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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处逡巡,最后落在角落里不知是谁用来压咸菜的一块石头上。
那块石头有人的头骨那么大,他却很轻易地拎了起来。
从头至尾,这个人没说一句话,但他的一举一动都在告诉洛诗,他和其他那些虐待动物的变态不同,他手上沾的血,也很可能不只有小动物的血。
跑起来。
赶快离开这里。
洛诗听见自己心底的尖叫声,听见自己的血液蜂拥流动,冲向大脑的声音。
但她动不了。
在那短短几秒钟,洛诗毫不怀疑,自己马上就会死掉。
“洛诗——!!”
伴随着凌乱的脚步声,沈嘉木气喘吁吁的声音忽然在外面响起。
铁栅门外的沈嘉木似乎也意识到洛诗正在遭遇多么可怕的事情,铁栅门被他一脚一脚踢得摇摇欲坠。
“你在干什么!我已经报警了!把你手里的东西放下!洛诗你傻愣着干什么,跑啊!”
一切都是混乱的。
铁栅门被踢开的瞬间,一直紧攥着她肺部的力量也终于消失,她大口大口地呼吸着空气,顾不得刚才那个要砸死她的男人已经跑了,只跌跌撞撞地朝外面的光亮处走。
远处警笛声越来越近。
后来洛诗才知道,她无意中撞见的这个男人是这个老小区的保安,不仅虐杀动物,以前在老家时还杀过一个同村女子,是逃来这里藏匿的杀人犯。
得知这个消息的沈嘉木也吓得魂不守舍,后怕得连腿都有些软。
他不敢相信,如果自己没有接到这个电话,如果他晚来了一步,那傅予深回来的时候,见到的恐怕就是洛诗的……
“不要告诉予深。”
警察局做完笔录的间隙,一直没有说一句话的洛诗忽然抬起头,阻止了他打电话给傅予深的动作。
沈嘉木那时手还在发颤,愣了半响才道:
“……你说什么?”
“我说,不要告诉他。”
女孩的脸色苍白得没有一丝血色,瞳孔失焦,只一字一句地对沈嘉木道:
“我第一个电话,是打给他的,他要是知道出了这种事,他会自责。”
那时的沈嘉木一直厌恶这个娇生惯养的大小姐,认定她的娇纵任性只会拖累傅予深,因此完全没有想到,会从她口中听到这样的话。
“也不能告诉我爸,他知道了,一定会更讨厌予深。”
洛诗自言自语地道。
过了许久,沈嘉木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出了这种事,你还不肯跟他分手吗?”
“以你的条件,你完全可以找个更好的男朋友,有更多时间陪着你,如果你找一个跟你更门当户对的男朋友,或许今天的事情,就不会发生,你也不会一个人遇到这种事。”
还没从阴影中回过神的洛诗失神地盯着某个点发呆。
手里的热水滚烫,但她指尖依然冷得像冰。
她苍白的唇动了动。
“……我不要。”
沈嘉木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你今天救了我,我很感激你,但就算我今天真的出了什么事,我也不会后悔。”
她抬眸,平静而坚定地告诉他:
“所以你放弃吧,我绝不会跟予深分手,死也不会。”
作者有话说:
还有几章就正文完结啦,更新时间可能不太稳定,大家可以中午十二点来看看,十二点还没更就是不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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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2章 入婚
一幕幕往事在脑海中展开又合上。
最终, 停在了那句“我绝不会和予深分手”上。
从沈嘉木口中得知来龙去脉的傅予深,心情因这句话而久久不能平息。
如果那时她如此坚定的不想分手,如果她经历了这么可怕的事, 仍然坚定不移地要和他在一起。
那么, 第二年她跟他提出分手时,又是怎样的心情。
“……对不起。”
他喉间发涩,半晌吐出了这三个字。
洛诗抵着他额头,声音很轻地问:“为什么要道歉?”
傅予深抬眸凝望她, 漆黑瞳孔倒映着女孩昳丽的眉眼,像是漾开在他眼底的幻梦。
他喉结滚动, 闭了闭眼, 压住心底那些复杂难解的心绪。
几秒后,他紧抿的唇微松。
“我只是头一次发现, 原来我的骄傲, 是那么糟糕的东西。”
他回想起分手那天,他从昏迷中醒来,得知洛诗已经知道他出车祸的消息时第一反应就是待会儿得哄哄她, 她爱胡思乱想,肯定被吓坏了。
可见面时,洛诗开口的第一句却不是关心他, 而是提出分手。
一盆凉水当头浇下。
她甚至连转圜的余地都不给,分手说得果断坚决,那张漂亮清冷的面庞没有一丝犹豫痕迹,比他们不认识时还要冷淡三分。
也不是没有试过挽留她。
车祸的伤还在渗血, 傅予深躺在病床上, 眼看着说完分手的洛诗起身要走, 他沉着脸拔掉手背上还在输液的针, 从床上挣扎起身追上。
他看着前方那道纤细瘦弱的背影,恨不得胸口的怒意能化作一场大火,将她一起烧灼成灰。
他想质问她为什么不在乎他的伤,为什么要分手,又为什么非要在这个时候跟他分手。
但她走得那样决绝。
自尊心压在他的舌尖,让这些剖白的言语全都在齿尖被咬得鲜血淋漓。
他还能做什么呢?
她已经走远了,她已经不肯回头,甚至不给他追问缘由的机会。
并且,他也不需要缘由,他们之间分手从不需要原因。
家境的差异,父亲的反对,朋友的闲言碎语,还有他不确定的飘忽未来和必须面对的聚少离多,每一条就足矣斩断他们的感情。
他们能继续下去,才需要他们无时无刻地对抗那巨大的阻力。
而现在,不过是一方不想再抗争下去了而已。
于是在春夜空旷无人的街道上,他停下了脚步,目送着她走出这个春夜,走出这段他们竭力维系的感情。
“其实我们可以更早一点和好,你知道吗。”
傅予深嗓音微哑,眼帘半垂着,宽厚手掌捧着她脸颊,一边说着,一边用指腹轻轻摩挲她的肌肤。
“在纽约,我其实有很多次可以见到你的机会,我应该去找你的,我应该继续纠缠你,直到你和我复合的那一天。”
眼眶的酸涩蔓延开来。
洛诗哽咽了一下,忍不住告诉他:
“你知道我读研时,去过最多的艺术馆是哪家吗?”
傅予深静默不语地看着她。
“不是大都会艺术博物馆,不是弗里克收藏博物馆,也不是现代艺术博物馆,”她眼里有泪,唇边却噙着一丝笑,“是加利福利亚的克罗克艺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