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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虽然不住在老宅,但也不允许任何人动宋婉宁的房间。

他想上楼,却被宋锬华拦住,其实以宋锬华的病躯,压根就拦不住宋凛声。

但宋凛声多少还是顾忌到他刚恢复好的身体,也不敢用力,怕出意外伤了他。

两人僵持着,直到宋锬华失去耐心,放出了狠话。

他拿拐杖指着面前这个不孝子,怒骂道,你是不是忘了你妹妹是怎么死的?你气死了你妹妹,现在又要来气死我吗?

顾昭听到这话,刚要进去的脚步便一顿,她手心泛凉,紧紧地捏着那只背包,却连气都不敢再喘一下。

宋凛声被宋锬华这么一提醒,心里便不由自主地痛了下,他看着气得无以复加却又拿他无可奈何的宋锬华,却象是看到了那天在宋婉宁的病房里,他刚亲吻完妹妹的手,就被宋锬华一声“畜生玩意”给呵斥住。

宋凛声把一根手指放到嘴边,做了个“嘘”的口型,但被愤怒冲昏头脑的宋锬华却不管不顾地骂起了他,宋凛声刚才那个举动瞬间就扯开了宋家那层遮羞布,以往他不是没有表示出他对妹妹的偏爱,但都被宋锬华的自我暗示给挡过去了,可刚才那一记吻,饶是宋锬华再怎么暗示自己,也不能再否认宋凛声的荒唐行径。

宋凛声静静地听宋锬华骂完,然后他才温柔地放开妹妹的手,他从床沿站起来,唇畔挂了缕邪恶的笑,您和袁姨做的事,我和妹妹也可以做。

也就在宋凛声说完这句话之后,监测宋婉宁各项指标系数的机器忽然就响了起来,等医生赶到病房的时候,宋婉宁已经走了……

十三(3)

顾昭觉得有条小蛇从自己的脚底顺着脊柱一路往上爬,那冰冷的触感给了她一阵又一阵的恐惧。

她被里面那个天大的秘密给震住,脚步却本能地往后退了两步。

她甚至有种想放声尖叫的冲动。

啊——一声凄厉的尖叫从里屋传来,顾昭被这叫声吓住不敢再动了。

袁蕙兰尖叫着从楼上跑下来,她跑得急,跨过最后几级台阶时差点就要摔下来,她头发散乱着,憔悴蜡黄的面孔上却带了种癫狂。

她一路跑到宋凛声面前,没待他反应过来,就直接甩上了一个巴掌。

就在她要继续打第二下的时候,却被宋凛声掣肘住了那只要行动的手。

宋凛声此前唤她一声“袁姨”,不是因为她是宋锬华的妻子,而是因为她是宋婉宁的母亲,如今宋婉宁已经不在了,他也就不用再虚情假意地扮演一个合格继子的身份了。

他握住袁蕙兰的手腕,却是直接将人甩在了地上,然后他俯下身,居高临下地盯着地上躺着的女人,鹰隼般的眼睛上上下下地打量了她一番,才散漫地发言道,几日不见,袁姨你竟然瘦了那么多,这可不行,你要是这副样子,以后还怎么伺候我爸呢?

宋凛声没说“照顾”,他故意用了“伺候”这个词,来表明袁蕙兰的卑贱身份。

袁蕙兰一边嚎啕着一边字不成句地骂着脏话,那些话落到宋凛声耳朵里就象是挠痒痒一样轻,他无所谓地耸耸肩,身后宋锬华已经瘫软在椅子上,他刚才被这么一气,胸口闷着的那口气又没法呼出来,只好等着这阵难受劲过去。

宋凛声悲悯地看着这对夫妻,摇摇头,要往楼上走,他要去妹妹的房间,他甚至想躺在她的床上,用被子捂住脸,呼吸着她曾存在过的那种气息。

他好想她啊。

谁也没有想到刚才还在地上起不来的袁蕙兰,会直接拿起茶几上的一把水果刀,疯了一般地跑向正在往楼梯上走的宋凛声。

那把水果刀是保姆新买的,个头不大,但足够锋利,锋利到袁蕙兰只插进去了一次,就可以从宋凛声的体内捅出一大片的鲜血。

宋凛声捂着不断流血的腰部,起初的剧痛过去后,他的意识便逐渐涣散起来,逐渐失焦的双目看到的是袁蕙兰那种惊恐的脸,他记得自己好像是朝她笑了下的,等到他失去重心跌倒在地时,他竟然还看到了顾昭的脸。

他觉得自己一定是快要死了,因为人在临死前,才会看到那些曾被他伤害过愧对过的脸,他其实并不觉得自己对不起顾昭,他给了顾昭资源,顾昭则把自己的肉体献给了他,你情我愿的交易,又何来对不对得起呢?

可他为什么偏偏会在这样的时候,想起她来呢?

宋凛声想着想着就笑了,等到他瞳孔彻底涣散之后,顾昭才听到一声比刚才更为凄厉的尖叫,她心里很慌很乱,她觉得自己的耳朵都像小兔子一样竖了起来,她拼命地寻找着这声尖叫的出处,直到她发现这叫声正是从自己的喉咙里发出来的。

然后她象是失去了所有力气一般跌坐在地,顾昭肩上的包滑落下来,敞开的背包口子里,隐隐露出了里面匕首崭新而锋利的光芒。

十三(4)

宋凛声当场死亡,袁蕙兰被警车带走的时候,120急救车也带走了袁锬华。

宋家的家丑很快就被神通广大的媒体给扒了出来,一时间竟成为圈子里茶余饭后的笑资。

顾昭亲眼所见宋凛声死在自己的面前,当即便受到了惊吓,她开始整晚整晚地睡不着觉,好不容易被周慕哄睡着了,梦里也是宋凛声那张血肉模糊的脸。

她看到宋凛声把插在他腰部的那把刀猛地拔出来,然后将嗜血的刀尖对准顾昭,笑意吟吟地问她道,顾昭,你为什么要杀我?

顾昭便会在一个又一个噩梦中尖叫着醒来,周慕脾气好,被她吵醒也只是拍着她的背安抚她,顾昭会在周慕的抚摸下逐渐安静下来,但没过一会,她又会开始低声啜泣,她一边啜泣一边问周慕,我带刀过去只是想吓吓他的,我不是真的想要他死的,周慕,他的死和我没有任何关系对不对?我不是那么坏的人是不是?

周慕便会安慰她,和她解释,刀是他继母捅的,他的死和她顾昭没有一丝一毫的关系。

顾昭便会在他这番保证下宽了心,可不到半个小时,她便又会问出与刚才大同小异的话来,就算我恨他,可我也没想过真的让他死,我带刀过去是为了给自己防身,谁知道他会不会再做出什么伤害到我的事,就算我真的捅了他,也是属于正当防卫,周慕,你说是不是?

周慕便会耐心十足地和她解释道,人不是你捅的,捅人的人已经被判了无期,阿昭,你别自己折磨自己了,你考虑考虑我,你想想我看到你这么对待自己,我心里是个什么滋味?

顾昭一边愧疚着一边又反复进行着这番对答,她觉得自己一定是患上了强迫症,心里象是忽然出现了个大黑洞,要不断地往里面那个洞里投掷进去东西,有时是周慕的一个拥抱,有时是他几句温柔的话语,她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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