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刷笑得不能自抑。
“求求你少看点电视剧。”
“喂。”熊咬牙切齿,“老子一个人在家无聊啊,不追剧还能干嘛。”
就只是因为无聊啊。
“那你找个女朋友好了。”嘉映轻声打趣,“世界上应该还有其他会讲话的熊吧,你去找找看,让人家跟你谈恋爱。”
没想到熊居然反问他:“谈恋爱就为了不无聊?”
一下把肖嘉映给问住了。
他停住刷牙的手,认真地想了想。
的确有很多人恋爱、甚至结婚,都是为了打发时间,消减孤独感,但两个人在一起最初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应该不只是这些吧。
两个人固然比一个人要热闹,但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而不是随便跟谁恋爱都行,只要下班回家以后能找到人吃饭、聊天、睡觉。
“想不到你呆头呆脑的,问出的问题还挺犀利的嘛。”
“滚,你才呆头呆脑。”
吃过早饭熊又要求下楼。
肖嘉映想起昨天的遭遇就牙打颤:“看一次就够了吧,那么冷。”
“冷就穿厚一点啊。你看我就不怕冷,因为我毛厚。”
“你是皮厚,脸皮的皮。”
“肖嘉映!”
他回身拿一根厚厚的围巾把它裹住,阻止它大喊大叫的,然后又跟它鼻尖碰碰鼻尖,“你嗓子不痛吗?小孩要乖一点。”
“……”
熊喉咙里低嗡一声,不说话了。
楼下不少父母带着孩子在玩雪,有的拿工具量产一排小鸭子,有的用铲子铲出一大堆雪,然后站到高处疯狂往雪堆里跳。以前肖嘉映不常在这种天气出门,没想过原来大家的兴致会这么高。
最近他越来越能体会到,生活中一些细枝末节的乐趣。好像一种迟钝的植物,慢慢朝外界伸出了叶须,而生活也给他不少回应。
“肖嘉映你看那边,他们在堆雪人!白痴!又是只会堆雪宝的白痴!”
“……”
以前它在小泥巴家,不知道看过多少遍那部动画片。
肖嘉映把它从围巾里掏出来,低声教育它不能那么说别人,没准儿人家除了雪宝还会堆别的。
他偏长的碎发简单散在脑后,看着它,摆出一副严肃的姿态,眉眼却温和得很,不带一丝一毫的杀伤力,说话语气也很放松。
熊不屑地嘁:“你以为你是谁啊,凭什么教训老子。”
肖嘉映:“我是你哥。”
“哥?有没有搞错,也不看看谁比较厉害。”
肖嘉映轻抬眼尾:“没人跟你比力气大。”
“那比什么?比身高,比饭量?”
“……”
为什么要跟小孩聊这些。
还不如试试堆个熊。
说干就干,他挽起袖子。熊在他屁股后面喊:“我能扛着你做俯卧撑你信不信,我能单手把你抱起来,我能——”
“过来摆pose。”
他把熊放在一旁当参照物,不到十分钟就初见雏形。雪熊跟真熊大小差不多,就是颜色一白一棕。
咔嚓——
手机自此拥有新屏保。
墙角的雪地里,两只呆熊并排坐在一起,填满了原本苍白寒冷的画面。
回家他就开始打喷嚏流鼻涕。
下午出门前,找出感冒药吃了两颗,又把棉衣换成中长款的羽绒服。
大学同学组织了一场聚会,在临江的十几个人差不多全都会参加,他要是不去反而显得像个异类。
“不能带我一起去?”
他摇摇头,拿上钥匙出了门。
等他走后熊低声来了句:“谁稀罕。”
结果不出五分钟,大门又被人敲响。
“快递!”
又是快递。
不知道肖嘉映哪来那么旺盛的购物欲。
等脚步声走远,熊透过电子门铃看到画面,把门外的包裹嗖一下变进来。
“我靠,好沉。”
什么东西咣当一声。
虽然平时它很嚣张,但要是真的把肖嘉映东西给碰坏了,还是早点修复比较好,免得那人回来又罗里吧嗦的。
抱着这种心态熊打开包裹,看到里面是一个通体黑色的、四四方方的木盒。
“?”
它左看看,右看看,还没弄懂这是干什么用的,脑子里忽然扯起剧痛。
像是神经被谁撕拽,但也就两三秒的时间。
由于刚刚从很高的地方摔下来,木盒的盒盖被摔出一条裂缝,眼看废了。
“搞毛啊。”熊烦躁地缓了一会儿,决定在肖嘉映回来之前出门转转,变一个差不多的盒子回家。
可是话又说回来,它该怎么出去呢?
不能走路是真的烦。
幸好外面天快黑了,要是趁夜色跑出去估计不会很引人注意吧,以它的体力支撑到楼下应该没问题。
决定以后熊就没再犹豫,它本来就不是拖泥带水的性格。
它像上次那样把自己挪到阳台上。一阵风将它吹下楼,正好天黑了,而且掉在蓬松的雪地里也没人发现。
但是接下来没路走了。
在雪里冻了十分钟,竟然连自己的腿都拔不出来。
“等老子变成人……”熊边骂边拔,“老子、老子——”
再这样下去冻死了都走不出小区。
幸亏有位老爷爷开着代步三轮车,驮着自己老伴出门。三轮是电动的,车屁股上还有个放菜用的铁丝筐。
熊奋力一搏,终于把自己弄进了筐。
“姓繁的,你无敌了。”它气喘吁吁地仰躺在筐里,对着头顶缀满繁星的夜空,得意地勾起嘴角,“这不比那个姓邓的强上十万八千倍啊?”
搭便车的感觉就是爽。
最后三轮车停在一间综合医院大门外,原来这对老年夫妇是来看病的。熊在他们发现之间跳下车,沿门口的积雪滑到旁边一排门市前。
挺晚了,行人不多。
它在路边歇了会,喘匀气扭过头,忽然发现了要找的东西。
——从左往右数,第四间窄窄的小店里,面朝马路的玻璃橱窗最下面那层,放的不就是肖嘉映买的那种盒子吗?
它也不知道哪攒够的力气,咬紧牙关把自己竖起来,想要看清那家店的名字,可是目光刚移过去就感到一阵猛烈的眩晕。
好像有什么人拿着一把斧子,透过眼眶凿进它脑子,把里面劈得天翻地覆。
*
当晚肖嘉映是在小区里捡到它的。
同学聚会没吃好,他的心情也陷入谷底。
大学时最好的朋友,同时也是他的老乡,戴盛杰也去了,不过他们俩已经好几年不联系。
默不做声地走回小区,他一路慢慢地在想事情。也不光是想今晚的事,更多的是想以前,大学期间发生的那些。
那些被背叛和被冤枉的感觉,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