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州牧又道:“只是,你也晓得,我素来是偏爱你的。”他话题一转,问他:“你如今也有十七,怎么还不娶妻呢?往后再大,岂不平白蹉跎。”

卫昭岂会听不出州牧话外的意思。他握紧了腰侧的大刀,往旁边几步,躲开他伸过来的手,语气沉沉,仿佛凝了雨夜冰凉的水,说出的字叫人眼前发凉:“我看不上的人,在我眼前,如摊烂泥,恨不能一刀扬个干净。”

州牧浑身一冷,讪讪笑道:“你这孩子,说笑呢。”他拍拍手,门外忽然进来一群兵士,州牧就吩咐:“给将军把刀卸了,这宝刀要好好养,你不懂,我让他们保管着你的刀,有懂行的,将它磨的比从前还锋利,你用着也顺手。”

卫昭瞪着众人,沉声道:“州牧,你这是要作何。”

州牧瞧着卫昭束手无策的模样,笑得越发欢:“我方才说了,给你磨刀。”他说完,往下看看,又不动声色地将目光移到卫昭脸上,等兵士都离开,才道一句:“卫将军,容貌甚美,连女子都不及你半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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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辞对卫昭的事只是一知半解。他回家后从不多说,清辞要想打听,也只能通过李绰,可李绰自己就是个二愣子,还不如清辞。

卫昭被叫走时,正在她跟前,如今等到了傍晚还没回来。她就有些着急。

吩咐人出去打听,也没打听出什么事来。过了会儿,守在州牧府外的小厮回来道:“人都走了,只将军没有出来。奴又在外面等了许久,仍不见将军。”

清辞望着沉沉转黑的天,蓦地起身。让人备了马,想想又吩咐碧落:“你将卫昭前日送我的那套头面拿出来。”

无缘无故闯进去不像话,总要有个由头的。

卫昭前几日送她的头面,是珍宝阁里数一数二的,拿来送给郭秀莹也合情理。

清辞去了,很快就到了州牧府外。

州牧府的人认识他,是卫昭的兄长。他们得了州牧的吩咐,不能放人进来的,就说:“州牧已经歇下了,公子有事明日再来!”

清辞急道:“可卫昭......”她将后半截话咽下去。

如今天色还早,州牧是断断不会这么早歇下的,且那日芳哥的话又在耳边回响,州牧说过卫昭甚美的话,其心思可想而知。

清辞望望州牧府大关的门,心下沉沉。掉转马头,很快就走了,她去找了高岩。

高岩不同其他人,他是州牧夫人的亲弟,又是卫昭属下。找他是最合适的。

高岩很震惊:“你说什么?”

清辞道:“校尉,我从小将卫昭养大,心里紧张他。难免多想,他去了一天仍没有回来,我去州牧府,却说州牧已经睡下,连门也不让我进,我又听过外面关于州牧的传言,一时心急。”

高岩听她如此说,也皱了眉。

他从小跟在郭夫人身边,对州牧的性格也了解,州牧是位时分自大且傲慢的人,他是万万容忍不下属下狂傲,也忍不下手底下有属下立了大功的。这样的,往往受他猜忌,很快便革职。

可卫昭却不同,一路高升。

他心下也觉得不好,上马便飞奔而去。

现下夜深,街上没人。二人骑得飞快,冷风刀子似的刮在脸上,清辞高高扬起马鞭,心下什么也想不起,乱成一团。

只盼着这一切只是她多想。

最好是多想了。

他们二人很快就到了,高岩不似旁人。下人拦着他,他伸手推开,带着清辞往里面走去。

二人无头苍蝇似的乱转,清辞叫住高岩:“若是去卧房,卫昭是不肯去的。卫昭来的时候,还有几位谋士也在府中,州牧议事的地方在哪里?”

他们二人去了州牧的书房。院门外没了人,夜色静静,却有震耳的声音传来。

窗户剪影上有两个人在拉扯。

清辞急得额头立马出了汗,她只觉得大脑嗡嗡地响着,什么也顾不上了,提步便跑过去,竟比高岩的步伐还要快。

屋内。

州牧差人燃着香料,让人浑身乏力的香,他已提前吃了解药,并不影响。卫昭却有些无力地站在书架前,手中高高举着一只名贵花瓶,砰一声砸在州牧身上。

他力道大,砸得州牧呲牙咧嘴,大喊道:“卫昭!你别不识抬举!跟了我有什么不好?明日我就让你当大将军!”

卫昭眼神冷冷,像是藏着把要出鞘的刀:“你最好别过来。”

州牧不停步,他实在心痒痒,卫昭是他见过的最美的人,让他就此放弃绝不可能。他刚想继续出言劝他,后脑突然被一重力击中,紧接着,就不省人事。

作者有话要说:  本章依旧有红包

第56章

卫昭并不害怕,?也未惊慌。

他虽力气受限,到底不是任人宰割的性子。先不说以他的本事本就可以制服州牧,他身上还藏着清辞送的小刀。

他只是犹豫不决。

若是借此得罪州牧,?兖州就待不下去。可如果今日不得罪,?照着州牧的性子,?他往后也是留不得的。

正在他思索间,?清辞忽然出现,她手中高举一盒甚是眼熟的木匣子,?重重落在州牧后脑上。州牧眼一翻晕倒在地。

清辞下手时并没考虑太多,?她先是被窗户上的剪影骇到了,紧接着便听到屋内两人的声音,?她顿时怒火上头,?什么也顾不得了,举起手中的东西就砸上去。

砰的一声巨响。

清辞被吓住了,?打了个颤便跑去卫昭身旁:“......卫昭?”

她嗓音微颤。

因不知卫昭在里到底经历了什么,?话不敢多说,?生怕伤到了他。只见他衣裳虽然整齐穿在身上,?面颊却白,双臂软弱无力地抚在架子上,?红着眼看她。

卫昭还当出现了幻觉。这个时候,?阿姐早应该躺在床上睡觉才是。自从来了兖州,?她人便有些懒了,?除了去后院种菜养鸡,其他一概不管。他不敢相信阿姐会出现在这,?可当她走来时,他的鼻端便涌入熟悉的皂角香,合着他的衣裳是一样的味道。

他本没受过多少苦,?也没多少委屈。州牧的心思他一直都是清楚的,只一概不理。可见着了她,眼眶忽然就发酸了,他只觉自己仿佛吸入了大量的迷香,四肢都没了力气,双腿一软,即将倒地的瞬间被清辞揽在怀中。

卫昭声音亦无力:“阿姐,这香里加了东西,我没力气了......”

清辞听了他这话,又见他一脸颓丧,心里早就疼得发酸,她半托半揽抱住他:“没事了。”

她看眼躺在地上的州牧,眉头蹙起。院子外面传来脚步声,是方才看门的小厮叫了人来,正要冲进院子里,却听高岩的声音响起:“我找姐夫有话要谈,你们来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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