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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用带着一层薄茧的指,轻抚去她满眼的委屈与不解:

“只有你才是最重要的,永远不要为我和阿隐涉险,好不好?”

元承晚骤然听到这番话语,几乎是又一次感知到裴时行的偏执。

她悄悄叹了口气,撑身起来吻住他,低低柔柔地安抚道:

“裴时行,你别怕,我并非贸然行动。我知你爱我,只是我对你和阿隐的心又何尝不是如此呢?”

“我亦爱你们,所以无论天涯海角,我总会寻到你们,和你们在一处。”

这样的角度恰好方便了裴时行,他仰头吮了一口,用齿轻轻磨过。

似是依恋,又似是惩罚。

而后在元承晚难以抵抗的战栗中,无情地将她最后一丝神智夺去。

元承晚爱他,仿若神女对凡人的一丝垂青,纵是无情也动人,裴时行甘之如饴。

可他要她长乐安健,百岁无忧。

若这般看来,元承晚爱不爱他倒是不那么重要。

因为无论她对自己有没有情,这情的分量够不够,裴时行都会将她缚在身旁。

哪怕她不愿,她也只能和这一个男人生死同穴。

他永不知悔改。

“晚晚,我爱你就好……”

你只消伴在我身旁,长命百岁,永不与我分离即可。

神智若颠簸风浪中的一豆灯火,摇摇欲坠,几欲泯灭。元承晚雪白的趾都忍不住蜷起,试图抓住最后一丝理智。

“裴时行——”

她扯住了裴时行的墨发,迫令他的唇齿离开:

“你等等……我问你,如今究竟是什么情形,你今日为何扮作侍卫?”

裴时行顺从地吐出,他此刻也眼尾轻红,乌润的眸波光潋滟。

乌眉长睫,墨发红唇,比之平日多了一丝艳丽。

但论及正事,他的眉目一瞬之间凝上冰寒之意:

“依目前的证据看来,陇上的确存在私矿,亦有人在暗自炼造私兵。”

“狸狸,你可知端河?”

元承晚颔首。

端河穿峡过原,给养一方水草,但更为关键的是,在本朝开辟西域官道之前,此河便是大周商贾来往经商之地。

金银、宛马丝绸和香料,一应的货物往来皆依靠端河承载。

只是后来开辟了商道,端河运输便渐渐荒废。

端河之外便是北狄西戎等外族番邦,与大周毗邻接壤的正是宣阗,除此之外更有羽项、乌平等国。

大周征服八荒,保泰持盈百余年,这些小国也一个个归顺臣服于周朝的剽壮兵马之下。

可太平日子过久了,也免不了他们会生出异心。

元承晚也很快反应过来,惊讶道:

“你是说,有人利用荒废的端河通敌往来,运输私兵?”

“正是。”

裴时行自前次伪作宣阗人的刺客一事中便察觉有异,贼子的确有可能伪装作宣阗人,借以金蝉脱壳。

但若他们另有居心呢?

他曾在无数个昼夜对着大周舆图反复推量,宣阗顺服周朝日久,若有人想自西北攻入周朝要塞,少不得要自宣阗通行过道。

所以,若那人也在下一盘棋,要的是大周同宣阗交恶,自断手足,甚至两国交兵,而他们作壁上观,自其中渔利呢?

而后元承绎的话也证实了裴时行的这一猜想。

先帝的二位庶子或有异动,若有人意欲勾结外族,联合皇室血脉一举篡位,这一切便都说的通了。

而这个阴谋中的世家——

裴时行将目光锁定在了陇西世族之中。

“我此番下巡已是受各方注目,行事多有掣肘,未免打草惊蛇,必须隐名。”

正好他至此不过几日,陇上的官员便按捺不住,要设计谋害他。

裴时行索性将计就计,陪他们一道被山雪压埋,又在之后假令裴无咎装扮作他的模样,扮出一副元气大伤的病态,终日闭门于官驿。

为的是放下诸人戒心。

“陛下曾亲赐下虎符予我,三镇有帝王亲信的玄甲军驻守,为防对方狗急跳墙,趁势发难。我亲持虎符与三镇统领取得联络。届时证据确凿,贼子便是瓮中之鳖,插翅难逃。”

元承晚终于听懂了他们的布局:

“那端河那头还没能找到确凿证据么?”

裴时行墨眉轻拧:

“我们的人只查到端河有商贾运输来往,同羽项人有勾结。但是如今冬寒时节,河道封冻,最近的一批货物已然是两月前,所有的线索都断在了入羽项之时。”

“所以你一边联络玄甲军,一边又忙着搜寻对方锻兵的藏身之地?”

“正是。”裴时行此刻仍有闲情逗弄她,挠了挠她小巧的下巴,“殿下冰雪聪明。”

“只是……殿下,我……”

他忽而变得有些犹疑。

长公主诧异地扬眉觑他,颇为豪迈道:

“你想说什么直说便是,何必吞吞吐吐?”

“哦?”他喉音含笑,反问一声。

裴时行目中渐渐集聚起笑意。

元承晚霎时面容红透,自那双明晃晃含笑的眼中读出了他未出口的意味。

方才坐着一次次吞吞吐吐的人,不是你么?

她柳眉倒竖:“你想说什么,快说!”

被这样的目光望着,元承晚亦有些招架不住。口中话音大义凛然,眼神却已然在不自觉地自地上寻着衣物。

“臣派遣搜寻私矿的人如今在南安郡查出些眉目,所以我无法伴在殿下身旁,需亲自去查看。”

难得能同他相见,二人温存这许久,她对裴时行生出的满心依赖和留恋尚未消退。

此刻闻言,只道:“好,本宫晓得了。”

裴时行爱极她此刻的娇态,他又何尝舍得离开她半步呢。

男人坐起身子,被衾也堆叠滑落下去,露出健美的身体。

他不着急为自己披衣,只再次将小公主搂进怀中。

她每一寸肌骨都生的娇柔,雪背在丝衣下若隐若现,纤薄胛骨若开翼的蝶,几乎要自背脊振翅而飞。

裴时行几乎像被蛊惑一般,将吻密密麻麻落在上头。

“晚晚,莫要难过,再等等我好不好,至多一旬,我便可以了结此事。”

他的话音柔和地仿佛他的吻一般,几乎比往日对阿隐说话还要柔软。

却也当真一点点抚平了她的沮丧和不安。

“好,裴时行,我等你。”她也抬手抚上他的面孔。

窗外的雨声渐急,屋内的话声也渐渐消下去,取而代之的是旁的声响。

久久难消难解。

裴时行当日即抽身离去,秘密下南安郡查探真相,元承晚深知陇上秘密锻兵的作坊绝不止一处,这几日也自各方收集信息,希望能够从旁协助裴时行。

朝廷秘密安排的人已然搜过陇上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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