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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有过一瞬这样的怀疑。

这要是搁少年及以前,楚何必然要大闹特闹,质问加指责,至少一个月不理哥哥。

可现在,他百味杂陈。想到哥哥疑自己,他心上心下抓挠不到地难受,可回想起自己做过的一切,又觉好笑,深感无奈,对哥哥也提不起一丝一毫的责怪:“哥哥会有这种想法,再正常不过了。”

即便如此,哥哥还是爱他,不是吗?

“阿何……”楚仁不忍又抱歉。

“哥哥若实在觉得对不住阿何,那等阿何救出花魁之后,可否给阿何道歉,奖赏阿何?”

楚仁忙点头:“阿何想要什么?”

楚何凑到楚仁耳边私语了一番。

楚仁:“……”

“我都没害羞,哥哥却——”

“快去吧。”

自从废后入葬帝母陵,太后就与楚仁兄弟商量,想趁着年轻出宫走走,四处游览一番。

楚何答应得非常爽快,被太后淡淡地横了一眼。楚仁则担心太后的安全,配备了足够的盘缠与侍卫,才肯送太后微服出宫。

太后自襁褓便生活在宫廷,从没见过宫外的世界,如今走出宫门,方知天下之大,海阔天空。民间的一切对她来说都是新鲜的,自从废后离宫,她已多年没有感到过茫然无措了。

她这才发觉,自己缺一个向导。

这时,前路不远处传来怒骂声:“老娘已经从青楼里出来了,再敢对老娘动手动脚,我就把你在床底下藏私房钱这事,告诉你家夫人!”

她从未见过这样泼辣的女子,比废后还……

只见被骂的肥胖男子恼羞成怒,抬手便要打人,太后给侍卫使了个眼色,将那骂人的女子救了下来。

花魁从风波中心走来,脚下一滑,刚好撞进太后怀里。

真是时来运转了,不仅天降贵人,为她赎身,给了她一大笔财富,还让她在街上捡到了一个呆呆的女贵人,说是与她投缘,非要雇她做游览江山的向导。

这女贵人通体的矜持与尊贵,还有一队俊朗男子暗中保护,定是什么大户人家出来的。她显然是第一次出门,对民间相当陌生,还会犯一些在花魁看来非常低级的错误。

花魁却没嫌弃,耐心指点的同时还心生怜爱,正巧她不知天大地大,自己去哪儿比较好,不如跟着女贵人一同出发,走遍天下。

——就当报恩,还有钱拿,何乐而不为?

第40章

太后微服出游一事乃是秘密进行,只有楚仁楚何兄弟二人及负责保卫太后的那队侍卫知晓,对外则言,太后搬去了帝母陵附近新建的行宫——太后若哪一日回来了,也直接去那里居住。

天家无小事,牵一发而动全身,群臣免不得思虑揣测:太后是新君养母、摄政王生母,怎么突然搬出宫了?

新君这是……出手了?

不久后,楚仁提出要过继侄儿为子。

有子的诸王便纷纷将儿子们的生辰八字和画像送入皇宫。其中有一婴孩,刚一出生,生母便亡故了,因此不被亲生父亲喜欢,一周岁了还未序齿,楚仁和楚何依次看过,商议过后,便定下了这个孩子,接入宫来。

元子才刚抓过周,身体健康,模样可爱,被楚仁带在身边,亲自教养。

新君党大喜:陛下果真出手了!别管亲的养的,只要陛下后继有人,摄政王就别想染指皇位!

摄政王党则对楚何非常失望:从陛下提出过继到确认元子人选,期间好几个月,摄政王不仅一次反对都没有,反倒大力促成?难不成只有他们在努力,摄政王压根就没有篡位的心思?这怎么可能呢?

新君党对此也深感意外,并猜测接下来,新君当乘胜追击,把摄政王的名位与权力都收回来了吧?

没有。

群臣的每一种预料,都没有发生。

从不存在什么“预先取之,必先予之”,也并未发生君王猜忌,权臣篡权。这对本该是宿敌的兄弟,在未来的数十年里,竟真就这么相安无事地过完了这一生。

古往今来,前所未有,既不符合常理,也难以取信于世人。

当代人亲身经历多年,才逐渐接受这对帝王兄弟不仅真的情深,还走上了最偏僻的一条路,连史书都不敢明写,只春秋笔法,像在掩盖一个丑闻。

于是在大部分后世人眼中,楚仁既是一个能把元子教导成一代明君的皇帝,也是个脾气很好、会在宫中种菜、遇事只听弟弟话的庸君——也有称他为昏君的,楚何虽为手揽大权、行事猖狂,时常有大不敬之举的权臣,也是一位敬长兄为君的忠臣。

而另外的那一小部分人,注意到这对兄弟皆终身未娶,连侍妾都没有,始终同居于皇宫,一起生活,一同抚养元子,最终在同一座帝陵里长眠,品出了真假难辨的那一种可能,其中业余者创作无数,专业者则形成了一种学术观点——这就是千百年之后的事了。

元子入宫,楚何不仅没有反对,还有点欢呼雀跃。江山后继有人,哥哥就不用娶妻纳妾生子,可真是太好了。

然而没过多久,他就后悔了。

有乳母,有那么多宫人宦官,养孩子哪用得着他们亲自上?可他哥偏不。自从这孩子入宫,哥哥便扑了上去,事无巨细都要管,偶尔还亲自给他换尿布。

“阿何,这孩子真像你小时候。”

楚何:“……”

望着哥哥忙碌的身影,楚何忍不住想,哥哥过去,是不是也这样照顾过他?

为了让哥哥多看自己几眼,少些操劳,楚何对小孩再如何不耐,也还是硬着头皮插手了。

在哥哥含笑的目光里,楚何的手法从生疏到熟练,对这孩子的感情也从欢迎到反感,再重新升温。

他还是会像过去一样装睡引哥哥过来,在哥哥为他盖被的时候,突然揽住哥哥的腰身,然后任性又无赖地道:“陛下,你弟弟吃醋了。”

楚仁不仅毫无意外之色,还顺势滑入弟弟怀中,笑得知足又温柔:“我知道。”

“……这小东西真那么像我?”

“会抓我的手指,会目不转睛地看着我,会因为没被我抱着而哭闹睡不着,会在第一次开口说话的时候唤我。”

“这……都是我?就没有什么不一样么……”

“有的,这世上只有一个人,出生后第一眼见到的是我。”

楚何收紧怀抱:“既如此,哥哥可要对我负责了。”

一两年后,楚何肉眼可见地紧张了起来,每日都要让太医为楚仁诊脉,确认楚仁的身体已经调养得差不多了,也无法放心。

此时元子已被立为太子,群臣还以为摄政王这是突然想起来还有篡位这回事,却发现大局已定,一切都晚了,楚仁则心知肚明,楚何的不安来源于他们的那场梦——梦里的楚仁就是在这一年过世的。

比起楚何的忧虑和不甘,楚仁心宽又坦然。

他想要的都已得到了,他这一生已经没有任何遗憾了。他虽然也舍不得他的阿何,可他抵抗不了生死,便只好在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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