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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何笑道,“三哥还不愿走呢,因为他们不像我,此一去没有兵权可夺了,为这还破天荒称了哥哥一声‘大哥’,早干嘛去了。”
“后来怎么样了?”
“后来被淑太妃扯着耳朵上了马车。”
楚仁忍俊不禁:“这下,宫里除了母亲,便只剩你我了。”
“一时是空了一些,可还有那么多宫人宦官呢,能住得满。”见哥哥没明白自己的意思,楚何点明道,“以后除了宫人宦官更新换代,就不必有别的新人入宫了。”
“……好。”
见哥哥答应了,楚何才吻了上去。
哥哥还在养病,楚何强忍着浅尝辄止,连衣服都没脱。在唇舌上一晌贪欢过后,楚何自背后拥着楚仁,懒懒问道:“哥哥们都走了,那我呢?”
“你……也想走?”不等楚何回答,楚仁转过身,认真地凝望着楚何,“你不能走。”
楚何唇角一勾:“为什么?”
“你跟他们不一样,我……”楚仁第一次摆帝王的架子,“不许你走。”
楚何笑吟吟的:“哪儿不一样?”
楚仁已经意识到楚何是故意的了,却仍是道:“你是太后嫡出,太后在京,你如何能走?”
“只有这个原因?”楚何不依。
楚仁无奈叹道:“我在这儿,你想去哪儿?”
“是啊,你在这儿,我能去哪儿?”楚何这才满意,抱紧了哥哥,贴在哥哥耳边低声道,“我是嫉妒其他兄长,他们每个都有哥哥的礼物,就我没有。”
楚仁曾为弟弟们亲手准备过他们儿时最喜欢的物件作为礼物,只是过去一件都没送出去。往往还没来得及送,彼此就疏远了。如今他一件件地找出,再托楚何于临别时一一赠予,既是弥补遗憾,也是做一个了断。
楚何并非没有哥哥的礼物,他知道哥哥原本打算把东宫和太子之位送给他,结果阴差阳错,他的喜好变了,最喜欢的变成了哥哥本身,于是礼物也变了。
他拥有了哥哥,便拥有了一切,且这些年来,哥哥给的还不够多?楚何心里最是清楚,可他偏要这么说。
“那……阿何想要什么呢?”
楚何与楚仁额头抵着额头:“我要哥哥好好活着。”
帝位更迭,天下初定。
众亲王都已安安分分抵达封地,唯独摄政王稳居宫中岿然不动,显然是不肯按照祖制,出宫开府了,真是猖狂无比,野心昭然若揭。
有一次大朝会,新君不过咳嗽了一声,摄政王就敢直奔御座,撩开冕旒,以手试温,也不知新君是不是真的发热了,摄政王竟敢直接宣布退朝,抱起新君就扬长而去,这哪里是关心新君,分明就是大不敬。
可与此同时,摄政王又循新君旧例,在听政与理政时总让新君在场,起初大事小情都要新君点头,后来见新君听政时总会睡着,摄政王便示意众人压低声音,亲自为新君盖被,久而久之便独自理政了。
与摄政王对新君的亲近与恭谨相比,新君待摄政王的态度更是耐人寻味。早晨若起身了,赶上朝会,他就上一次朝,若起不来,便由摄政王全权代理。听政理政时,他也多是睡着,难得醒着,也多是看着摄政王发呆,同时又什么都听得见,不给臣子任何戏弄敷衍摄政王的机会。摄政王有什么不懂的,问到他了,他不是颔首,就是详细又耐心地讲解,笑容语气比春风还要和煦。
最令群臣迷惑又不敢置信的是,新君竟亲自教授摄政王治国之道?
作为太子、皇位继承人,新君被先帝培养了三十余年,相比起新君,摄政王相当稚嫩,又无经验,这本是新君守住皇位的筹码之一,怎的就这么拱手让人了?摄政王也不跟新君客气,仿佛天生就是帝王之才,学得飞快,没几个月就能独当一面,架空新君了。
难道新君是自知时日无多,选定了摄政王为继承人?
众臣奏请新君立后纳妃,见新君虽有犹豫,却仍拒绝,便肯定了自己的想法。
可当支持摄政王的臣子试探着奏请新君立摄政王为皇太弟的时候,不等新君开口,摄政王先拒绝了。
群臣:“???”
你们兄弟俩到底什么意思?
不立后纳妃,不宠幸宫女,还不立皇太弟,皇位继承人从哪儿来?万一体弱的新君哪天真有个三长两短,国家还不生乱?
楚何跟楚仁生气了。
楚仁知道楚何为什么生气,楚何也没藏着掖着,刚一回寝殿就直奔卧榻,倚坐在一边,一副妖妃款儿拿捏得分外传神:“解释吧,你那个花魁皇后又是怎么回事,还值得你犹豫一下再拒绝,你不立她为后,便救不了她了?”
对于楚仁来说,这位花魁皇后确实意义很不一样:“我和她……有过一个孩子的,只是现在很多事都变了,我与她还未开始,也不知道她是否还存在于世。我答应过你不立后纳妃,不会食言的。”
“那储君怎么办呢?”楚何阴阳怪气道。
“立皇太弟啊,阿何为什么不答应呢?”
楚何脸色一变,默了半晌才道:“我不想等着你死,继承你的权位与功过。”
楚仁浅笑着轻拥住弟弟,揉了揉弟弟的后颈:“……我明白了,也知道该怎么做了。”
楚何却仍介意,揽紧哥哥的腰肢:“哥哥当初……怎么就选中了那个女子呢?”
“不是我选中的。”
“哦?”
那时的楚仁已经病得有些疯癫了,微服出宫,经路人指点直奔青楼,张口便是:“吾乃当今天子,今日来此,是想娶一位皇后。”
众人不信,哄堂大笑,唯独花魁半信半疑,主动上前:“你说你是皇帝?”
楚仁答道:“是。”
“你来青楼择选皇后?”
“不是择选。做我的皇后并不是一件好事,要你情我愿。”
“那你能今天就带我回宫吗?”
“能。”
“好,我愿意。”
“你……信我?”
“假扮皇帝有什么好处呢?谁能带我离开青楼,我就跟谁走。”
……
“……她确实是一个很特别的女子,我妄想过,我和她也许有机会成为一对平凡的夫妻,可我那时走得太远、太绝,回不了头了。”楚仁倚靠着弟弟的肩,回想着叹道。
“所以她失踪了,是你放她离开了?”
“我当时自知大限将至,皇位不保,若再不放她,便难护她周全了。”
楚仁说得隐晦,楚何却知,这是哥哥在照顾他的感受,因为那时的楚何已经与群臣联结,即将起兵篡位了。
“今生……我只想让她脱离青楼,不要再认识我了。”
“既是哥哥所愿,我来帮哥哥完成。”楚何说做便做,只是刚一起身,就被哥哥拉住了胳膊。
楚仁脸上一闪而过的担忧被楚何精准地捕捉到,再加上这个拦阻的动作,楚何皱了皱眉,走到哥哥面前,低头贴近:“哥哥是怕我不仅不救,还会杀了她?”
楚仁一时不知该怎么说。他不想也不该这样怀疑弟弟,更怕冤枉了弟弟,可他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