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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算住在这儿?”
张氏颔首道:“不错,这里靠近市肆,和张府、平江伯府离得又远,眼不见心不烦,我便暂且和团儿在此处住下吧。”
张氏曾在阿萦的脂粉铺中入过股,遂寻思让阿萦帮她在脂粉铺里找个活计,她不想以后无所事事只能在家带孩子,阿萦很痛快地应了下来。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是不早,两个孩子也吃过了饭,一下午没见正满屋地找着阿萦。
阿萦没什么胃口,吃了两块糕点陪着绥绥和昭哥儿玩了一会儿便洗漱上床休息了。
大约是白天想的事情太多,脑中颇为混乱一时不能入睡,阿萦在床上躺着翻来覆去,模模糊糊中好不容易有了丝睡意。
耳旁却传来了开门声,有人拉开纱帐钻进她的被子里,滚烫健壮的身躯紧紧地贴着她的后背。
阿萦痛得惊醒了过来,闻到一股浓重的酒气,还以为家中进了贼,刚要叫喊身后那人便捂住了她的嘴。
她挣扎着去推去打,口中发出“呜呜”的求救声。
可男女之间的力量有多么悬殊,更何况对方还是个三十岁体格健壮的成年男人,阿萦慢慢浑身绵软汗透,再没了半分力气去挣扎。
裴元嗣捏着阿萦下巴,一面喘一面咬牙冷笑道:“卫国公夫人,你不是最擅曲意逢迎么,我来睡你挣什么,你不想和我睡又想和谁睡?!”
“你从前不是最想我这么对你吗,绥绥和昭哥儿不就是这么来的吗?你装什么……这就受不了了?”
他说话时酒气直往阿萦脸上喷,还非要把手上的东西伸过来给她看,阿萦羞怒交加,打不过他,索性闭上眼睛侧过脸不看他,强忍着他身上难闻的味道。
阿萦嫌弃的表情却令裴元嗣双眼通红,她真就这么讨厌他,和他在一起的每一分每一刻难道于她而言都是在煎熬吗?
她就这么喜欢徐湛,这么多年了对他依旧念念不忘,她究竟把他当成了什么?!
一想到那天阿萦在万福寺里耳后刺目的吻痕,证明她很有可能背着他屡次和徐湛私会过,裴元嗣心里的嫉恨便巨浪滔天般猛烈地翻滚了起来。
阿萦开始是睡不着,后面是困得睁不开眼又被迫无法入睡,她不知道裴元嗣今晚到底是在发什么疯,他到底要什么时候才能舒坦?
“想学张氏和我和离,沈萦,你做梦!”
昏睡过去之前,阿萦听见裴元嗣在她耳旁咬牙切齿的声音。
……
卯时三刻,阿萦顶着眼底两片青影困倦地坐了起来。
身子就跟像块被狠揉过的面团一样酸疼,阿萦拉开亵衣,罪魁祸首在下面自己穿衣服,阿萦用脚勉强勾来被扔到脚底下的小衣,展开一看小衣的带子果不其然又被扯断了。
一股含着幽香的劲风突然朝着裴元嗣的脸丢了过来,裴元嗣惊了一下,下意识后退两步,抬头才发现脸上被扔了件衣服。
他将大红色绣鸳鸯的小衣拿下来,发现小衣颈上和后背间的两根带子齐齐断掉,脸上露出既难堪又难以言说的表情。
阿萦恨恨瞪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作者有话说:
大爷和赵炳安,难兄难弟,半斤八两
第101章
阿萦总觉得裴元嗣是故意跟她作对。
她不喜欢酒味儿他就故意每天喝得醉醺醺地来她房里。
她不喜欢睡觉的时候被人弄醒打扰, 他就偏偏要选三更半夜她刚要睡着时摸进她的被子里将她弄醒。
她不喜欢他一下巴胡子茬亲她,他就故意邋里邋遢十几天不刮胡子来扎她。
阿萦发现她现在越来越讨厌裴元嗣, 多看他一眼都能浑身火气直冒, 夫妻俩相看两厌。
她让紫苏夜里给她屋里上锁,吩咐任何人都不许把他放进来,裴元嗣竟然二话不说直接用刀把房门的锁给砍开, 那天晚上她气得在他扑过来时给他脸上狠狠挠了几道。
翌日一早裴元嗣面无表情地顶着脸上两道新鲜的红印子去上朝,被四周官员背后小声议论了许久。
东宫,今日的政务处置完毕后盯了裴元嗣脸上红印子良久的太子终于忍不住问:“太傅, 你脸上这是被哪个胆大包天的给抓的?”
裴元嗣侧过脸去,“骑马,没注意被树枝刮的。”
“这脖子上……”
“也是被树枝刮的。”
“那嘴唇……”
裴元嗣:“……”
太子险些没注意笑出声来, 憋着四下看看, 低声问:“哪个女人咬的?”
裴元嗣脸绷得紧紧地,只眼底隐约闪过几分懊恼和难堪。
太子拍拍裴元嗣的肩膀,“瞧你这俩月愁眉不展,胡子拉碴, 人也比从前憔悴不少, 一把年纪了莫不是还为情所困,不如孤命太子妃将阿萦传进宫里帮你劝劝?”
裴元嗣终于有了反应, 抿了抿唇, 神色复杂地看向太子道:“一把年纪, 莫非殿下是也觉得臣……老了?”
太子:“……”
太子哂笑道:“孤不是那个意思,孤是说……诶不对,什么叫‘也’?”
裴元嗣垂眼道:“不劳殿下费心了, 臣没事, 今日就到这里吧, 臣告退。”
说罢起身施礼,太子拉都没拉住,不愿说就算了,太子无奈地点了点头,唠唠叨叨叮嘱道:“上次郭太医还跟孤说,看脸色你有些气淤血滞,肝气旺盛,劝你两回你没放心上,凡事别逞强,生病了该吃药还是吃药,没什么不好意思的。”
许是起得太猛,裴元嗣觉得脑子一时有些晕眩麻木,他没在意。
太子半天没听到裴元嗣应声,发现裴元嗣背对着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整个人像被定住一般。太子正奇怪呢,忽见空中炸开一朵嫣红的血花,眼前男人毫无预兆地吐出一大口鲜血,太子大惊起身,旋即那强壮伟岸的身体便像堵墙似的直挺挺地向后栽倒了下来。
……
穿着淡青色褙子的阿萦在床前柔声哄着怀中的奶娃娃,她抱着哭闹的昭哥儿在屋里走来走去,口中柔声细语安抚,温暖的日光落在阿萦温婉娇美的面庞上,她长长的睫毛犹如蝴蝶羽翼般细密垂着。
屋门一开,一个面相威严肃穆的男人走了进来,阿萦圆圆的杏眼里流露出几分紧张与不安,忙放下孩子局促地站了起来,似乎想和男人行礼。
裴元嗣清楚地看见另一个自己从他身体里穿过去,慢慢走到阿萦和昭哥儿面前。
他伸手扶了一下阿萦,温热宽厚的手掌与女子娇嫩细滑的手背相触,阿萦立即将手抽了回去。
那一个他不知为何在阿萦面前没有半分笑意,两人仅仅说了几句话,交谈的内容都与四郎有关,过程中他一直盯着阿萦美丽柔顺的脸庞,阿萦却始终垂着头不敢看他,只是怯怯地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