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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内阁首辅张阶与大学士孙士廷等人的求情下被盛怒的泰昌帝革了一年的俸禄、打了三十个板子才作罢。

两年之后便是震惊朝野的刘恒贪墨案,林奎牵涉其中,全家连坐。

看似毫无关联的两个案子却因为林奎的存在牵涉在了一起,如果是巧合未免也太巧。

“林奎乃蒋孝一手提拔,两人生前都是为官清廉刚正不阿的好官,确实不像是会行贿私相授受的样子,但刑部当年确实在蒋家搜出了百两银子,就连蒋孝和林奎都招供行贿之事属实,肃之你又是凭什么断定林奎冤枉,乃是触动了张寅案之人的利益才被诬陷至死?”

韦成昀正色问道。

在蒋孝上书重新审理张寅案后不到两年便被诬陷而死,连他一手提拔的好友林奎亦不能幸免,韦成昀唯一能够想到的理由便是蒋孝在张寅案中触犯到了这桩案子当中之人的利益,这个人不能让蒋孝成功翻案,为了报复蒋孝,索性将他牵扯进另一桩案子,借此严刑逼供,屈打成招,以除去祸患,而林奎极有可能是受到了无妄之灾!

可早在泰昌二十一年武定侯郭宁便寿终正寝,而张寅也早在张寅案结后不久病逝,蒋孝上书是在泰昌二十四年,这个伺机报复蒋孝之人显然不会是武定侯与张寅。

此人竟如此神通广大,蛰伏多年,能够买通三法司中人对蒋孝与林奎动用私刑,倘若事实真如裴元嗣所疑蒋孝、林奎无罪,那么这背后操纵之人简直不可小觑。

裴元嗣在朝中从不结党,为了阿萦这几个月来他一直在暗中调查当年的刘恒案和张寅案,案子却陷入僵局,始终找不到有用线索。

裴元嗣有强烈的预感,也许这流言背后推波助澜之人,恰恰就是当年害死蒋孝和林奎的凶手。

既然他已经插手这两桩案子里,就没想过要再置身事外。为了阿萦,也为了能替那些无辜而死的官员沉冤昭雪,终有一日裴元嗣要亲自将这凶手绳之以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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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明淑死后丧仪一切从简,在卫国公府的汀兰馆挑出一间院子停设灵堂,因沈明淑是横死,便未请任何人来卫国公府吊唁,于第二日将沈明淑骨灰出殡安葬。

本以为事情可就此平息,没想到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都察院左佥都御史于腊月十五朝会当朝弹劾裴元嗣宠妾灭妻、冤杀原配。

坊间顿时流言四起,都道卫国公夫人沈氏生前贤良淑德,为人处事无不妥帖,管事持家无不周全。

而卫国公新纳的小妾小沈氏身为沈氏庶妹却是狼子野心,恩将仇报,凭好美色谄媚逢迎卫国公,在她的挑唆下卫国公与沈氏日渐离心离德,以至于沈氏一场重病竟被卫国公赶去了乡下庄子,最终葬身火海。

众人皆同情含恨而死的卫国公夫人沈氏,矛头气势汹汹地指向阿萦。

通惠书院,沈玦在寝舍外读书半夜方回,一掀开被子发现被褥全都被人泼了冰水。

沈家,沈文德同样备受非议,就连从前一些因为裴元嗣的缘故对他讨好奉承的同僚也开始用异样的眼光看他,讥讽他卖女求荣凭借女儿平步青云。

……

如此这般,流言持续发酵,愈演愈烈,后来竟衍生出多个版本。

有说当年卫国公裴元嗣相亲时看中的其实是沈文德的女儿小沈氏,但小沈氏出身低微,且当时年纪稚幼,老庆国公偏爱嫡亲的孙女沈氏,卫国公不得已只能娶了沈氏为妻。

沈氏多年不孕,故而将庶妹小沈氏接入卫国公府,意图借腹生子,再去母留子,却不想事迹败露,这才被盛怒的卫国公赶去了乡下庄子。

有说卫国公先前之所以执意不肯纳妾,是因他压根不喜女子,有断袖之癖,喜好南风!沈氏逼迫卫国公纳妾之后两人关系破裂,沈氏心灰意冷,自请称病去了乡下庄子,因庄子无意走水葬身火海。

更离谱的是这一则,说当年沈氏为有孕听信妖僧偏方,强夺他人之子将男婴烧成灰烬吃下骨灰,男婴惨死后诅咒沈氏如他一般不得好死,沈氏自吃下男婴骨灰之后夜夜噩梦,行为疯癫,卫国公无奈之下才将沈氏关进了乡下庄子,最终沈氏果真葬身火海,应验了当初的男婴的诅咒。

其实无论是哪一则传闻都有迹可循并非胡编乱造,这男婴诅咒说更是暗含天理循环、报应不爽的箴言,整个故事自成章法。

再加上阿萦在府内的好名声被一些听不过耳义愤填膺的小厮丫鬟们传颂出去,温记脂粉铺的温大娘更是逢人就说阿萦的好话,自从阿萦接管铺子之后聘请的制香工匠都是女子不说,每个月发的工钱也比旁的香铺要多,而且阿萦从不会克扣和故意压榨铺子里的佣工工匠,满铺子里谁不夸阿萦的大方宽厚。

如果说阿萦做这些完全是为了给自己挣面子哗众取宠,那么开铺子是在流言传扬之前开的,阿萦有这么大能耐能够预料到自己将来会陷入众说纷纭千夫所指的境地吗?

不过两三日,莫衷一是的流言渐渐从一边倒的局面产生分歧,几方各执所见。

腊月十.八.大雪,城中道路泥泞难行,下衙之后裴元嗣便坐上了马车准备回府。

刚掀帘进了车厢,便见车厢的座靠上引人注目地放着一封以火漆封缄的信。

信既没有抬头也没有落款,裴元嗣皱眉将打信开——

“成嘉十一年,御史陈显通置外宅寡妇董氏于马神庙大街井儿胡同,董氏为陈显通生一子,其子今年八岁,名陈鸿。”

马车外,马车还大街上艰难走着,决明正骑在马上搓着手取暖,忽见帏帘一撩主子急命停车。

“大爷出什么事了?”决明忙跳下马问。

裴元嗣下车四下逡巡,入目所视除了白茫茫的大雪与来往匆匆的行人却并无可疑人等。

“上车。”

裴元嗣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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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都察院中素与陈显通不和的右佥都御史崔潭上书弹劾陈显通不修私德、蓄养外室,奏章中称那寡妇董氏不光为陈显通生下一子陈鸿,在外宅之中更犹如正室般被下人们成为“太太”,着实寡廉鲜耻,有辱士林之风!

本朝官员奏章写完之后一般需交由内阁由内阁大学士票拟,票拟之后方才交由皇帝朱笔批红,继而转达各部门衙门执行。而崔潭这封奏章却并未经手内阁,而是越过内阁交给了司礼监的秉笔大太监寿公公,由寿公公直接转交给了成嘉帝!

成嘉帝看完奏章后勃然大怒!

好个陈显通,自己私德不修竟还告敢卫国公黑状,简直无耻可恨,可恨至极!

当场召陈显通入宫,将其按在左顺门当众廷杖三十个板子,官降两级赶了出去。

陈显通竖着进来横着出去,朝中同僚与街坊邻里听闻后无不在背后指指点点戳陈显通脊梁骨,这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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