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淑都得看见一两个不小心摔在丈夫面前的世家小姐。
不过丈夫洁身自好,从不多看这些姑娘小姐一眼,这一点沈明淑还是颇为自得。
可阿萦一听沈明淑说起昨夜,却是吓得小脸跟那霜打的茄子一样,支支吾吾半天又掉了眼泪,“长姐,我,我不记得了,我就觉得好疼好疼,生孩子都要这么疼的么,我害怕……”
到底是才及笄,长辈没教过这些事情,沈明淑安抚道:“瞧把你吓得,女子第一次难免都会疼些,日后便不会了,若是林姨娘也嫌疼,最后怎么生的你和玦哥儿?大爷也真是,都不知道多疼惜你一些……”
阿萦脸一僵,有几分难堪地低下了头去。
昨夜虽说周妈妈没能进屋去,但沈明淑从阿萦口中多少也都把话套了出来,看来昨晚丈夫待这青涩柔顺的小姑娘也没有多特别,这令她心中有种诡秘的快意。
丈夫碰了别的女人,心却仍在她这里。
沈明淑一时心情大好,为了彰显自己的宽容大度她还特特允许阿萦每一旬可以只有七天给她晨昏定省,之后便体贴地要阿萦下去了,临走前赏了自己房里的一个一等丫鬟和贴身嬷嬷共两人给她。
阿萦自是千恩万谢,感激不尽,此处不消多说。
厢房,房中搬着箱笼的人进进出出,沈明蕊也在收拾东西准备回庆国公府。
适才她已经听周妈妈发话了,阿萦做了姐夫的妾,从此以后都要留在卫国公府了。
谁能想到就在几天前阿萦还被嫡母逼着嫁给一个老男人,转眼就搭上了身为卫国公夫人的长姐,做了国公府的姨娘。
沈明蕊神色复杂地盯了阿萦几眼,似乎想说什么,最终还是偃旗息鼓,一反常态地扭头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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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免节外生枝,沈明淑没有再让阿萦回沈家,而是直接派了个丫鬟去西府的棠华院将原先阿萦未出阁时用过的物什都给打包拿回了卫国公府来。
与这丫鬟一同回来的,还有阿萦自小的贴身丫鬟菘蓝。
先前沈二夫人将阿萦关在棠华院中,便将菘蓝直接打发回了自家。
沈明淑虽是给阿萦赐了不少丫鬟,却也懂得收买人心需得贴心贴意的道理,阿萦在卫国公府初来乍到、人不生地不熟,将菘蓝这等忠心耿耿自小就伺候她的丫鬟叫过来伺候更能显示出她的体贴大度。
可是阿萦安静地站在廊下,看着院门外那一身靛青比甲朝着自己飞快奔来的小丫鬟时,眼中浮现出的情绪却不是欢喜而是讥讽与冷漠。
梦中那一世,若非是最后菘蓝给她下毒,她又怎会一场大病不过三个月便油尽灯枯?
作者有话说:
第7章
阿萦一直觉得,她这辈子吃了许多的苦,从小就因为生母是外室、歌伎而在府中不被人所看得起,所以对身边的人往往是掏心掏肺的好。
菘蓝是她的贴身丫鬟,两人几乎是从小一起长大,她从不会如沈明淑一般苛责打骂下人,在西府里她没有朋友,也没有人敢与她做朋友,菘蓝便是她最好的朋友,甚至可以说是亲密无间的姐妹。
被姐妹背叛的滋味,前世的她临死之前都想不明白。
或者说,垂死的她已经没有精力去想了,她的世界本就是一片灰暗,所有爱她之人、她爱之人最终皆弃她而去,她苦苦的等待等来的只有真心被践踏、欺骗与失望,这世上没有令她再值得留恋的东西,即使沈明淑此时良心发现再来医治她,她怕是也活不了长久。
看着眼前菘蓝脸上纯净而真心实意的笑容,阿萦恍惚地想也许梦中那一世所发生的一切都不过是一场噩梦,梦醒来那些可怕丑恶的场景于她而言不过是一场执念与幻境。
“……姑娘,姑娘,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
菘蓝凑过来便着急又好奇地问着,尤其是看到阿萦身上穿的那件华美精致的绸衣,眼睛都为之一亮。
阿萦抿了抿唇,这时身后走来一位身材高挑,鹅蛋脸、丹凤眼,样貌十分清秀的丫鬟。
丫鬟微微笑道:“你是菘蓝吧?适才我从姨娘口中听说了,我叫紫苏,是夫人拨给姨娘的丫鬟。”
顿了顿,又转而对阿萦道:“里屋的东西都快归置好了,外面天冷,姨娘还是快进屋吧,有什么话咱们在屋里说,仔细生病。”
阿萦轻点头,跟着与菘蓝一道进了屋。
沈明淑赐给阿萦的这座院子名为锦香院,锦香是石榴的别称,意寓多子多福,院子就在沈明淑汀兰馆的西边,中间隔着一丛竹林,两院离着不远不近。
锦香院比起国公夫人的汀兰馆自然小上许多,不过比起沈家的棠华院却是又宽敞上不少,沈明淑一共给阿萦拨了四个丫鬟,三个嬷嬷。
两个嬷嬷并一个小丫鬟做粗活,加上菘蓝之后拢共四个丫鬟或管针黹、洒扫、梳头各司其职,而紫苏与丁嬷嬷都是沈明淑先前房中的人,紫苏更是沈明淑身边的一等丫鬟,将一等丫鬟拨来伺候一个姨娘,可见沈明淑重视之意。
前世的阿萦见长姐这般是千恩万谢感恩戴德,殊不知这两个人名为照顾扶持,实则是行监视之举,尤其是这丁嬷嬷。
许是因为主子将她拨来伺候了地位卑微的阿萦,见了新主子脸上也没个笑模样,颐指气使地指使着丫鬟们进进出出搬这搬那,将从沈家拿来阿萦的那些包裹都拆开摆好。
阿萦没有怨言,静静地看着丫鬟们将物件都归置好,末了紫苏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姨娘看着若还有缺的,直接来找奴婢们吩咐便是,夫人走之前说给姨娘裁几身新衣裳,掌绣房的管事嬷嬷很快会过来,姨娘稍等。”
阿萦笑着道谢,紫苏屈身施礼后掩门走了出去,给菘蓝与阿萦主仆两人留下说话的时间。
菘蓝眼巴巴地瞅着阿萦,阿萦笑了笑,将几日来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她。
自然,她不会提昨夜她做的那个梦,梦中的前世她是如何对菘蓝说的,此时此刻便是如何对菘蓝倾诉。
菘蓝是她自小的贴身丫鬟,也是她在这卫国公府中如今唯一可用之人,阿萦实在没有理由对她忽然疏远。
况且她也很想知道,梦中菘蓝到底是为什么要背叛她。
菘蓝闻言果然惊喜不已,“这岂不是说姑娘要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姑娘,日后咱们再也不用受二夫人欺负了,也不用嫁那年纪都能做姑娘祖父的曹大人,大姑奶奶还待姑娘这般周全,你真是熬出头了!”
阿萦不置可否,温声道:“你回来时母亲那边境况如何?”
菘蓝立即幸灾乐祸道:“姑娘那是没看到咱们二夫人的嘴脸!听说姑娘给大爷做了姨娘,气得脸色都变了,那叫一个好看!下次姑娘再回去,一定要穿一身比这套裙子还要鲜亮十倍的衣裳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