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48


又让季汝青去调霍弋中进士时的身份籍贯造册。

许凭易来到福宁宫, 宣成帝指了指霍弋, 对他道:“去给他摸骨, 看看他的年纪。”

许凭易走到霍弋面前,温声道:“请公子伸出左手。”

霍弋将手递给他,许凭易捏住他的手腕,一寸一寸捏至掌骨, 又仔细捏他的关节, 过了约一炷香的时间, 他松开了霍弋的手,对宣成帝道:“回陛下,这位公子的年纪在二十五岁至二十八岁之间。”

季汝青将霍弋中进士时的身份籍贯取了回来,上面清清楚楚写着:霍弋,十七岁,宜州人氏。

十七岁中进士,仕于东宫三年,仕于长公主府七年,今年二十七岁。

从年纪上看,眼前这个人和宜州霍弋的身份是相符的,而和当年陆家小公子的年纪根本对不上。

未能证实心中的猜想,宣成帝有些烦躁。他看了马从德一眼,马从德会意,高声问霍弋:“你说你是宜州举人,可宜州人辨认你的画像,却说你不是霍弋,你如何解释?”

霍弋道:“臣自双腿残后形容憔悴,又十几年不曾回宜州,认不出来也正常。”

马从德道:“可前东宫詹事王翠白举发你是陆家余孽,是本应于十三年前伏诛的陆谏之子,对此,你有何话说?”

霍弋微愣,心中十分惊诧。

来皇宫的路上,霍弋就在猜测皇上召他入宫的目的。因为没有牵扯到萧漪澜,所以只可能是自己的身份出了纰漏,但他没想到,他们竟然将自己错认为了陆家的后人。

霍弋说道:“臣没听说过陆家,更不是陆家的后人,却不知王詹事有何证据?”

“他手里有当年查抄陆家的官员口供,那人自供说当年陆家少了一个孩子,因为怕追责所以隐瞒了下来。”

霍弋道:“天下之大,如鱼游入海,无缘无故指认臣为陆氏后人,臣觉得十分荒唐。”

他咬死了不肯承认,说王翠白是为求免死而故意攀咬。宣成帝命人将王翠白提来,与霍弋当面对质,霍弋每句话听上去都没有纰漏,反观王翠白,除了能证实当年陆家丢了小公子之外,再拿不出别的证据,说霍弋在东宫暗查旧案也是空口无凭。

年纪对不上,对质也对不上,从得知霍弋的身份至现在,又没有抓住他的把柄。此时,就连一向擅长疑人的宣成帝都感到无从下口。

宣成帝低声问马从德:“难不成白折腾一趟,就这么把人放了?”

马从德另有主意,低声对宣成帝道:“既然已经把人传召来,就不着急放他回去,只透个消息给长公主,说霍弋的身份有假,长公主若是对此知情,必然会有动作。届时就知道霍弋是否在撒谎了。”

宣成帝觉得他说得有理,点了点头。

长公主府很快收到了霍弋被软禁宫中的消息,得知是他的身份出了纰漏,孟如韫也有一瞬间的慌乱。

萧漪澜坐不住了,当即就要入宫,叮嘱孟如韫道:“我去见陛下,一定要将望之保出来,若是明日午时我们尚未回府,你带着我的印信联系这几位老臣,让他们马上写折子,同时命人快马给北郡传信。”

孟如韫点头,“我记住了。”

孟如韫送她到府门,萧漪澜刚跨上马,红缨从府中追了出来。

“殿下!鸽子!鸽子回来了!”

这只鸽子是霍弋特地养来与季汝青互通消息的,孟如韫将鸽子腿上的消息摘下递给萧漪澜,萧漪澜打开,只见上面简单写了一句话。

“少君无碍,殿下勿动,子夜来访详叙。”

萧漪澜看完字条后思索了片刻,翻身下马往府中走去,孟如韫忙跟上,萧漪澜对她说道:“继续等消息吧,今夜汝青要来。”

两人在拂云书阁中等到了子时,等得孟如韫都快睡着了,紫苏才引着季汝青走进书阁。

他一进来就开门见山地说道:“皇上怀疑霍少君是昭毅将军陆谏的儿子,但眼下尚无证据,所以将他扣在宫中,想试探殿下您的反应。”

萧漪澜与孟如韫齐声惊讶道:“陆氏后人?”

他怎么可能是陆氏后人?

萧漪澜拧眉问道:“这是哪里来的消息,陆家满门皆亡于十四年前,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怎会突然怀疑望之是陆家人?”

季汝青道:“霍少君仕于东宫时,曾试图在废太子书房中找旧案文籍,此事被东宫詹事王翠白知晓,想必是为了保命,故意攀咬少君是陆氏后人。”

其实他早已知晓霍弋的真实身份是孟午的儿子,所以才愿意与他合作,一起为长公主谋事。

他来长公主府之前悄悄去见了霍弋一面,霍弋只让他转达给萧漪澜一句话:

“我安危事小,殿下的安危为大,切不可莽撞行动,授人把柄。”

萧漪澜听完后蹙眉道:“不可莽撞行动,难道就要本宫眼睁睁看着他为人鱼肉吗?”

季汝青宽慰她道:“殿下且宽心,如今霍少君在宫中暂无性命之危,殿下只需要安心等待,快则一个月,迟则三个月,宫中必然生变。”

萧漪澜问:“汝青指的是什么?”

季汝青温声道:“此事您还是不知道为好。这段时间您只需要沉住气,与北郡保持联系即可。”

萧漪澜默然沉思,孟如韫心中想到一种可能,长睫轻轻一颤。

她心里有一个尚待证实的猜测。

季汝青不能在宫外长久逗留,安抚下萧漪澜后就要离开,孟如韫起身送他去西侧门。

出了拂云书阁,孟如韫低声问他:“季中官是不是早就知道霍少君的身份?”

季汝青没有隐瞒她,点点头,“他是孟祭酒的儿子,我知道。”

“除此之外,季中官还知道什么?”孟如韫试探着问道。

季汝青看了她一眼,温和一笑,“孟女官是想问,我是不是也知道你的身份?”

他既然这么说,必然是已经知晓了。

孟如韫道:“看来当初苏和州一面,是季中官有意为之。”

“你的文章与孟祭酒风格很像,读完之后,我确实想见你一面,”季汝青笑了笑,“但你的马车不是我弄坏的。”

孟如韫倒没有怀疑他这个,只是心中愈发疑惑,“可是……为什么呢?”

他称父亲为孟祭酒,想必与自家曾是故交,可孟如韫的印象里并没有姓季的世交叔伯,遑论宫中内宦。

“我父母早亡,叔婶为我取名季弃,七岁时便将我卖进宫做奴才,我在浣衣宫给贵人们洗衣服,后来因为洗坏了娴贵妃的一条披帛,被她命人丢进染缸里,泡了一天一夜。”

季汝青垂眼一笑,想起一些陈年旧事。

“彼时孟祭酒正兼任内学堂侍讲,教后宫的奴才读书写字,他恰巧路过,见我可怜,救了我一命,又为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