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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突,高声商量道:“诸位,我等身上并无财物,也无口粮,不想与诸位两败俱伤,可否请诸位放行?”

那黑脸男人冷笑,“少给老子装蒜!今天刚劫了个小白脸,车上装了一千多斤粮食,以为用草皮盖着老子就看不出来,你们是一伙的吧?”

孟如韫闻言心中一惊,怪不得总等不着萧胤双,竟然是被山匪给劫走了。

此事有些棘手,孟如韫思虑一番,对黑脸男人说道:“我家乃虔阳府富商,买粮运往遭涝的地方救人,想必是家兄不懂事冲撞了阁下,不知他此刻人在何处,我可以回家拿赎金来赎。”

天色渐暗,但黑脸男人还是隐约看清了孟如韫的模样,即使看不清,听见她说话的声音,心里也打起了别样的主意。

他往前走了两步,阴阳怪气道:“哟,不知是大舅哥,已经送上黄泉路了,哈哈哈!”

众多流匪一起起哄,孟如韫气得攥紧了车帘。

萧胤双死了?

堂堂大周六皇子,竟然死在这些人手里?

孟如韫心中惊骇,一时顾不上自己的处境,那匪首急色,不再与她废话,大喊道:“给老子冲!抢了美人咱们一起快活!”

一声令下,近百人的流匪黑压压冲上来。

此时孟如韫身边只有四五个从公主府带来的护卫,虽然武艺高强,却也是独虎难胜群狼,很快被团团缠住,那黑脸男人几刀砍死了马,率先冲到马车面前,刚一掀车帘,冷不防被孟如韫一簪子扎进了左眼。

鲜血喷涌而出,黑脸男人发了狂,挥着刀就往马车里乱砍,孟如韫在狭小的空间里闪避了几个来回,刀尖贴着她的脖子滑过,砍伤了她的肩膀,她顾不得喊疼,用力推了黑脸男人一把想跳出马车,被他掐着脖子一把甩了回去。

那黑脸男人疼得面目狰狞,冲孟如韫的脖子举起刀,眼见着就要砍下来,忽然凌空飞来一只羽箭,一箭穿透了黑脸男人的脖子,在他喉咙前穿出来一寸箭尖。

黑脸男人高擎起的大刀“哐啷”一声砸在地上。

紧接着,热血在马车里喷溅开。

孟如韫望着眼前的一幕愣了许久才回过神来,强压着浑身的颤抖将黑脸男人的尸体推到一边,拖过他的长刀挡在身前,靠在车厢上警惕地盯着车帘处。

马车外已经变了动静,似乎有大量人马赶了过来,周遭全是兵器相撞的声响和流匪哭喊奔逃的声音,不知过了多久,周遭的哭喊声渐若,有人一把掀开了车帘,孟如韫正要挥刀,被那人一把擒住了手腕。

“是我!”

竟然是萧胤双。

“六殿下……”孟如韫不可置信地看着他,声音打颤,“你没死……”

萧胤双虽然没死,但此刻也是形容狼狈,“此事说来话长,我滚下长坡被陆大人所救,担心你也遇上劫匪,所以醒来后就赶紧往这边赶。”

孟如韫怔怔地点了点头,却已经一句话都无法思考。

“你受伤了?”萧胤双看见她肩上的伤口,变了脸色,“走,我先带你去找大夫,咱们赶紧离开这儿!”

孟如韫被他护着跳下马车,此时天色已经逐渐暗下来,十几个士兵擎着火把在打扫战场,孟如韫只匆匆瞥见一眼遍地的尸体,觉得胸中一阵翻涌,忙别过眼,匆匆跟着萧胤双去找大夫。

他们刚离开不久,又两个人穿过满地尸体,走到了废弃的马车旁。

其中一人姓梁名焕,是苏和州知州梁重安的儿子。他将黑面男人的尸体从马车上拖下来扔在地上,望着贯穿他脖子的羽箭惊叹道:“师兄的箭法果然百闻不如一见,竟真能在百步之外射穿人的脖子!”

另一人身着软甲,闻言依旧神色冷淡,仿佛那所赞之人与他无关,只望着遍地的流匪尸体微微皱眉。

此人,正是本该在阜阳拜望老师的陆明时。

苏和州知州梁重安之子梁焕是韩士杞的学生,陆明时的师弟,一直在阜阳求学,早就听闻了陆明时生擒忠义王世子的丰功伟绩,所以陆明时一回阜阳就被他缠上了,走到哪里他都要跟着。偏偏韩士杞又很喜欢梁焕这个学生,要陆明时多尽师兄的责任,提携教导梁焕。

此次苏和州遇上涝灾,梁焕心里挂念,韩士杞就让陆明时护送他回来,结果梁重安与梁焕这对父子真是一个比一个不见外,梁重安三句话向陆明时道完谢,马上抓他当壮丁,恳请他带州驻兵在灾县附近巡逻,以防有灾民纠集滋事。

梁重安的算盘打得响,这位能将北郡蛮夷治得服服帖帖的冷面阎王,肯定比州府的文官更能治得住流匪。

于是陆明时留在苏和州镇守治安,听闻桐县出了乱子,于是带着梁焕一起前去查探情况,走到半路刚好碰见六皇子萧胤双从长土坡上滚下来,摔了个不省人事。陆明时让人把他抗到马上继续走,快要到桐县的时候,萧胤双终于被颠醒,闹着要陆明时折回去,说长公主派来协助赈灾的女官有难,要陆明时搭手相救。

陆明时离开临京之前,孟如韫还只是太常寺家里的表小姐,他行踪不定,两人书信不通,陆明时哪里猜得到让萧胤双担心得脸色发白的“公主府女官”会是孟如韫。

他折身回返是为了平流匪,那贯颈一箭也不过是顺手顺势,射完之后就去指挥局势,待这波流匪被平得七零八落后,才与梁焕逐一查探现场。

陆明时的目光一一扫过这帮流民,心里总他们觉得古怪。

苏和州的涝灾远没到天逼人反的地步,此处距离虔阳府不远,辛苦一两天就能走到州府去领救济粮,为何会有这么多人早早落为草寇?

他一时未想通,正此时,梁焕在一旁惊奇出声:“咦?师兄你看他还被人伤了左眼,原来刚刚马车里还有人……”

梁焕蹲在将插进男人左眼的东西拔出来,是一支坠着流苏的珍珠步摇,他好奇地端详了一番,“而且还是个女子。”

闻言,陆明时不经意瞥向他手里的东西,珍珠流苏在梁焕手里晃啊晃,陆明时心头猛地一跳。

下一瞬间,他一把将流苏步摇夺了过去,待看清步摇的样式后,脸色瞬间变得十分难看。

他十分确认,这是他送给孟如韫的那支珍珠步摇,步摇上的东海粉珍珠是他同沈元思要来的,样式是他亲手所画,送去临京最好的银饰坊打造成型,钗身上阴刻着祥云流纹,银钗与珍珠相嵌处还极隐蔽地藏着她的名字。

矜矜。

这支步摇……怎么会在这里……

第45章 野心

陆明时一时思绪纷乱, 心里止不住地发慌,他不知道是这支步摇阴差阳错到了别人手里还是……

他两步跨上马车,一把扯开车帘, 只见车厢里一片凌乱,到处都是血迹。

“师兄,你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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