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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机会逾闺阁之约束,骋士人之意气。我与殿下相识未久,得殿下如此信任,愿赤诚以报之,助殿下成大事,留青名功业于千秋。还望殿下……不要疑我。”

萧漪澜笑了笑,“看来刚才我与霍弋的话,你每一句都听得很清楚。”

“是。”

“你入我公主府之前,认识霍弋吗?”

“不认识。”

“可本宫觉得,他倒是认识你,”萧漪澜缓声说道,“他这个人十分谨慎多疑,事涉机密,即使是在本宫身边长大的红缨紫苏他也要遣出去。可今日本宫留你在此,他竟一句话都没说。”

萧漪澜顿了顿,下结论道:“他在抬举你。”

孟如韫忙解释道:“我与霍少君并无私情……”

“你不认识他,此事自然与你无关,所有的麻烦都是他自找的,本宫不会迁怒你,你不必害怕,”萧漪澜安抚她道,“霍弋有事瞒着本宫,可大事上,本宫还愿意信他,他既觉得你可信,本宫自然也不会疑你。所以这些事你听见了也无妨。”

孟如韫心中千回百转,“谢殿下抬爱。”

萧漪澜笑了笑,“你起来吧,别在本宫面前摆规矩了。”

于是孟如韫起身走到她身边坐定,想了想,说道:“既然殿下信得过我,不妨让我到太湖去。”

萧漪澜有些惊讶地看着她,“你要去太湖?”

孟如韫说道:“霍少君的话虽然难听,却不无道理。您若上书推举蔡、何两位大人,势必会让他们成为东宫攻讦的目标,若要派人相助六殿下赈灾,不妨派府里的人去,若殿下信得过我,我可以代您前去相助六皇子。”

“你懂得赈灾事宜吗?”萧漪澜问。

孟如韫回答道:“自大周开国至今,太湖共发生过水灾六十二次,其中春汛三十次、夏汛二十三次,秋汛九次。这九次秋汛中,有六次都发生在太湖东岸的南秀郡,每次都造成几十个村落被淹没,轻则数百人、重则数千人伤亡。秋汛涝灾后不久就是入冬,此时赈灾最重要的就是安抚流民、整饬田地,以备来年春天能够恳田播种,因此若殿下派我去太湖,我会想办法助六殿下筹集赈灾粮与筑房木石,待退汛之后,组织灾民整饬田地,备种春播。”

“说得不错,”萧漪澜点点头,“可本宫觉得,你是想出去避嫌吧?”

孟如韫:“……”

她确实也有此想法。

萧漪澜道:“你想去便去,本宫多派几个人给你,办好了这件事平平安安回来,以后本宫有更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孟如韫深深一拜:“是。”

孟如韫得了允准之后就回去准备行囊,打算早点出发,临走之前去找了许凭易一次,听说她要出远门,许凭易帮她把药熬好制成了随身携带的药丸。

霍弋听说这件事后去找萧漪澜,直截了当道:“我会让季汝青想办法推荐蔡文茂与何书远,您不能让孟姑娘去太湖。”

萧漪澜写字的手微微一顿,“难得啊,你也有妥协改主意的时候。”

“殿下,太湖的水太深了,太子那边……”

“是阿韫自己要去的,她有野心,有才能,本宫愿意给她这个机会,”萧漪澜抬眼瞥向霍弋,“干你何事?”

霍弋面容白了一瞬,欲言又止。

萧漪澜定定望着他,忽然问道:“你来公主府多久了?”

“六年,”霍弋道,“六年前您回京祭拜先太后时,救我入公主府。”

“原来已经这么久了。”萧漪澜笑了笑。

霍弋有些不明白她为何会突然有此一问,眼神一转,落在她正在写的东西上。

那是一封推荐他去南宁王府做幕僚的举荐信。

霍弋心里微微一震,望向萧漪澜,“这信……殿下要赶我走?”

“南宁王是本宫的亲叔叔,为人不错,又封藩一方,到他府上去做事,不算委屈你吧?”萧漪澜道。

霍弋一把抓过那封尚未完笔的信,飞快扫了两眼后,脸色越来越难看,抬手将信撕碎,长指一扬,扔进纸篓里。

萧漪澜神色变冷,“你太放肆了。”

“我入公主府时就说过,以残躯为殿下驱驰,殿下大事未成,臣不敢走。”霍弋盯着她美艳的面容,一字一句说道。

萧漪澜冷笑,“我倒不知这公主府什么时候是你说了算的。”

“您对我有何不满,要罚要骂任凭处置,望之绝无怨忿,不知我犯了什么天大的错,您竟要如此不留情面。”

“倘若本宫不敢再信你了呢?”萧漪澜问道。

霍弋一愣,似是十分难以置信。

这些年来他所做的一切,全部依附于他与萧漪澜之间的相互信任。他信任萧漪澜,所以筹谋测算全无保留,萧漪澜信任他,所以授以权柄永不相问。

他是漂在昭隆长公主府里的一叶浮萍,若是没有力量托举着他,他也不过是一枚弃叶。

若是萧漪澜不再信任他,以后他在公主府里,将寸步难行。

可是……为什么?

与霍弋质问的眼神相对,萧漪澜心里一梗。

“是你欺瞒在先,露出这副表情,倒像是我做了恶人。本宫当初允你留在公主府时,曾说让你不必事事禀告,但决不可有心隐瞒,霍弋,你扪心自问,你做到了吗?”

想起他最近这段时间对孟如韫的悄悄关注,萧漪澜越想越生气,面上强撑出的冷静平和被打破,忽然拾起桌上的紫毫毛笔砸向他。

“朝三暮四的混账东西!你把本宫当什么了?”

霍弋被翠玉笔杆砸了一下,电光石火之间,好像突然想明白了什么。

他放低了声音,试探着问道:“殿下说我欺瞒您,难道指的是……孟姑娘?”

“是又如何,你在这府里一天,我与阿韫都不自在,她为了避嫌自请去太湖,本宫觉得该滚的人是你,”被戳中心事的萧漪澜有些恼羞成怒,指着门对霍弋高声道:“滚出去!”

霍弋没滚,他望着站在几尺之外的萧漪澜,看她因为恼怒而面带薄红,柔和的灯光近处亮而远处暗,衬得她的双眼更加明灿。她站得笔直,强撑着属于长公主的体面和威严,霍弋却从她僵直的身形里瞧出了她得局促。

“殿下……”

“本宫说让你出去。”

霍弋轻轻推着轮椅靠近她,温声道:“臣行动不便,殿下想让臣滚,就喊人来把臣抬走吧。”

萧漪澜:“……”

“原来那出《玉碎昆山》的折子戏,殿下是请给臣听的。”霍弋无奈地笑了笑。他从未与萧漪澜吵过架,一时之间竟不知该怎么解释,沉吟了半天,只干巴巴地说了一句:“孟姑娘不是什么故旧青梅,殿下您……也不是官家千金。”

他不解释尚好,一解释,萧漪澜更觉得没脸,冷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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