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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阿萦快步走过去。

紫苏浑身直打哆嗦,面无血色地从那件粉红色褙子的袖口抽出一条染血的白绫帕子。

阿萦将帕子夺来展开,只见帕子上绣功工整精致地绣着一簇三朵的梨花,花底以鲜嫩绿叶相称,再用黑线绣上一枚小字,正是薛玉柔的闺名中的“柔”字。

而白绫帕子的中央,却用已经干涸的血渍凌乱地写了一个触目惊心的大字——

“冤”!

阿萦下意识将帕子放在鼻间细细嗅了嗅,出乎意料地闻到一股极淡的、熟悉的香气。

阿萦的杏眼慢慢地眯了起来。

紫苏则惊恐地看向了阿萦,结结巴巴道:“夫、夫人,这个柔姑娘的魂儿,难不成还真,真回来了?可是她,她与您素日无冤往日无仇的,莫名其妙来找您做什么!”

显然,紫苏也是被这柔姑娘神出鬼没的“魂儿”给震吓住了。

作者有话说:

第93章

自西厢房闹鬼之后, 事情渐渐发展地一发不可收拾起来。

短短数日之间府内流言四起,纷纷有仆妇和婆子私下议论说“撞.鬼”。有时半夜解手或值夜落钥时从西厢房经过会听到有绣花鞋踩在地上的脚步声, 有时候又似乎能听到有女子在屋子里烦躁地走来走去, 长长叹息,有时候又听那女子低声哭泣说她冤枉,求姨母为她做主昭雪鸣冤之类的话。

连裴元嗣都听闻了些风言风语, 认定是有人在府内装神弄鬼,下令命三七与决明彻查此事。

这女鬼似乎怕人烟气儿,三七与决明在后宅女眷及诸位丫鬟婆子房里查了个遍, 没搜到什么有价值的东西,夜里守株待兔的这几日那女鬼就愣是不来,西厢房中安安静静地连个鬼影儿都不见。

就在三个月前, 南直隶镇江府有猎户报官说是在一处荒山上发现有人被猛虎饿狼撕碎的尸体痕迹, 查看死者衣服里的牙牌后确认死者乃是官府通缉的要犯徐瀚的尸体。

牙牌是本朝官员的身份印信,基本上每个官员都会有一张自己的牙牌,上面刻着官员的姓名、官职及履历等。

当初徐瀚曾在工部任职典簿,后被革职赶走, 而猎户献上那张牙牌上刻着的确为徐瀚本人的履历。

可惜徐瀚的尸体已经被野兽撕咬成碎片, 除了身上一张早就被磨损的破旧牙牌根本无从辨认死者是否确为他本人。

裴元嗣甚至怀疑是徐瀚根本没死,而是借假死金蝉脱壳躲避官府追捕, 再混入卫国公府装神弄鬼。

可能的确是他想多了, 决明将府里上下搜了遍都没发现徐瀚的影子。没奈何, 既寻不到鬼,裴元嗣便命人将西厢房前前后后的门窗皆以木板钉死,任何人都不许靠近这间屋子, 并严令禁止日后再有人在府内谈起“女鬼”。

赵氏也请道士到撷芳院做了几场法事, 此后事情逐渐平息。

某日阿萦领着绥绥和昭哥儿去东宫赴宴, 太子妃盛情邀请阿萦在东宫吃了顿便饭,再派人护送阿萦一行回卫国公府。

回府时庭院已经掌灯,夜如浓墨漆黑,朱奶娘抱着困倦的绥绥走在后头,阿萦抱着昭哥儿走在前头,身后跟着紫苏桂枝与平儿等人。

阿萦借口想在外面散步命其余人等都退下,只留下紫苏一人陪着她在紫园里散散步。

众人抱着两个孩子应喏而退,紫苏则提着灯笼随阿萦去了紫园。

偌大的紫园草木凋零,四处枯黄一片,唯有傍晚的北风呜呜咽咽吹着,听着像是女子在耳旁细弱哭泣,高大漆黑的树影亦宛如人影婆娑窸窣,月光在狭窄的鹅卵石小径上撒下一片凄清的清辉。

忽有人影从两人身后急速闪过,紫苏蓦地提灯向后望去,颤声道:“夫人,您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什么声音?”

阿萦话音刚落,就看见一个长发及地,身着白衣白裙的女子不知何时突然出现在一旁的草丛中,那女子蹲在地上没绾发髻,半偏着头朝后看向两人,露出的苍白侧脸与半只血红眼珠死死地盯着阿萦,阴测测笑道:“沈萦,你和沈明淑一道害死我,你难道以为我不知道吗?”

她慢慢蹲身起来,张开十根指甲锋利的爪子作势要朝着阿萦和紫苏扑来,阿萦顿时吓得浑身瘫软在地上,捂着眼睛尖叫着大哭起来,“我不是故意要害死你的,你别过来,你别过来,啊啊——”

……

裴元嗣匆匆抱着阿萦回到房内,阿萦身子打着哆嗦,手脚冰冷,神志不清地口中念叨着有鬼有鬼。

裴元嗣担心不已,打发决明赶紧去后街请郭太医。

紫苏吓得也是不轻,脸色惨白地跪在地上说清楚事情来龙去脉,“娘娘盛情款待,夫人不好推却便不注意吃多了,胃口不舒服,夫人说想在府里逛逛,奴婢便陪着夫人去了紫园,走到园子里东西向靠近凉亭的那条鹅卵石小路上,忽然看见草丛一侧站着个着白衣白裙的女、女鬼……”

紫苏一提到这个“鬼”字,阿萦情不自禁又吓得乱叫起来,慌忙躲进裴元嗣怀里梨花带雨地道:“裴郎救我,裴郎救我!我好害怕,我从没害过人,她为什么要来找我索命!不要过来,你别过来!”

薛宁婉扶着赵氏过来的时候便看见男人一只手搂住阿萦的腰肢,另一只手抱住她的头,替她捋着凌乱的发,男人的手臂结实而遒劲有力,将胆小柔弱的女子紧紧护在怀中,口中不住柔声安抚,“萦萦别怕,没有鬼,有我在没人敢向你索命。”

薛宁婉低下头,赵氏在外面咳嗽了几声,进来道:“这是发生了什么事?”

紫园离着撷芳院近,赵氏一听那熟悉的尖叫声便腾得从床上坐了起来,着人一打听才知道,原来这次撞鬼的人成了阿萦!

赵氏倒不是关心阿萦,她是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忙不迭赶了过来,阿萦看见薛宁婉却再度失控地尖叫起来,一面往墙角缩一面指着薛宁婉道:“就是她,是她要害我,大爷救救我!别过来,别过来啊!”

裴元嗣愤怒地瞪向薛宁婉道:“你是聋了吗?还不快出去!”

薛宁婉眼里瞬间就含了泪,慌张摇头道:“表哥、姨母,不是我,我没有吓唬过阿萦姐姐啊!”

赵氏神色复杂地看着薛宁婉酷似薛玉柔那张脸,叹道:“婉儿,你先出去吧,她不是因为你,恐怕是因为你像……玉柔。”

“姨母!”

薛宁婉仍觉委屈,“姐姐究竟是怎么了,又是给我托梦又是出来吓人,再说阿萦姐姐又没得罪过姐姐,姐姐吓唬阿萦姐姐是图什么呀?”

是啊,玉柔和阿萦之前关系泛泛,顶多见过屈指可数的几面,玉柔为何要来吓唬阿萦呢?

翌日,阿萦就发起了高烧,在床上昏迷不醒,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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