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19


自为自己张罗饮食,楚何缩在门口没出声,定定地瞧了好一会儿,才小声问跟着的宦官:“你们看,太子殿下这背影,是不是有点眼熟?”

宦官们今天经历太多,不敢妄言,楚何也没指望他们真能看出什么,只是想得到一些附和,便自问自答地引导道:“像不像我那几位嫂嫂?”

常跟随楚何四处游走的宦官经此提醒,立即道:“这哪里是太子殿下,分明就是王妃。”

“……阿何要选妃了么?”楚仁听到了些许动静,知道是楚何,刚要来找,就听到了“王妃”二字,心头一紧。

楚何忙否认,推着哥哥坐到主位上,然后自己坐在了哥哥身边。他亲自为哥哥布菜,却发现哥哥只吃了几口,就放下了碗筷。

“哥哥怎的比一个月前吃得还少?”楚何皱眉,“是没有哥哥爱吃的,还是这菜做得不好吃?”

楚仁斯文地用丝帕擦了擦嘴,温和笑道:“菜肴很好,只是我吃不下,没胃口。”

“看见我所以没胃口?”楚何板着脸调笑道。

楚仁却当了真:“阿何说的哪里话,我……”

“那我也不吃了。”楚何顺手将碗筷往桌上一丢,抱臂看着楚仁。

楚仁叹气:“阿何怎么又生气了?”

楚何本来没生气,被这么一问,不乐意了:“‘又’?在哥哥眼里,我经常生气吗?”不等楚仁回答,转头问宦官,“我平日里总生气吗?”

宦官们哪敢说是,可另一边是太子,思来想去,他们选择沉默。

楚何:“……”

楚仁轻笑摇头:“都到了该选妃的年纪,阿何别耍小孩子脾气了。”

楚何蓦然灵光一闪,有些期待地凑近楚仁:“哥哥吃不下饭,不会是因为……我该选妃了吧?”

楚仁垂下头:“亲王成婚,就该出宫居住了,再想见阿何,就不像现在这样方便了。”

楚何把座位往楚仁身边挪了挪,像没骨头一样倚在哥哥肩上:“那我就不选妃了。”

楚仁先是双眼微亮地看了楚何一眼,想了想又垂眸笑道:“阿何又胡说了。”

楚何没再辩解,而是软磨硬泡地让楚仁多吃一点。夜深就寝,楚仁早已回了东宫,楚何独自卧于榻上,细细地嗅着那一点微乎极微的味道,是哥哥来过的痕迹,竟怎么也睡不着。

翻来覆去不知多少次,他猛地站起,在亵衣外披了件狐皮大氅,直奔东宫而去。

第20章

偌大的寝殿内灯火幽微,楚仁穿着亵衣,披散着长发,抱膝在卧榻上坐着。

深夜里到处都是静的,而楚仁更静。他眉宇间满是疲倦,却仍睁着眼,没有焦点地望着前方,连呼吸都渗透着安静。

楚何进殿后望见的便是这样的哥哥。

在儿时的仰望中十分高大的哥哥,如今不仅比自己矮了半头,还比自己瘦弱,在榻上坐成一团,看起来无助又脆弱。

楚何在开门后便放缓了脚步,还脱了鞋,光脚陷在动物毛皮制成的地衣里,一步一步,悄悄靠近。脚下是地龙温热的温度,殿内也暖融融的,他却莫名觉得哥哥很冷。当他单膝跪在哥哥面前,摸上哥哥的手背,发现他的感觉并没有错。

“……阿何?”直到这时,楚仁才注意到殿内多了一个人,不是别人,正是楚何。他先是喜形于色地直起身,又迷惘地歪了下头,喃喃道:“是梦吧……”

楚何弯了弯唇,一时兴起,没有戳穿。

见楚何笑而不语,楚仁便把猜想当了真,注意到楚何的大氅里直接便是亵衣,他还是有些急切地把楚何拉到卧榻上坐着:“怎么只穿这么点儿就来了……”

楚仁稍一犹豫,同时抬眸偷看了楚何一眼,见他还是没什么反应,突然板起脸来,摆出一副长兄如父的模样,严肃又不严肃地斥道:“胡闹。”

楚何微挑了一边眉毛,仍不说话。

他知道自己是淘气的,长这么大,大大小小犯了不少错,可他从没被哥哥训斥过。哥哥只会慢条斯理跟他讲道理,说不可以,这样不对,而他呢,表面认错态度良好,看似十分乖巧,实则敷衍,下次还敢。

——有一段时间,他很享受哥哥为他头疼的感觉。

楚仁没一会儿就绷不住笑了,拿来被子,盖到楚何盘坐着的腿上,想暖暖楚何的手,却发现自己的手更凉,便把楚何连手带胳膊都塞进被子里,然后双手搓了搓,在掌心哈了口气,贴到楚何的耳朵上:“平日里可不敢这样斥责你,小的时候,看你单纯,怕伤了你的心,等你大了,又不想损你的颜面,怕你生气。”

楚何背披着狐皮大氅,前头裹紧了棉被,双耳被微热的手捂着,心也蓦地涌入一股暖流,让他浑身都跟着发热。

可哥哥还一身丝质亵衣,光着手脚,向来白皙的皮肤凉得有些发红。

“阿何生气可不好哄呢。这么多年,哄了那么多次,也该经验丰富了,可现在要是问我阿何生气了怎么办,我还是绞尽脑汁也不知如何是好呢。”楚仁用眼神细细描摹着楚何的轮廓与眉眼,忽然屈指刮了下楚何的鼻尖,叹了声,“我总是拿阿何没办法的。”

楚何深深地望着楚仁,默然解下大氅,披在楚仁身上,然后把楚仁的双手拢在他双手间,一边哈气一边轻搓,等指尖都热了,他又把楚仁的双脚抱进怀里,用被子严严实实地盖住。

楚仁一时没有坐稳,向后仰倒,楚何立即上前揽住楚仁的腰,想了想,干脆顺着这个方向,让楚仁稳稳地躺在卧榻上。

楚何只放缓了速度,别让楚仁坠得太狠,碰疼了哪儿,可楚仁的双脚还在楚何怀里。躺倒的时候,楚仁便只得顺势将双腿弯曲起来,折叠在两人之间,等背躺平了,腰根已然折起,连带着臀至双腿都悬了空,楚何的下腹便不可避免地贴上了他的腰臀,只隔着两层薄薄的丝。

这个姿势诡异得令楚仁有些无所适从,茫然不知其所起,又疑惑其来由与去处,心也如初秋落叶,被不知从哪儿来的风给吹乱了。

双腿不大舒服,楚仁欲稍作调整,也只能先分开在身体两侧,不见得更舒服,反而更不对劲了。

他和弟弟离得更近了,额头抵着额头,呼吸交互,他还没反应过来,臀下就被一个硬邦邦的东西抵住了。

楚仁是一个成年男子,且比楚何多活了十五年,当然知道那是什么。他心下恍然而惊慌,面上则不动声色地看向身上的弟弟,却坠入到弟弟幽深又火热的眼神里。

他没被弟弟吓到,反被自己吓了一跳——他怎么会做这种梦呢?

他怎么可以做这种梦?

楚仁手忙脚乱地推开楚何,竟轻而易举地挣脱了楚何的怀抱。他拼命地向后缩,直到后背撞上床头置物的柜子,磕痛了才停下。

等楚仁停下了,楚何才抬手揉了揉楚仁磕疼的地方,默默将暖好的被子盖在楚仁身上,再把狐皮大氅铺在被子上,转身扯来一卷冰凉的被子盖住自己,然后单手托着头,侧躺在楚仁身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