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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做法。记住,不必兴师动众。”

“是!”沈元挚高兴地问道:“红缨姑娘也来吗?”

萧漪澜策马而去,头也不回地答道:“待本宫回去问问她乐意见你否。”

孟如韫忙上马跟上。

“殿下明天要去尚阳郡主府,可否带我一起?”孟如韫问道。

萧漪澜瞥了一眼她装满桂花胀鼓鼓的袖子,取笑她道:“怎么,你也要学桂花糕十天不坏的做法,送到北郡去?”

孟如韫脸色微红,却没有反驳。

萧漪澜道:“明日你与红缨随我同去尚阳郡主府,若要捎信,今晚可写一封随附送去北郡。”

“谢谢殿下!”孟如韫高兴道。

孟如韫回府之后就开始写信,这是她第一次给陆明时写信。

她铺上纸,研好墨,提笔思忖许久,竟一时不知该从何说起。想与他讲近些日子的见闻,又想问他最近过得如何,可否吃好睡好。她写了一段,嫌自己肉麻,起纸重写,又觉得语气太稀松平常,删删改改许多遍才写得差强人意。

信的最后一页,她提到了今日在马球场的事。

今天修平公主的侍女说,皇上赏了修平公主三十多盘戎羌贡来的水果,每一盘都要费近千斤的冰保持其鲜度。孟如韫猜想,除了修平公主外,皇上应该也赏了别人,加上后宫自留,戎羌这次送来的水果应该不下百盘,需要至少十万斤冰一路护送,运载这十万斤冰的车队必然庞大。

孟如韫下意识觉得,若是这支车队想夹带点什么进临京,应该也是很容易的事,毕竟载冰车不方便在过城关的时候挨个打开仔细查验。

这事她回府的路上也与长公主说过,因为是揣测所以提了三言两语,长公主说会派人查证,孟如韫觉得临京的线索未必好找,想提醒陆明时在北方多加留心戎羌人的动静。

说完这个,孟如韫又想起了修平公主。这位气骄焰盛的嫡公主显然已经将陆明时视为未来的驸马,自己的私有物。孟如韫心中不太舒坦,想问问他何时教过修平公主打马球。

她一个字一个字地在信纸上写道:“闻君马术过人,曾以策马回旋之技大放异彩,并亲教修平公主,传为临京佳话,人皆以未来驸马视君,妾今方闻,聊以恭贺。”

写完之后,孟如韫顿觉出了一口恶气。

孟如韫松了松肩膀,起身去浴室洗澡,然后熄灯上床睡觉,翻了个身,又开始后悔。

她心想陆明时在北郡带兵,心里记挂的都是要紧事,本就吃不好也睡不好,她写信是为了让他高兴,何必提不相关的人扰他心绪。陆明时待她的心是否真诚,孟如韫上辈子就十分清楚,何况上一世他官至五军都督后也并没有娶修平公主,想来只是无关紧要的人。

孟如韫将自己开解了七八分,越想越觉得自己无聊,又披衣起身,将最后一页信纸撤去重写了一次,去掉最后一段,这才安心回去睡觉。

第二天一早,孟如韫与萧漪澜前去尚阳郡主府拜访,同行的还有红缨。得了她要来的准信,沈元挚一早就换了身新衣服在门口张望,见到昭隆公主府的车驾,忙出门来迎,尚阳郡主跟在他后面迎出来。

看见尚阳郡主的那一刻,孟如韫脸色微变。

尚阳郡主今年四十二岁,年轻时也是临京城里有名的美人。她是南宁王的女儿,嫁给仁帝时的新科状元为婚,夫死后就带着两个儿子独居,皇上赞她贤德,特意赏下了这座郡主府。

望着笑盈盈迎出来的尚阳郡主,孟如韫心里不是滋味。

上一世时她曾见过这位郡主,那时她刚死不久,魂魄游于天地间无处归依,常常前往临京城内外的各大道观佛寺,求祷往生解脱。那年临京城里新修建了一座高近百丈的浮屠塔,据说是宣成帝送给长公主的生辰礼物,为此耗费了国库近一整年的进项,强行迁出了城内七个街坊的居民。

让孟如韫印象深刻的是在浮屠塔建成那天,尚阳郡主于塔内落发出家,以为长公主祈福为名,在浮屠塔前坐地自焚。

那天孟如韫也在,她隐匿在松荫之下,远远望见菩提枯枝堆成龛台,刚剃度完的尚阳郡主身披袈裟盘坐其上,手里捻着一串佛珠,口念《地藏经》。有几个小沙门装扮的人往菩提枯枝上浇火油,主持高声道:“阿弥陀佛,尚阳郡主愿坐身成佛,与浮屠塔永为一体,为长公主殿下祈福,祈愿殿下千岁,大周永昌——点火!”

火光倏然而起,尚阳郡主坐在当中死死咬着牙,沙门诵经的嗡嗡声与木头燃烧的噼啪声盖过了她的惨叫。孟如韫永远忘不了那张脸,那张哀怨而绝望的脸,是如何被火焰一点点撕裂,吞噬。

许多年已经过去,孟如韫忘了她的身份,她的名字,可是在看见尚阳郡主的那一刻,孟如韫就认出了她。

堂堂郡主,为何会在浮屠塔自焚呢?

尚阳郡主招呼长公主入府,孟如韫静静跟在萧漪澜身后,沈元挚则绕到一旁去与红缨搭话,红缨面色羞红,求助地看向萧漪澜。

“这孩子,”尚阳郡主见状又好气又好笑,板着脸对沈元挚道:“从淳,不得无礼。”

沈元挚也看向萧漪澜,“我想带红缨姑娘去采几蓬莲子,殿下允不允?”

萧漪澜对红缨道:“想去便去吧,难得出府,不必拘束。”

红缨仍有些踟蹰,奈何沈元挚十分热情,见她犹豫竟要伸手去牵她,红缨怕他在长公主面前太过失礼,只好半推半就地跟着沈元挚走了。

萧漪澜随尚阳郡主同行,问道:“从淳多大了?”

尚阳郡主道:“今年十九,明年六月加冠。”

“当年本宫去西域时,他还是个小孩子,一转眼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萧漪澜感慨道。

尚阳郡主道:“劳殿下记挂,臣妇也想早点给他娶妇,管着他收收心,奈何这小混账一心只念着红缨姑娘,惦记着两人幼时定过的亲事。”

“非是本宫扣着人不放,”萧漪澜笑道,“我视红缨如自家妹妹,从淳想娶,你让他明年考了功名再来。”

尚阳郡主闻言十分高兴,“只要您肯点头,从淳什么条件都答应。”

“既如此,本宫还有一言要提前讲明。”

“殿下请讲。”

萧漪澜道:“红缨从七八岁时就跟在本宫身边,本宫离不了她,公主府也离不了她。就算她日后成了沈家新妇,也要每日到公主府去为本宫做事,郡主能接受吗?”

尚阳郡主道:“只要从淳愿意,臣妇更无二话。看从淳那样子,能娶到红缨姑娘,让他搬去公主府住也是使得的。”

萧漪澜笑道:“公主府可容不下这猴子。”

孟如韫在身后静静听着,心中越发不解。依方才所见,这尚阳郡主是个宽和包容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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