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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也不见效果。

“萦姨娘是因为亲眼看见芸姨娘难产,再联想到幼时生母难产,这才郁结于心,心病还须心药医,这样的心病,吃什么药都不管用,或许时间一长,萦姨娘自己就能想明白了。”

郭太医如是说道。

裴元嗣下值回来的时候,阿萦正搂着绥绥坐在罗汉床上,母女俩一大一小粉雕玉琢似的亲热坐着,小丫头小胖手捻起了块酥软的栗子糕胡乱塞进嘴里,吃得恁香恁甜,还不忘给娘亲嘴里也塞一块。

阿萦让绥绥吃慢些,给小丫头擦嘴角道:“蒜市口的郑家糕点做的栗子糕比家里的好吃,下次娘买来给你尝尝。”

正说着,裴元嗣进来了。

绥绥凤眼一亮,忙挣开娘亲沿着床沿跺脚想要下去,阿萦把绥绥抱下去,绥绥娇娇地冲着进门的爹爹扑过去,甜甜叫道:“爹爹!爹爹!”

裴元嗣笑着将女儿抱进怀里。

小丫头脸上就笑成了一朵花,对着爹爹叽叽喳喳地分享今天她做了什么。

阿萦随后出来,裴元嗣不动声色地端详了阿萦的脸色,发现她虽然在笑着,笑容却仍是很勉强,眉眼之间有几分疲态。

“去坐着吧,我自己来。”

裴元嗣放下绥绥,一个人去了净房。

用完晚膳两人躺在床上,阿萦困倦得睁不开眼,裴元嗣却还在搂着和她说话。

阿萦第一次觉得他很烦很聒噪,想打断他又懒得张嘴,慢慢男人低沉的声音变得越来越模糊……

“萦萦?”

裴元嗣抬起阿萦尖尖的下巴。

阿萦长睫安安静静如鸦羽般铺陈着,呼吸平和,脸色红润,显然已经睡了过去。

裴元嗣垂眼,大手在阿萦的小衣里摩挲了几下。

仍旧是细滑如脂的肌肤,触手却没了从前的丰盈饱满,甚至能摸到肩膀和肋下几块硬梆梆的骨头。

又是辗转难眠的一夜。

第二日一早,裴元嗣提前半个时辰出发,并没有急着去都督府上衙,而是骑着照夜白向相反的方向来到了离家不远的平江伯府。

两府相隔也就是三个坊的距离,赵炳安刚收拾好准备出门,一见人高马大的表哥在外头专门候着,还挺稀奇地,上马道:“呦,什么风把表哥您给吹来了?”

裴元嗣瞥了他一眼。

赵炳安眼底浮着一层青黑,没精打采,看着比他这个昨晚一夜没怎么睡的人精神头还差。

“还不是女人们那档子事,操心死我了。”赵炳安叹气道。

“活该。”裴元嗣毫不留情道。

赵炳安:“……”

赵炳安嘀咕道:“无事不登三宝殿,你来找我肯定是有事求我,小心我不帮你!”

“有本事你就试试。”

赵炳安的羽林卫掌守卫巡警,负责宫禁安全,办公机构在宫城北门的玄武门,而中军都督府则在皇城之内,从平江伯府到皇城司这段路的距离用了半个时辰,裴元嗣先下马,赵炳安还得继续往里走两刻钟。

阿萦的亲弟弟都去劝过了不顶用,更甭提张氏一个外人,赵炳安对自己的妻子不抱什么希望,面上还是拍着胸口保证道:“表哥放心,回去我就嘱咐张氏,让她去卫国公府好生劝一劝小嫂子。”

说着调转马头就要急着走,他快迟到了!

裴元嗣却沉着脸叫住他道:“你急什么急,天天迟到也不差今天这一时半刻。张氏是你的正妻,她嫁给你三年无过无错,是难得的贤良淑德,你赶紧和她生个嫡子出来才是正经事,你若还和以前一样再在外面拈花惹草,府里宠妾灭妻,日后有你后悔的时候。”

赵炳安心想表哥你才是宠妾灭妻好不好,我起码还没到把小妾带到春狩那样正经宴会的地步上,咱俩半斤八两你还好意思来说我?

不过他并不知道裴元嗣日后已经不准备再娶妻了,心里如是腹诽,知道说出来裴元嗣肯定又得骂他,索性随口敷衍道:“我知道了,走了走了!”

摆摆手进了大明门。

翌日下午,张氏果然如约造访。

阿萦和张氏算是君子之交,正如张氏自己所说,君子之交淡如水,春狩之后两人来往并不多,既不显得生疏,也未曾过分亲热。

上次阿萦有了绥绥刚坐稳胎三个月赵氏就迫不及待地宣布了自己要做祖母的好消息,这次阿萦坐稳胎三个月后精神一直不振,赵氏担心传出去众人都上门贺喜,冲撞了阿萦肚子里的宝贝疙瘩,就忍着暂时没传出去。

张氏也是才知道阿萦又有了身孕的消息。

但观阿萦的面色,她竟比上次见面时整个人瘦了一大圈,下巴尖尖,裙摆下的一把纤腰空空荡荡,眉眼间萦绕着一抹挥之不去的哀愁,原本明亮清澈的一双杏眼仿佛蒙上一层阴翳般暗淡无光,看着便极叫人心疼怜惜。

“你这究竟是怎么了,才几个月没见,我都不敢认你了。”逗完绥绥之后,紫苏将绥绥抱了下去,张氏惊讶道。

阿萦强颜欢笑。

她能说什么,她也不想这样,可是夜里她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中总是会浮现出母亲临死前的画面,她的确是为母亲报了血海深仇,就好像前面那条布满荆棘一望无际的路她终于有一天走到了尽头。

她本应喜悦,本应得偿所愿,再走下去她却开始茫然无措,这是她想要的吗,谭氏死了,娘和弟弟就可以活过来了吗?

不,不是的,从头到尾她想要的一直都很简单,就是能一家人团圆和美,永不分离。这些念头在她脑中来回翻转、设想,令她身心俱疲,不堪重负。

“我只是觉得很累。”她靠在大迎枕上,呆呆地望着头顶的承尘。

“你的人生还有这么长,现在就累了,以后可怎么办?”张氏怜惜地握住阿萦的手,“阿萦,你知道吗,其实我有时候很羡慕你,是真的很羡慕你。”

阿萦疑惑地看着张氏,“姐姐羡慕我?”

她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会羡慕她。

“你有一个成才又孝顺姐姐的好弟弟,还有一个活泼可爱的小女儿,我别提有多羡慕了,”张氏笑容里多了几分苦涩,“我娘一共生养了四个孩子,我是大姐,家里还有两个妹妹,一个弟弟,从小,娘就因为我是个女儿没有给我几个好脸色。”

张夫人重男轻女,从小到大张氏不知道受了多少委屈,及笄之后平江伯夫人为赵炳安选妻,既然不是亲母子,平江伯夫人自然就对继子的婚事没那么上心,张氏闺中名声不错,门第却不高,而她这继子身份高,名声却不好,是京城里有名的风流种子。

平江伯夫人怀着这份私心替继子下聘,聘礼竟才给了五百两银子,要知道卫国公府当初娶沈明淑时给庆国公府的聘礼不加铺子、田契地契那可都有三千两。

就这张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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