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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一展,作势要拿石榴打他,被陆明时一把扯过去。

正这时,司阍进来通禀说苏和州当地驻军千户李禀前来拜访,陆明时点头让他放人,然后抓起一把石榴粒,将汁水挤到自己肋骨处缠着的白纱布上。

“矜矜,把石榴端进屋里。”

孟如韫端着剩下的石榴进了屋,从花窗的菱格里远远看见一身军甲的李千户走进来。

陆明时欲起身相迎,被李千户劝住,两人一躺一坐,李千户看见了纱布上洇出来的红渍,知道他确实伤得不轻,客套几句后又急匆匆离开了。

孟如韫从屋里走出来,望着李千户的背影沉思,“他来找你做什么?”

“萃水县出了流匪,李禀本想喊我一起去剿匪,看我伤成这样,没好意思硬拉我去。”陆明时说道。

孟如韫望着他纱布上以假乱真的石榴汁,“你早就知道?”

“猜的,”陆明时说道,“李千户的小舅子是程知鸣的门生,他来看看我伤势如何,如果能下地,就拉我去萃水县剿匪,省得我待在虔阳府碍他的事。”

“萃水县真的有流匪吗?”

陆明时回答道:“有流匪,但不在萃水县,在虔阳府。”

孟如韫说道:“我上午去见了赵闳,他从开钱庄的岳老板那里得了消息,说程鹤年让他们放心,当初签订的契约还作数。看来程鹤年铁了心要将以粮换地推行下去,如今又要将你调到萃水,你说他真打算劫官粮吗?”

陆明时冷冷一笑,“不然他哪来的粮卖给这些商人。”

第二天中午,载着赈灾粮的官船泊进了码头,因为仓库还没有整理完,所以粮船要在码头上停一夜,明天上午再将粮食入库。

天色渐渐暗下来,秋夜霜浓露重,花坛草丛里促织声切切,孟如韫无心入睡,站在抄手游廊下卷帷望月。

一件暖融融的披风悄无声息落在肩上,孟如韫转头,看着陆明时微微蹙眉,“怎么起来了,快回去躺着。”

“我的伤无碍,别大惊小怪,倒是你,”陆明时抓起她的手放在掌心里捂着,“像冰一样。”

两人谁也没道理说谁,干脆不说话了,偎在一起等消息。

酉时末,赵闳突然带着一位妇人来访。

那妇人生得窈窕美艳,年纪约莫在三十岁上下,怀里抱着用黑布裹着的长木匣,打开木匣,里面是一架古琴。她“扑通”一声跪在陆明时面前,还未说话,先掩面痛哭了起来。

孟如韫看向赵闳,赵闳以口型说道:鲁得永之妻。

陆明时捂着伤口坐在廊下,对鲁夫人说道:“夫人再哭下去,鲁大人怕是真要活不过今夜了。”

鲁夫人忙止住了啼哭,跪倒在陆明时面前,“我夫君遭人算计,请巡镇使救救我夫君!”

孟如韫上前将她搀起,“鲁夫人慢慢说。”

鲁夫人擦擦眼泪,将程鹤年如何以月琴相赠,如何诱骗鲁得永带着永林卫的兵劫官粮的事讲了出来。

“今夜申时,我去给夫君送晚饭时,听见他与一男子商议劫官粮,言谈之间提到了程巡抚使。我进屋斥责夫君,那男子竟要拔剑杀了我,我夫君与他争执半天才保下我,他将我绑在了柜子里,但系的是个活扣,我便知他是为人逼迫,要我找人救他。”

“如何找到了我身上?”陆明时问。

“是珩娘带我找了赵老板,赵老板说巡镇使手里有兵,或许可以救我夫君,所以带我来找了您。陆大人,我求求您救救我夫君,他真的是受人逼迫,求您救救他,民妇愿捐家财以谢大人!”

陆明时思索了一会儿,对鲁夫人说道:“我没有百分百的把握救下鲁得永,但可以一试,需要夫人配合。”

走投无路的鲁夫人只能选择信任陆明时,急忙点头答应了。

陆明时缓缓起身,孟如韫急忙上前一步,“你要出去?”

“我是巡镇使,这件事我去最合适,”陆明时拍了拍她的手背,“我努力保证清醒着回来。”

孟如韫眉心紧蹙,但是没有拦他,帮他穿上军中软甲,目送他带着梁焕与鲁夫人,骑马往驻军营地的方向赶去。

“这个鲁夫人,真的可信吗?”孟如韫望着他们的身影渐渐消失,问站在身后的赵闳。

赵闳拱了拱手,“小人经商十几载,阅人过万,据我判断,鲁夫人此言情切,不似作伪。我派人查探过,当时与鲁得永在书房说话的那人是程巡抚使身边的亲随程双,想必是他说了什么话,令鲁得永起疑,又见他要拔剑杀他夫人,所以生了悔意。”

孟如韫垂目想了一会儿,对赵闳道:“劳烦赵老板找辆马车,咱们也去码头看看情况。”

因为秋汛赈灾事宜繁杂,所以最近虔阳府解除了宵禁。码头距虔阳府城十几里地,孟如韫与赵闳带了两个保镖赶到码头时已经是戌时末,距程鹤年与鲁得永约定的行动时间还有不到半个时辰,他们将马车停在了矮丘的一棵榕树下。

夜色已深,码头上的海风十分猛烈,吹着高挂的旗旛猎猎作响。远远能看见有几个巡夜的人擎着火把走来走去,除此之外,安静得一点都不像是要有大事发生。

亥时一到,码头东侧忽然窜起一道信号弹,接着黑黢黢的巷道内涌出了许多衣衫褴褛但训练有素的蒙面人,他们挥着长刀向码头冲去,为首几个人已经一只脚踩在了船上,还没摸到装粮食的麻袋,忽闻身后传来破空的呼啸声,一转身,只见羽箭如雨落下,唰唰钉进了码头的甲板上。

这阵羽箭更像是警告,只有最外围的十几个流匪中箭,但剩下的人仍乱了阵脚。

在这群流匪身后,陆明时率五百步兵团团围了上来,他端坐在马上,没有出手与流匪交战,目光紧紧锁住流匪中一个穿褐色破衣蒙着面的首领。

那首领看见他,神色一慌,手里的长刀朝陆明时一指,破空朝他砍过来。

陆明时立在马上,唰然一声抽出佩剑,挡下了流匪首领的刀,两人交手十几回合,流匪首领露出颓势,被陆明时一脚踹出十几米远。

更多穷凶极恶的流匪朝他围过来,陆明时猜测他们应该都是永林卫假扮,轻嗤一声,格在胸前的剑上闪着寒光。

他有以一当十的气势,率领的士兵也士气大振,双方交手一个时辰左右,流匪们寡不胜多,显出了败势,一步步往码头里面退去。

陆明时见他们的气焰灭得差不多了,抬手打了个手势,只见人马中缓缓开出一条路,一辆木栏囚车缓缓推出,车里是戴着镣铐的鲁夫人。

正指挥流匪对抗陆明时的鲁得永见状目眦欲裂。

陆明时高声道:“尔等贼匪夜劫官粮,罪无可恕,弃刀投降,尚可待明刑论罪!若负隅顽抗,就地格杀!”

鲁夫人在囚车中朝鲁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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