更别提去想答案了。但是日子还得照样过。我妈一直缓不过来,家里的资产都退还回去了——我们自愿的,我妈是想让他少判几年,我是不想欠他人情,不想再花他的不义之财。你别看我和我妈没挣过钱,但是我们俩没有穷过。突然变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