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卷阅读26




附带一个蠢蠢的表情包。

麻药在剥离我的感官。

缭乱的念头走马灯一样,在脑海里无意识的发散。

我从最好的结果,想到最坏的结局。

如果我死了。

我又自我补救起最坏的念头。

我要是死后真的穿越就好了。

从现在穿越到六年前。

已经发生的事,既然已成既定,那么我就反过来去改写从前的时间线。

我会提前放过沈瑜,将对他来说痛苦的相伴时光缩短,也会如先前我与他说的那样,他父母那边,我去劝说,弥补亏欠,好聚好散。

我一定要提前找到郁行辰,六年前的郁行辰已经在我所在的城市读大学了。

我们离得那么近,相识的时间也可以再缩近点。

或者直接回到十年前,在他因为打架被家里教训前就守护好他,不让他再受到一点委屈。

意识彻底陷入黑暗。

我微笑着拥抱黑暗。

22:36:42

我回来了

我醒了,我没有穿越。

因为我看到郁行辰站在我的病床边。

我好像在手术过后醒过几次,但我记不清了。

而此刻我清楚地记得近前这个人是郁行辰。

我没再度失忆,我挺庆幸,可我开心不起来,因为我看到郁行辰的眼眶是红的。

才哭过的样子。

他怎么在这。

我不是跟我妈嘱咐过了吗?如果手术不顺利,我没能在和郁行辰约定见面的日子前恢复过来,就找借口鸽了他吗?

我这幅半死不活的熊样子显然又博取到了他的同情。

我说过不让他担心,会永远对他好的。

我又食言了,我又招惹他难过了。

口鼻处的氧气面罩将我想说的话堵了回去。

我略有艰难地向他抬手。

僵持半晌后,郁行辰反握住了我的手。

郁行辰声音喑哑,“疼不疼?”

我的手指在他掌心处慢慢地移动。

我想写:别哭。

我想写:我没事。

脑袋极度昏沉不清,我在混沌中却清晰的感受到了某种清明,像是极力回忆某件事时,一瞬间忆起时的豁然。

我想写:郁行辰,我记起你了。

我记起先前的六年记忆了。

那些被时光打磨过的回忆,没有想象中历历在目的冲击性,没有在脑海里纷繁涌现的戏剧化,像是一个解锁的盒子,平静地躺在意识深处,随意念的翻阅,冲洗出清晰度深浅不一的画面。

我能从彼此交握的手上,回忆起我们二人第一次牵手时的场景。

回忆具有关联性。关联出为彼此戴上对戒,十指交扣,拍下那张定格照片时的心境与诺言。

我用眼神描摹着郁行辰的脸,回忆起彼时初见时,他还带着青年凛然的朝气,更加锋芒毕露的眉眼。

我从他脸上落下的那道伤,忆起那年他与家人决裂,被锐物砸伤的眉角,血痕如泪痕般干涸在脸上,他紧拥着我,颤抖地说,“李与峥,我只有你了”时,我是怎样痛彻心扉的心疼。

与此刻一样的心疼。

虚乏不受控的手指写不出太复杂的字句。

我在郁行辰的手心里一笔一划写下他的名字,一遍遍地画着爱心。

心智十九岁的我问过他,“我喜欢你么?”

他反问我,“这个问题应该我问你。”

现在的我可以以二十五岁的自我的心境,笃定的回他一句,“我爱你。”

不是喜欢,而是爱。

远超我想象中的深爱。

我一直以为他是清楚的。

手术总体很成功,虽然没有预期中恢复的那么神速,三天后,也算是从术后的“惨状”中恢复了过来。

曾经的我会将郁行辰放在心里想。

三天后,可以使用手机的我,为郁行辰发送了“想你。”

郁行辰来看我了。

三天的时间,我想了很多,郁行辰大抵也是一样。

我们相顾无言,我莫名觉得现下彼此间的氛围很像当年我们互诉感情时的那幕。

我与郁行辰相识五年,在一起两年,我们彼此好感,互生情愫,只不过先挑明这层暗昧关系的是他,所以他在我失忆询问时,承认是他追的我。

郁行辰不过是比我坦然罢了。

我倚坐在病床上,冲着他微笑了一下,这次比他先开了口。

我放缓语速温声问他,“可以聊聊吗?”

郁行辰沉下眼神打量我。

“宝宝,过来。”

“别叫的那么亲密。”郁行辰颦眉冷声地打断,“我们分手了。”

“我知道。”我摩擦着指间的戒指,“我记得,我都记得。”

失忆以后我的作为,我都记得。

“郁行辰,可以也给我一个月的时间么?”

我察觉到自己的语气太过趋向公式化的谈判,又用活络些的声音笑道:“拒绝与否在你,不过追求权在我,一个月修整不好我们之间的嫌隙,那我就只能在下个月的今天再向你申请一个月的时间了——我妈说不将你哄回来,就不让我回家了,辰辰,我没家了,你可以给我一个家吗?”

郁行辰却只是神色复杂地质问道:“车祸的事你为什么要瞒着我?”

“车祸并不严重,怕你担心,原本已经处理妥当,结果发生失忆这种意外的情况,这三天我反思过,我的事情你有知情权,我不该向你有所隐瞒。”

郁行辰咬了下后槽牙,从我的种种言行中得到判断,以笃定的语气确认道:“你全记起来了是么?”

“是。”我应声:“我回来了。”

郁行辰距离我有些远,我抱不到他。

二十五岁的我没郁行辰口中那么完美,我的心情依然会因为所爱之人的喜怒哀思而剧烈波动,爱得依然炽烈,占有欲强到敌视一切对他有爱慕意图的人,想把他绑在身边,只有我自己可以看见。以他为中心,爱他,宠他,把自己全部的爱意都灌进他的心里与身体里面。

二十五岁的我与心智十九岁的我也是不同的。

彼时人格碎裂,经历过阴影拖拽的我,心思更加阴沉,在自我拼凑的半年间,学会收敛情绪,学会伪装心性,学会怀疑人心。

刺穿心口的毒刺虽然拔掉了,余毒依然久远的残留着。

我与郁行辰初在一起时,我总会在床事上无节制的索取着他,在他承受不住,溺毙在欲望的浪潮中时,看着他的眼睛,一遍遍地询问着他茫然状态下,潜意识对爱的回答。

我确定了郁行辰对我的爱意与我对他是一样的。

他清除掉了我心中的淤毒,强势的占满了我的心口。

郁行辰是我的氧气,我自知他很重要,旁人也知道他对我来说很重要,只有氧气本身不知道。

是我太过压抑心中的情绪。

是我没有给他足够的安全感。

我心间最后那点自己都不自知的旧日阴影好像被“十九岁”的我莽撞的驱散了。

“十九岁”的我担心被二十五岁的我同化,原来所谓的同化亦是心态上双向的影响。

已经回到二十五岁的我对郁行辰温笑着,拿出心底的思念,向他诉说。

“辰辰,几天不见,我好想你。

- 御宅屋 http://www.yuzhai.life