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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里。

他偏过头时,看到墙上挂着的弓、长矛和骨牙,父辈留下的训诫早已替他规划好了一生的道路,为猎兽而生,也该以猎兽而死。

这就是昼午族男人的宿命,谁也无法摆脱。

第19章

40.

这样的事开了头,接下来的交合似乎都成了顺理成章的事。

没人教过雁雁怎样分清对错,因而他也不懂人类的道德,聪慧却无知,只靠着所听所见来模仿其他人的行事准则。他愿意做讨人开心的事,所以也从不拒绝昼谷和阿莱亚。

情事让他的身体更加柔软,抬眼时眸子里都带着天真的风情。

那是他变了,还是注视着他的人变了?

他走在村子里,总与昼午族其他族人格格不入。因为从不触碰苦难、忧伤、痛苦,他脚步比谁都轻快,眼睛也总是亮晶晶的,衣裳干干净净,还带着山花的清香。

山魇是罪恶么?

可他看起来是这样纯粹。

他走过时短衫被风吹起了衣角,露出来的一小截腰肢都那么吸引人的视线。但不该有再多旖旎的心思了,假如世上存在一只天真又爱亲近人类的漂亮雁鸟,谁也不该拔掉它纯白的羽毛,弄脏它才是真正的罪恶。

41.

昼谷渐渐忘了阿爸为何让山魇跟在他身边,日子一天天地过,他心里的情愫愈发浓郁,以至于在山上见到花开得灿烂的桃枝,都叫他想起雁雁伏在他胸口的模样。

大雨哗啦哗啦地倾盆而下。

白日时也见不到太阳,阴云遮掩着光明,雾气笼罩着群山,把上山的路模糊在了一片白茫茫中。

他从前讨厌这等处处都潮湿的坏天气,现在却盼望着连绵雨季,这时候就不必出去打猎,也不会有人来打搅,可以长时间地跟他的雁鸟温存在一起。

偶尔有震耳的雷声,但屋中并无人去在意。

他的汗滴在雁雁的胸口,雁鸟随他上下的动作喘着气,眸子里水色朦胧,腰肢被他扶起来,迎上他粗大的性器。

雁雁有些累了,但又被他抱去炉火边的羊毛毯上做了一回。从前他不会这么不顾雁雁的意愿,但他心里不高兴,想着先前雁雁收下别人送的花,还朝那人笑了的事,动作就愈发凶狠了。

〔不可以收别人的花,也不能朝别人笑。〕

昼谷想,他有这样自私的权利,因为阿爸把雁雁给他了,那他不高兴,那些人就不该伸手碰他的雁鸟。

有年轻的男子会放肆地用目光舔舐雁雁被粗布裤子裹着的臀肉,要是他不跟在旁边,他的雁鸟毫无疑问会落入危险的境地中。

婆婆岁数大了,白天有时看不住雁雁,雁雁就会自己跑出去玩,天黑了才回来。

守卫的人也不值得信任,他就发现过来守门的年轻人拉着雁雁的手腕,像孔雀开屏那样炫耀着自己身上的打猎留下的疤痕。

那……他该强硬点,把雁雁锁在这里吗?

昼谷想,只要没到那个地步,他就不该太过限制雁雁的自由。

毕竟少年喜欢出去呼吸新鲜空气,喜欢趴在大石头上晒太阳,喜欢在手里攒着一把碎米去喂落在村子图腾边的小鸟。

他捉住了雁雁抓着羊毛毯的手,呼了口气,重新埋了进去。

在雁雁看不到的地方,他英俊的脸上神色一点点地沉了下去,有什么怪物要从幽深的黑水下冒出来,但被他强行地按捺下去了。

第20章

阴雨持续了一个月,男人们将雨水引到从前挖的沟壑里,以免积水淹没房屋。各家各户都还有些存粮,可雨再这么下下去,昼午族的日子可就不太好过了。

雁雁坐在木窗边,鼻子嗅着空气里泥土的腥气,黑而透亮的眼眸注视着远方被雨雾笼罩的山林。

他没有穿衣服,只披着一件黑色的毯子,底下正晃着两条白而细的小腿。

过了会,他听到身后的木梯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就像刚回过神一样,带着些迷茫的笑容扭过了头,把目光投在了那年轻的男孩身上。

没有其他的人,所以他能开心地伸出双臂,毫无顾忌地用对待爱人的甜蜜口吻呼唤着男孩的名字。

昼谷放下手里端着的热汤,过去将雁雁抱了下来,亲了亲少年干净又洁白的面颊,低声地责怪说:“你睡醒了,怎么不把衣服穿好?这样待在窗边吹风,万一生病了怎么办?”

雁雁不说话,捧着他的脸,亲他的唇角,秀气的眉眼里仍然带着不谙世事的天真。

山魇会生病么?

或许不会吧。他把雁雁从山上的洞穴里带到这里,还没见过少年生病的模样,当然,不会生病是最好的,他淋雨发过一次烧,滋味着实是不好受。

那时雁雁趴在他床边,要来亲他的脸,阿婆却过来把雁雁拉走了,说不要让两个孩子都染上了风寒。

他又热又冷,打着哆嗦,在厚被子里流了许多的汗,还不自觉地流了泪。

但阿婆走了后,他听到雁雁又蹑手蹑脚地凑了过来,温凉而柔软的手心碰着他发烫的脸颊,从他浓密的眉毛抚摸下来,抚摸到他高挺的鼻梁,最后停在了他有些薄的上唇中间。

“昼谷、昼谷……”雁雁喃喃着他的名字,慢慢地垂下头,带着一点花香的长发落在他脸上,“不要哭,雁雁在这里。”

昼谷忽然觉得有阵凉风拂过了他的脸,把那些让他难受的燥热都吹走了。

他睁开眼,意识还不太清醒地看向要低头来亲他眉间的雁雁。

他看到那双黑色的眼睛温柔地、担忧地望着他。

山魇,他的小雁鸟,信赖着他,抚慰着他,笨拙地、学着人类的模样爱着他。

巫师们告诉过他,山魇是最可怕、也是最圣洁的存在。

它有着人类所不拥有的力量,假如它爱着人类,就会愿意为人类献出它的一切。可如果谁惹怒了它,它就会如同鬼魅一般游进那人的梦里,慢慢地啃食尽他的魂魄。

昼谷的身体不再发热了。

雁雁似乎是用了许多力量为他驱走身上的病气,他坐起来时,雁雁就哼哼了两声,有些疲惫地抱住了他的脖子,在他怀里安安静静地睡了。

昼谷闭了会眼,再睁开眼时,雁雁已经从孩子长成了少年,漂亮的脸上的稚气已经渐渐褪去了。

身上只裹着黑毯的雁雁被他抱在怀里,乖巧地看着他,依赖地将脸颊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

他像是抱着一只从巢穴里掉出来的小鸟,又像是抱着一束从山里折来的花。

这一朵叫魇的花啊……

他们都说它的根上缠着无尽的诅咒,它的果实里藏着无数的噩梦,为何将它摘下时他看到它绽开的秀丽花瓣,那似乎与一切邪恶都无关,是那么……

那么的洁白无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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