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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叩在轮椅的扶手上,说道:“我想让你放弃这段婚约,放过阿韫。”

陆明时愣住,“你说……要我们分开?”

霍弋向他解释原因:“你身份敏感,今日我能猜出,明日就有可能被朝廷猜出。阿韫她活得不容易,孟家已经被你牵连过一次,如今不能再被牵连第二次。何况你常年在北郡,不可能与她长相厮守。”

陆明时声音僵硬道:“这要看矜矜自己的选择。”

霍弋冷笑,“你想尊重她的选择,那你能做到眼睁睁看着她如昨日那般,孤身赴死吗?”

陆明时哑然。

“你不能,”霍弋道,“你并非是尊重她的选择,你是为一己私欲,却以她自己的选择为借口。”

“你心里应该明白,”霍弋继续说道,“当年孟陆两家定下婚约,是为了让你们互相帮扶,过得更好,而非互相牵连,当断不断。你若真念及故人,更应该放阿韫自由身,莫让她再被往事所连累。若有一日你身份暴露,我不想看到阿韫为此受伤害。”

霍弋的每句话都像软刀子似的扎在陆明时心上,他想反驳,却觉得每句辩驳都苍白无力。

他爱矜矜,可这种爱既不能让她留恋惜命,又有可能会给她带来危险。

霍弋是矜矜的兄长,自然要先从矜矜的角度考虑。可是他呢?

矜矜于他重逾性命,是他漫长而沉重的人生中唯一的抚慰。要他放弃矜矜,比让他从来不知她的存在更加痛苦。

“我以后会好好待她,”陆明时声音微颤,近于请求,“我会用自己的性命保护她,会尽力让她过得开心……岚光兄长,别把她从我身边带走。”

霍弋轻轻阖眼,叹息道:“子夙,我也只有这一个妹妹。”

若是孟陆两家繁华如旧,他何尝不愿见他们姻缘美满,可如今步步刀尖,他只能选择保护他最想保护的人。

陆明时起身,撩袍跪在霍弋面前,举掌起势道:

“我陆明时向父母在天之灵发誓,必平北郡,洗旧案,不会让矜矜受我身世牵连。若矜矜因我之故受到伤害,我愿以性命偿还,九死不辞。”

“你听不明白吗?你的生死与我无关,我只想阿韫能好好活着,”霍弋不为所动,“你们陆氏满门忠烈,我受不得此一跪,起来吧。”

他伸手将陆明时扶起,态度温和却残忍。陆明时的心一寸一寸陷入寒冰,他回头望了一眼安静无声的隔间,孟如韫正悄无声息地睡在里面。

“我想等矜矜醒来,同她说清楚,她若是——”

霍弋打断了他,“阿韫还有三天才醒,如今北郡与临京各处都有太子耳目,若是发现你擅离职守,或者在长公主府中逗留,对你和殿下都十分危险。”

陆明时几乎被霍弋逼到了绝望的境地,他默然片刻后,请求道:“至少请允许我为她留一封书信。”

这次霍弋没有反对。

陆明时留下书信后就被霍弋赶出了公主府,昼夜疾驰赶往北郡。萧漪澜听说此事后长叹道:“你对陆安抚使未免也太苛刻,不怕阿韫知道以后心疼吗?”

“她若真懂得心疼人,就不会那么痛快赴死,”霍弋说道,“既然她不在乎,不如断个干净,将来免受牵累。”

他的苛刻不只针对陆明时,除了萧漪澜外,所有人都没有宽和的余地,包括他自己。

萧漪澜对霍弋说道:“你既然放心不下阿韫,想管束她,那等她醒来后就同她坦白吧。”

“我……”霍弋犹疑道,“眼下不是好时机,皇上装病不出,太子虎视眈眈——”

萧漪澜打断了他,“当说不说,当断不断,你这是在愚弄她。除非你有能耐瞒一辈子,否则你欺瞒的越久,她知道后就越难过。倘我是阿韫,恐怕一辈子都不会原谅你。”

霍弋微惊,“殿下……”

他们的说话声惊动了榻上沉睡的人,孟如韫缓缓睁开眼睛,觉得全身的骨头都在隐隐作痛,没有一块听她安排。

“好疼……”

萧漪澜闻言陡然噤声,撇下霍弋绕进隔间,看见孟如韫已醒,心里松了口气,“你可算是醒了。”

“我……”孟如韫望着床顶,似在努力回忆发生过何事,“陆子夙……我看见他了……他在哪儿?”

萧漪澜与刚推着轮椅绕进来的霍弋对视了一眼,霍弋从袖间掏出一封信递给孟如韫,“这是他留给你的。”

原来不是自己做梦,他竟然真回来过?孟如韫十分疑惑地接过信,缓缓拆开。

信的内容不长,陆明时同她说了自己回临京的缘故,是为了查清戎羌送年贡的车队中夹带的狼骨油。

孟如韫心下一惊,她曾在介绍北戎羌的书中读到过戎羌人的马上连弩,据说此连弩威力巨大,若精兵纵马持之,百人骑队可冲出万人步卒的包围,倘真如陆明时所言,有数百架戎羌连弩悄无声息运进了临京,这背后的人简直居心叵测。

她马上将此事告诉萧漪澜,萧漪澜安抚她道:“陆安抚使临走之前已将此事告知本宫,别担心,本宫已派人去暗查。”

孟如韫心中微定,继续往下读信。剩下的内容很短,是叮嘱她多多保重。

“见卿重伤,焦心如焚,盼卿此后爱惜性命,勿复以千金之躯,亲蹈虎狼之穴。吾念卿如命,望卿垂怜。子夙拜谢。”

短短的一页信,再无他话。

陆明时没有提霍弋说的话,更不忍心与她以书信相绝,孟如韫什么都不知道,捏着信纸怅然若失。

他就这样匆匆回去了吗?

第62章 闯宫

孟如韫摔坏了身上一半的骨头, 幸亏鱼出尘医术高明,给她全都接了回去,又辅以内服外敷、药草针灸, 孟如韫在床上休养半个月后,就敢小心下床走动了。

“要想活蹦乱跳,还得小心养到年后, ”鱼出尘一边数钱一边唠叨孟如韫,“许凭易那厮只会看病不会疗伤, 若不是碰上我,哼哼,你等着遭罪吧。”

孟如韫闻言忙躺回床上休息, 问鱼出尘道:“殿下给了你多少酬金?”

“二百两, ”见孟如韫震惊,鱼出尘更加得意道, “黄金。”

二百两黄金, 能请十个许凭易, 哪怕是镶个人也够了。

不过孟如韫尚顾不上心疼钱,她得心疼她自己, 为她孤身赴险一事, 长公主生了好大的气。又碍于她是病号, 打不得罚不得, 训斥几句都怕话太重,不利于养伤。

“我平日待你不错,你不要恩将仇报,让我随随便便就欠你一条命, ”萧漪澜双眼微红地对她道, “我能说得上话的人不多, 若你们都为我死了,就算成大事又如何,要我做孤家寡人,悔恨一辈子吗?”

霍弋都未舍得让萧漪澜落过泪,孟如韫自觉承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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