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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时代为官才是最为贵,马文才想经商,可那是下作人干的事,他提都不敢提。便道:“我大字不识几个,也没个武艺,怎么从官的?再且有那中丞照应着,我即便啥也不做也能衣食无忧一辈子。”
气得马夫人破口大骂:“你这个没出息的货,我当真是后悔只生了你一个!”
马文才掏掏耳朵不痛不痒:“那是娘你肚子不争气,生不出来。”
“你休得再胡说!”
气过后,马夫人又软下脾气:“你就不想娶个四品官员家的千金?日后可保我们马家富贵长远!别人家的富贵终究是别人的,我们取来也得低三下四受气!”是呢,心气高傲的马夫人觉得向亲家求取富贵皆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娘,你真的是……”马文才却是瞧得最清楚,他觉得自己娘就似那花楼里的姑娘,当了婊子还得要块牌坊。可令他心中不耻了。这种不耻牵连到他所结交的朋友没一个愿到他府上玩,皆是觉得马夫人登不得台面。
“这些时日你那妹子在府上呆着,你也常去关怀一下。她到底是我们马家的,自是会为娘家人谋福。”
“我瞧着那大公子都娶了媳,论亲家还是他大儿媳胜过千百倍。这死丫头在夫家没啥地位的,不用多求!”
“你懂个什么!再差那也是中丞的儿子,他统共就三子,老小一直远在千里之外不养在身边自不亲!这老二虽无才可胜在听话乖巧,手心手背都是肉,老三不在的时候老二家自然获利多!”
112|石榴中树(9)
终究百般不乐意,马文才还是去了马双吉那里。
哦,她现在叫马伶伶。
可那又如何?
终究还是那个胆小卑贱的死丫头!
马文才去的时候,双吉刚侍伺着喂完祖母的药不久,且正准备用个早膳。
马文才来时,瞧着天色便说:“这什么时辰了才用膳?”
其实也不过辰时三刻。
马文才起得早,也来得早。
“大兄。”双吉乖乖巧巧地站着问候。
马文才瞧着她那恭敬地模样儿,便摇头叹气:“你这德行,若是那妯娌厉害地,怕是你连与长辈说话的份儿也莫得了!”
双吉盈盈一笑:“感谢大兄关心,大嫂是个知书达礼之人,从不曾为难过我半分。”
马文才脸色一僵,他生得并不好看,随了马夫人。模样普通,家世普通,自个儿又没德,怎讨个四品官家千金?“谁关心你了!”
他袖子一甩,随意在屋中找了个椅子坐下,“此次回府,你带了多少钱银回来?”
双吉早有准备,唤了婢子给她端来一个精致的小盒子。“因昨日回府时大兄不在,我便想着今日大兄是会过来的,便早早让丫鬟准备了。”
那丫鬟把那盒子端去给了马文才,马文才接过漫不经心地打开一张,里头是一张五十两的银票。
他用指夹起来,略嘲讽:“你说你入府这么些年,中丞家那是多富贵的人家。去年人大儿子娶亲,可是足足花了近二十万两雪花银的!”
就给他一张五十两的,啧!没用的东西。
他把银票收了,把盒子扔了回去。
双吉也没恼,眨巴着眼睛落座,举了筷边吃边说道:“大兄听谁说的,我都还不知大伯婚事花费多少呢。”中丞府上人人嘴严,她是属实真好奇。
马文才便说:“这世上聪明人又不止中丞一家,你们不说,难道人家不会算么!再且,中丞为官数十载,区区二十万两何足挂齿?”
“嫂嫂的陪嫁倒是人人皆知,陪了十万两银,二十间一等铺子,万亩良田。这样衬得公公花费尚算少了。”
马文才面色一变。他听出了双吉这死丫头话里的嘲讽。
大周高官俸禄,又盛行厚重嫁妆。像双吉出嫁,娘家那点陪嫁品真是寒酸得不足以对外人提。因此她给了大兄五十两银的孝敬已算是极好的了。
“死丫头,你这性子自小没变。看着柔柔弱弱的,则实内里生反骨!”
“怎地还不许懦弱的偶尔反抗一下么?!”
在这府上,双吉是唯一敢与大兄顶嘴的。
他作势扬了扬手,咬唇半晌后又放下,恼道:“你多生些脑子!莫吃猪脑,越吃越笨!多拿些孝敬给我,日后至少还有个娘家!”
“我拿得还不够多么?”
“就这点?还不够我一顿吃花酒的!”
双吉气得筷子一放,“大兄厉害,何不赶紧娶个四品千金,那四品官员的嫁妆少不得五万银罢?到时嫂子的丰厚嫁妆由得你花!”
“你也知,那为何这些年不去为你兄长牵个线搭个媒?”
终究是将所谋一事坦白了。
双吉心里哼哼,面上柔柔一笑,“我家大兄自有才能,何需用得着我出手呀!”
瞧她一副小人得志嘴脸,气得马文才不想再受委屈,起了身便走。但没走两步又退回来,说道:“过两日再给我百两。我可是知晓昨夜你夫君给了爹二百两的!”
113|石榴中树(10)
双吉气地早膳都没吃,一个人在院里走了许久,后又叹气。待到屋里祖母咳嗽声响起,她方才收敛了心思去伺候。
“你兄长这人,终究一辈子都是你的血亲。因此在对家人上,还是得学着舍得。”
面对祖母的语重心常,双吉是委屈地:“可是祖母,我的私房钱也不够。每每回来夫君都会贴补我,可时日长了夫君也不够用的。”
“你们夫妻二人呀,便是生得嘴笨。那中丞家的底蘊莫往大的说,即便拿个万儿八千的也不是什么紧要事。”
双吉便说:“可我婆母又不受公公疼宠,公公哪会给我们多少。”
马老夫人便笑笑,“你们这对孩子什么都好,亲家母也是好的,偏生都生了一张不利的嘴子。也罢,各家自有其福厚,你有便贴给你兄长些,无,也不妨事。我百年后,你怕是不定会认你那爹。”
双吉一惊,“祖母莫乱说!这女子若没个娘家依靠终究在夫家没得底气的!”
“想得通这点便是好。祖母不会强迫你待他们多好,但凡事一定要学会惦量一下,当值否?”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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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雪芙将那卷未提诗的画给提了,又将画作差人给送去了锦天园。随后便收拾了行李随主母尚氏去了动植园。
启程那日,尚大公子送行。
一路上提醒着娘亲与妻子务必要小心,护送的丫鬟家丁带了近三十人,光行李都装了四辆马车。
“夫君,妾身不在的时日里请务必保重身子。我且将两个丫头留下来陪着你。”
王雪芙身为人妇是合格地,时时刻刻都惦记着要把自己的陪嫁丫头塞入郎君房中。这令尚大公子反感,“那两丫头你一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