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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军带回了个娇滴滴的美人儿,生得花容月貌、娇美异常。陆将军甚是爱怜,远在漠北的时候,两人就择日完婚了。

那软轿里坐着的,定是陆将军新娶的夫人。

陆将军翻身下马,单膝跪在地上:“皇上万康!”

老皇帝赶紧迎上前:“快快请起!爱卿辛苦,朕为你举行了宫宴,你可一定得来。”

陆将军应下,君臣之间相互恭维了几句,大街上,当着老百姓的面,委实不方便多说什么。

老皇帝瞧了眼陆将军身后的软娇,好奇道:“那可是你刚过门的妻?”

陆将军笑了:“内子羞涩,没见过大场面,皇上见笑了。”

按照大庸国的规矩,妇人坐在软娇中,不得天子的召唤不能随意出来,恐冲撞了天子。

老皇帝也不强求,没说什么,恰好一阵风刮过,吹起红色的珠帘,露出一张美若芙蓉的脸。

那莹润如脂的肌肤、秋水般的眸子、红艳艳的唇儿,直让老皇帝看呆了。

陆将军干咳了一声,侧身挡住老皇帝的灼灼视线,提醒道:“皇上?皇上?”

“哦,”老皇帝半晌回过神,眸中不乏失落,勉勉强强地笑道,“今晚的庆功宴,带着你夫人一同前来,也好介绍给朝中大臣认识认识。”

陆将军笑着应下:“行。”

老皇帝回了皇宫,跟丢了魂似的,浑身不得劲,没用午膳,早早躺在床上午休,眼前尽是刚才见过的美人儿。

恰好大理寺汪正卿、刑部尚书和左右都御史前来谏言,商议不久前的一桩案子,见老皇帝兴致缺缺,问了多遍,终于套出了话。

大理寺汪正卿:“皇上想要陆将军的夫人,也不是没有办法。”

刑部尚书:“对,就看您舍不舍得。”

几人相互看了一眼,把计划说给老皇帝听,老皇帝心有疑惑:“听说他俩感情甚好,他能舍得?”

左都御史:“这哪是他舍不舍得的问题?天子在上,看上他的女人是他的荣幸!”

右都御史:“那可不是?皇上您不是忌惮他么?担心他功高盖主?不如借着今晚的机会,来个斩草除根!”

大理寺汪正卿用手在脖子上比划了一下,“皇上,难不成您怕?”

“怕什么!朕何时怕过?”老皇帝拍案而起,想了想,始终觉得哪里不对头,“陆鸿心思可细了,想要在他酒里下毒,不容易。”

刑部尚书拍了拍心口:“放心,皇上,我们是他拜把子兄弟。这事交给我们,准给您办得妥妥的!”

陆鸿有六个结拜兄弟,除了大理寺汪正卿、刑部尚书和左右都御史以外,还有大理寺的两个少卿,人称“京中七杰”。

七个兄弟自小一块长大,念同一个私塾、捅同一个鸟窝。后来陆鸿参军去了,远在漠北,联系得少了,和另外六人渐行渐远,但难得见上一面的时候,喝酒吃饭也甚是热情。

在几人的精心安排下,当晚的庆功宴上,意外发生了。

六个兄弟轮番向陆鸿敬酒,老皇帝则全程盯着陆鸿的夫人瞧,眸色很是玩味。觥筹交错间,陆鸿被下了毒酒,瘫倒在地上。

满宴的文武百官吓坏了,忙叫传唤御医,却被老皇帝制止了。

大理寺汪正卿:“好你个陆鸿,皇上如此器重你,你居然想要谋反?”

刑部尚书:“你提前书信给我们几兄弟,希望我们助你一臂之力。我们苦口婆心地劝你,你却不听。”

左都御史:“没想到你如此卑劣,竟然想用毒酒谋害皇上,幸亏我们哥几个提前发现了。”

陆鸿百口莫辩,怒骂道:“你们血口喷人!我知道了,你们故意陷害我,陷害我!”

陆鸿瞧着老皇帝得意的神色,再看了看身侧吓得花容失色的夫人,恍然间明白了什么。

老皇帝不管,更不理文武百官的疑惑和声讨,当场下了诏书,将陆鸿以谋反罪打入狱牢,没隔多久,又下令将陆鸿满门抄斩。

陆家三代英杰,共计一百二十三人,全部死在滂沱的玄武门。

那日,大雨淋漓、风雨飘摇,全京城的老百姓撑着伞、哭泣着前来送行。

*

老皇帝从回忆里抽出神。

二十三年前的灭门案,他当然记得,因为行刑后,六月天忽地下起鹅毛大雪。

漫天的白絮飞舞,连着下了整整三个月。大庸国那一年粮食锐减、收成减半,记载的史书上也有这一笔。

只不过史书记载的,都是老皇帝愿意让世人看到的那一面。

陈年往事,已被深埋黄土。隔了这么多年,怎地又重见天日了?

老皇帝大骇,望向陆满庭。

“你是谁?你究竟是谁!”

陆满庭瞥了一眼老皇帝额角下的陈年伤疤,笑地很是玩味。

“怎的,当年拿青花瓷瓶砸你,你忘了?”

第51章 过去

那一年的陆满庭, 只有七岁。

初春的天刚刚化了雪,寒得很,簌簌冷风吹得干枯的树丫子乱晃, 可不论怎么晃, 树上挂着的破了的纸鸢就是落不下来。

皇宫的后院深处,一间残败的小院落隐在竹林之间, 两旁是黄了叶的杂草。堪堪望去,三间青屋瓦子仅能挡风遮雨, 在寒风中摇摇晃晃。

小陆满庭穿着洗得发白的青色麻衣, 惦着脚,很努力地去够树上的纸鸢, 差了一截, 够不着。

向上的姿势让衣摆短了许多,才到他的小腿处, 露出白净的未着足袜的脚腕。

斜睨到远处有一根沾着青苔的竹竿,他笑了笑,小心翼翼地去捅纸鸢的边, 好不容易捅下纸鸢,却不慎将纸鸢搓了个洞。

他将纸鸢托在手心,用满是冻疮的小手, 笨拙地去抚纸鸢上的洞。

一个美丽的妇人放下手中的针线活,从檐下的小板凳上侧身,直起累弯了的腰,望着小陆满庭叹口气。

“庭儿,纸鸢坏了飞不起来, 母后给你做个新的。”

小陆满庭摇头:“不了, 母后, 糊一糊,还能用。”

妇人是大庸国的皇后,一身素衣掩去了风华绝代的妩媚,却藏不住端庄的风雅和娇贵的气质。

算起来,母子被老皇帝打入破旧不堪的冷宫,已有两年。

讽刺的是,老皇帝断了母子的口粮、且不准宫人接济,却同时保留了皇后和太子的头衔。

大庸国的历史上,有哪位皇后和太子,明明生活在奢华的皇宫里,却过得如此不堪呢?

一切源于两年前。

两年前,小陆满庭还是不谙世事的太子,深得父皇的喜爱,和母后一起生活在富贵的慈宁宫。

小陆满庭自幼聪颖,三岁能背古诗、五岁能作词,去翰林院的夫子那上学的时候,常有翰林院的侍读围在一旁观看,夸他写的字极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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