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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了一眼他买来止痛的冰饮。
他随手从冰柜拿的,根本不记得自己买的什么。
包装过于可爱了,淡粉色的,还点缀着草莓的图案。
闻末眼巴巴望着门口,祈祷医生能快点回来。
值班护士接完电话,姗姗来迟,一眼望见闻末泛红的眼圈,她先看到闻末腿上的伤口,而后不经意瞥见另一名男生,蹙眉,脸色微变。
他的唇色都有些发白了。
护士忙跑进去叫出值班的实习医生。
实习医生戴上听诊器,温声问:“同学,哪里觉得不舒服?”
苏迟撩起衣摆,尾音有点低,侧颈青筋隐隐:“右下腹。”
闻末慢吞吞地移开脸,耳朵不争气地红了。
看上去清瘦的身材,人鱼线和腹肌一个不少,清晰分明。
实习医生很沉稳,继续问:“还有没有别的地方疼,什么时候开始疼的?”
苏迟闭上眼回想,喉结滚了滚。
“昨晚,昨晚疼的是左边。”
“以前也这样疼过吗?”
“没有。”
实习医生又简单给苏迟做了下检查。
大部分阑尾炎都伴有转移性疼痛,痛感从脐周附近、左上腹最终转移到右下腹,是很标准的阑尾炎症状。
医生温声道:“你这个情况,很有可能是急性阑尾炎,最好还是做个ct检查,疼成这样,应该是要手术的,校医院做不了,我给你转到最近的医院。”
苏迟情绪没什么起伏,淡声点头:“好的,麻烦医生了。”
闻末围观了全程,一脸懵。
不明白情况为什么突然急转直下,从疑似胃疼变成阑尾炎,还要开刀做手术。
听说急性阑尾炎,是可以疼死人的。
他居然让一位急性阑尾炎患者给他拿支架?
医生去办转院手续,值班护士对苏迟说:“你就在这儿等一会儿,不舒服就去里面病床上躺着,救护车马上过来。”
嘱咐完苏迟,护士又望向闻末:“同学,你哪里不舒服?”
得了阑尾炎的风轻云淡,他却在人家面前疼哭了。
闻末呐呐耷拉着脑袋,超小声说:“摔破皮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不是医学专业,情节多为虚构,生病请遵医嘱=)
第3章 今天掉马了吗?——没有
值班护士粗略检查了伤口,不算严重,简单消毒包扎、及时换药就好:“你先去对面换药室等着。”
闻末听话地点点头,一蹦一跳地拖着箱子跳过去。
过了一会儿,值班护士备好药,拎着苏迟拿给他放腿的那个支架走进来。
闻末紧张兮兮地巴望着她,一脸戒备,像只落入狼窝的小兔子,对她手上的工具如临大敌。
“还知道到换药室拿架子垫着,不错。”护士看闻末有点紧张,跟他开玩笑。
“右腿放上来。”
闻末捂住眼睛,只敢从指缝里偷看。
护士把垃圾桶放到他膝盖正下方,又把一个浅口白色小瓷缸塞进闻末手里:“拿着,等下接水用的。”
护士消好了毒,闻末看见她拿出试管,试管的形状和打针用的针筒有些像,闻末吓得膝盖一抖。
腿部支架自带皮质绑带,是为了防止病人乱动,恶化伤口。
护士绑得很牢,皮质绑带裹着雪白的腿肉,周围勒出一圈浅粉色的红痕。
闻末别开脸,尾音绵绵软软的发颤。
“姐姐你能轻一点吗...我怕疼。”
闻末从小就怕疼,妈妈说他每次从医院回到家,都要抱着哄好久。
在校医院工作的护士对哄小孩这事简直得心应手:“那你得先配合我的工作,你老是动来动去的,我都不知道该怎么给你上药,下手就容易没个轻重。”
闻末乖乖点头,别开脸,怕得要死却又视死如归的样子让人忍不住莞尔。
清澈的水从试管口流出来,冲洗走附着在膝盖周围的灰,脏了的水流进瓷缸里,还有一些落进垃圾桶中。
闻末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只觉得清清凉凉的,下意识闭紧了眼睛。
护士轻笑:“这是生理盐水,不疼的。保持现在的姿势,拿好了别动,还要再洗一遍。”
洗完了灰,护士拿出三根棉签棒,蘸满碘伏,对闻末说:“好了,盘子里的水可以倒了,放这儿吧。现在给你消毒,可能有点疼。”
闻末抿抿唇,像小兔子微微撇着三瓣嘴。
点疼是多疼?
浅疼一下?
棉签棒不是轻轻擦过伤口上,而是三根一齐并着,微微用力,每一下都结实地覆在伤口处剐过。
闻末疼得吸了口冷气,眼圈又红了。
“这也疼啊?行了,男孩子上个药还哭。”护士放轻语气,手上的力气却并没有减弱分毫,边继续消毒,边跟闻末科普消毒不彻底的严重后果,“现在只疼这一下,要是消毒不干净回头发炎化脓了,你知道医生会怎么办吗——?”
黑白分明的眼睛直勾勾巴望着她。
护士看着他湿湿的睫毛,不知道为什么,要是换成别的男生上个药哭哭啼啼,她只觉得吵闹,可对他,总有种可以再欺负狠一点的感觉。
护士微微一笑,压低声音:“要先把化脓的地方挑破,再一点点把皮掀开,用小镊子夹......”
声音甜美,内心魔鬼。
闻末后背一凉,听得天灵盖快开了,头皮一阵阵发麻。
眼圈更红了。
棉签棒不够用了,护士姐姐问闻末说:“等一下,我去拿棉签,再消毒一遍。还有,伤口你是准备包还是不包?”
闻末用他空无一物的脑袋瓜,认真想了想,才小声问:“包好还是不包好?”
“包扎我就给你拿纱布,纱布的透气性肯定没开放着好,这个天气,要每天来校医院换药,处理不好,有可能发炎。就这样的话,就要小心磕碰,不能穿长裤,否则还是有可能感染。不管包不包,伤口结痂之前都不要碰水。你自己决定。”
不管怎样,过几天军训肯定得统一穿发的长裤:“...那还是包扎好了。”
闻末耷拉着脑袋,听来听去,不管怎么样,伤口在夏天都很容易发炎。
恶魔低语在闻末耳边不断回响。
闻末捂住耳朵,简直越想越可怕。
救命!
他脑子里都有画面感了。
“先把化脓的地方挑破,再一点点把皮掀开,用小镊子夹......”
“啪嗒”,眼泪又落下来。
闻末抱着“偷偷哭一下,护士姐姐应该不会发现吧”的想法,咬着唇,哭得很小声。
只有走廊之隔的苏迟揉揉眉心。
每一声都像钝刀,刀刀落在他的耳膜上。
苏迟捏紧易拉罐,手背的青筋脉络隐隐。
又过了十几秒,苏迟轻叹口气,走到对面房间:“给你。”
哄一下就行了吧。
喝到喜欢的饮料,心情应该会好一点。
闻末还不知道他的名字,可已经在他面前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