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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的倒霉蛋,变成了季知。

他一路强撑着往前走,尽全力忽略那些刀子一般落在身上的眼光。

“季知......”惊呼的声音灌入季知耳朵里。

他抬头去看,是班里的学习委员,叫张雨乔,一个很文静的女孩子,他充耳不闻,张雨乔也不太敢上前,她显然知道这个时候不应该对季知施以援手,否则也很可能成为下一个目标,可她最终还是悄然地擦过季知的身边。

她走过之后,季知的手中多了一小包纸巾,方才被暴打时季知没有哭,可只是因为张雨乔这一点温暖的善意,他就泪流满面,他随手糊了下脸,余光瞥见有人在看他,又在看张雨乔。

季知咬了下牙,转身喊住张雨乔,狠狠把纸巾丢出去,装作羞怒道,“不用你假惺惺。”

他没有看张雨乔的表情,定是觉得他不识好歹吧。

季知浑浑噩噩地继续前行,在距离宿舍楼还有五百米距离时,他远远看见一道颀长的身影,普通的白衬衫校服穿在他身上,像是为他量身定做的高定。

从季知的角度看去,只能瞧见他渐行渐远的背影,冷傲、矜贵,犹如高不可攀开在悬崖的花,那是C中的学生会会长,人人艳羡的傅池枫。

C中的子弟非富即贵,傅家无疑是最顶端的存在。

傅池枫不仅家世显赫,更是有一副绝佳的好容貌,且并不因家族光环耀武扬威,为人虽冷淡了些,但也不失为斯文有礼,在C中,就算是最为顽劣的子弟,谈起傅池枫,也不会有半句恶语。

而季知也像其他人一样,以仰望的姿态在注视着他。

被谁看见自己的狼狈都可以,但他不想给傅池枫看见,季知悄然地放慢脚步,换了一条小道走。

回到四人间宿舍,室友都被他的惨状吓了一跳,瞬间就明白过来怎么回事。

但季知素来不爱与人来往,众人也都是投以同情的眼光也就作罢,没有人上前关切一句。

季知对无人在意的情况习以为常,默然地拿了换洗的衣物进浴室。

他锁了门,再三确认不能被打开,才慢吞吞地脱去湿透的衣物,露出伤痕累累的身体。

青紫交加的身躯像是一幅随手泼上颜料的油画,有着诡异的凌虐美感。

温水冲刷到伤口,似针扎一般的痛,季知痛得五官扭曲,全身都在痉挛。

他强忍着疼痛把自己洗干净,等洗到腿间时,不可避免地触摸到与普通男性不同的下体。

在他的阴茎下面,长了一个不为人知的女性器官。

柔软、湿润,是他悲痛人生的起始点。

十七年前,季知呱呱坠地,迎接他的是病态的身体和父母的厌恶。

他降临到了上帝不曾眷顾的领域,从此幸运二字与他绝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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校园暴力预警。

第2章 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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暴力事件有一就有二,尽管季知已经很努力地躲着林奇等人,可还是多次被围堵,每次都少不了一顿拳打脚踢,他身上的伤口淡下去又添加新的,青青紫紫遍布,伤痕累累。

这次他被堵在楼梯口,林奇假装无意一脚把他踹了下去,他背后剧痛,整个人朝前倒去,下意识护住自己的脑袋,手肘和大腿磕到冰冷坚硬的楼梯,摔得破皮流血,滚到了楼梯间的空隙,周遭的学生都只是看着,没有人敢上前帮他,唯恐成为下一个被施暴的目标。

季知周身剧痛,手肘处更是脱臼了一般,钻心的疼痛让他倒在地上半天都无法直起身来,余光里,他瞥见匆匆走过二楼的季礼——他的亲弟弟,同在一间学校就读,季礼怎么可能不知道他的情况,可连句慰问都没有,他向来和这个只小自己一岁半的弟弟不和睦,但此情此景,还是不免寒心。

当年母亲生下怪物般的他,父亲执意要把他丢出去自生自灭,是母亲动了恻隐之心,求着父亲把他留下来,方做完月子,就不顾身体急忙忙地要了二胎,终是如愿生下一个正常的孩子。

父母所有的爱都给予了季礼,而不男不女的季知面对的,从来都是冷眼和嘲讽,能把他养得这么大,还让他就读贵族学校,已经是父母给予他最大的宽容。

可是他还是时时刻刻祈求着父母能分给他哪怕是微薄的一点爱,他努力学习,从来不惹事,乖乖听父母的一切安排,尽管如此,还是比不过顽劣好动的季礼。

初中有一回,季礼在学校跟人打架,他虽然嫉妒季礼能无条件受宠,可也不想看着流着相同血脉的弟弟受欺负,冲上前加入混战,结果换来的,是季礼的颠倒黑白。

“是哥哥跟他们打架的,不是我。”

他连解释的机会都没有,就得到了父亲一个响亮的耳光,父亲痛斥他冥顽不灵,害得季礼遭殃。

从那以后,他跟季礼就再也没有半分兄弟情谊。

以前季礼能让他背黑锅,现在他在校受欺凌,季礼视而不见,才是正常的反应,他不会有什么不切实际的幻想,毕竟人向来都是自私的,如果他是季礼,想必也不会施以援手。

他会吗?肉体的疼痛让他无暇细想。

林奇一步步走下楼梯,他又躲不了一场毒打,季知护住脑袋,如同一滩死水般迎接即将到来的拳脚。

清冽的音色猝然响起,犹如冬日霜雪拂去燥热,“你们在干什么?”

季知在混沌里抬起头,他努力将朦胧的视线定格在楼梯口处站着的颀长身影,傅池枫被裹在光影里,周身镀上一层淡色的光晕,有细微的灰尘在四周游荡,季知看清他的脸,英挺的眉头微微蹙着,蔷薇色的薄唇紧抿,瑞凤眼里盛了不易察觉的不悦,纵是薄怒,亦一如既往的矜贵。

犹如九天仙人乘光落凡来。

正要围住季知的人不自觉为傅池枫让道,他目光扫过众人,林奇率先啧道,“他自个摔下楼的,”说着踹了季知一脚,“是不是?”

季知觉得自己像是一滩烂泥,连看傅池枫一眼都是亵渎,他垂眸,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挤出声来,“是。”

傅池枫缓步下楼,站定在季知面前,季知曾经幻想过有朝一日能靠近傅池枫,却不曾想竟是如此不堪的场景,他痛得想落荒而逃,傅池枫像是偶然路过人间,随手搭救一个被玩弄的苦命人,语气淡淡,“是这样吗,同学?”

不是,季知在心底呐喊,不是,可他知道,今日惹恼了林奇,明日他就会受到更残酷的对待,傅池枫不可能每次都能这样及时地替他解围,他攥紧了拳,把涌上喉咙口的血沫咽下去,慢慢地点了下脑袋。

好似听见傅池枫轻叹了一声,他定是知道什么,也在因自己的懦弱感到失望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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