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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昭听到周慕唤她,连忙走到他跟前,她俯下身,把自己的手覆在了周慕的手上,她眸色复杂地看着江素芸,轻轻地叫了声“阿姨”,但顾昭却油然而生一种悲凉之感来,因为她知道这声“阿姨”的份量有多重,那是迟到了整整两年的份量。
两人从养老院出来,一时间都不太想回家,周慕把车停在了一家连锁的蛋糕店前,朝顾昭懒散地笑道,反正都拍完戏了,顾老师就跟我放纵一回,吃点甜的吧。
顾昭知道周慕心里其实很难受,她实在是没有理由拒绝他。
蛋糕店里琳琅满目,后厨飘出来一阵黄油和牛奶混合后的醇香,让人有种踩在云朵上的蓬松错觉来。
周慕在一款蛋糕前站住,他指着那个米老鼠造型的蛋糕对顾昭说,我小时候过生日,我妈都会给我买一个老鼠造型的蛋糕,那时候店里的蛋糕没有像现在这么精致讲究,就是在一层白色的奶油上面,用巧克力酱简单地涂一个老鼠头,我妈会让我捧着这个生日蛋糕,我就这样笑嘻嘻地看着她一边往蛋糕上插蜡烛,一边拍着手给我唱儿歌,小老鼠,上灯台,偷油吃,下不来,哭着叫着喊妈妈,叽里咕噜滚下来……
周慕说到这,意识到自己的失态,他自嘲地笑了笑,问顾昭,是不是有点傻?
顾昭认真地摇摇头,指着那个米老鼠蛋糕说,周慕,我们就买这个吧。
十(8)
周慕在结账的时候,顾昭却收到了何岚发来的短信,是一个饭店的地址,她不解,回了个问号的符号过去,但何岚却没有再回复过来。
直到周慕把顾昭带到了一家儿童餐厅,早已等候在门口的啾啾快乐地扑向他们,顾昭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了些什么。
她亲了亲啾啾胖乎乎的脸蛋,扭头看到周慕正提着刚买的蛋糕走过来,她只是奇怪,周慕是怎么和啾啾联手,把她哄骗过来的。
何岚把啾啾从顾昭手里接过来,啾啾眼睛亮亮地看着周慕……和他手里的蛋糕盒,叫“周叔叔”简直叫得比刚才那声“昭昭阿姨”还要狗腿和洪亮。
啾啾生日,何岚特意选了个中高档的儿童餐厅给女儿庆生,她昨天就打电话给顾昭,让她明天一块来吃饭,但顾昭没接,第二个再打过去的时候,电话倒是接了,但接电话的人却不是她。
何岚虽然和顾昭说话毫不避讳,但和周慕却只是点头之交,电话里她就更加不好意思过多地询问两人的事,于是她只是简短地表达了想邀请顾昭过来吃饭的意思,最后礼貌性地表示要是周慕明天没什么事,也可以一起过来。
谁知道周慕竟真的跟着顾昭过来了,也不知是今天横生的事故太多他来不及和顾昭讲,还是他怕顾昭不肯带他过来所以他索性“反客为主”,先带着毫不知情的她过来了。
小寿星戴着生日礼帽,吃了几只鸡翅和一块蛋糕就去滑梯那边玩了。
周慕去上洗手间的时候,何岚立马放下手里正在啃的鸡翅,她甚至都没想着要擦擦手,象是真的憋了很久。
认真的?
顾昭正在拿小叉子戳蛋糕上的奶油,她闻言抬头看着何岚,沉声道,后果我自己承担。
何岚满肚子的劝慰被她这句话都通通打了回去,她朝顾昭竖了竖拇指,语气还是有些急,那你接下来怎么打算的?没有通告,就算饿不死,也不能真躲在家里吧?
她一说这个,顾昭就有了兴致,她问何岚能不能帮她去电影学院占个位置,旁听生或者老师助教什么的都行。
何岚以为她想趁这段空下来的时候再去包装一下,等再复出时能多个头衔名额,但电影学院规章制度比较严格,顾昭想进去浑水摸鱼有些难,何岚正想提议要不要考虑去国外的学校待段时间,顾昭却象是知道她要说什么一样,立马补了句,你也知道我不是科班出身,要是有机会,我还是想回炉重造,岚姐,我想好好学表演。
何岚刚拿起半只鸡翅的手又顿住,她惊诧地看着顾昭,直到确定顾昭没有任何开玩笑的成分后,她语调都不自觉地响了起来,你有没有搞错?那些电影学院毕业出来的学生,有多少是在婚庆当司仪,又有多少跟着小剧团在各地奔波赶商演,你倒好,不想着怎么拉回资源怎么接到通告,反而还想着要回学校读书?顾昭,你多大了,你以为你的青春还剩多少年?
何岚骂完,见顾昭沉默不语,以为她多少听进去了一点,便软了语气,又劝道,昭昭,我手下不止你一个艺人,你发展的好坏的确和我有关系,但就算没有你,我也还是养得起啾啾的,但因为我当你是朋友,所以才不忍心看你这么自毁前程,你……
何岚正说到兴头上,就见周慕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身边,她立马止住,不说了。
周慕在顾昭身旁落座,顾昭也不知他刚才听进去了多少,她垂眉沉思着何岚刚才那番话,却发现没有一个字是能落进自己心里去的。
正胡乱想着,眼前就出现了一盘被切成小块的牛排,顾昭听到周慕轻声笑了下,然后问她,昭昭想去哪个老师班里?
顾昭猛地抬头,心跳得飞快,什么意思?
周慕笑意更深,好脾气地解释道,我的意思是,表演系主任正好和我有些交情,你要是想去读书,我可以让他帮忙安排。
“啪”——何岚手里的叉子掉在了盘子里,她索性拉开椅子,起身去抓啾啾回来,这小屁孩,玩那么久也不知道回来喝个水。
十(9)
宋凛声是在一个阴天下午回到宋家老宅的。
他来得巧,宋锬华和袁蕙兰外出未归,宋凛声看到保姆端着个托盘,看样子是要送去二楼。
他叫住保姆,问她炖的是什么?
保姆一见到他就像见到了救星,说婉宁没吃午饭,怕她饿,就炖了些燕窝花胶,又说她这几天心情不好,眼看着瘦了下去,袁蕙兰心疼,一大早就拉着宋锬华去求神拜佛了,求佛祖保护这孩子身体健康。
宋凛声接过保姆手里的盘子,打发掉保姆后,便去了二楼宋婉宁的房间。
宋凛声意思性地敲了两下门后,便听到里面传来细若游丝的一声“哎”,房间里暗得很,散发出一种颓丧的气味来。
宋婉宁以为是保姆进来了,连头都没有抬起来,只是虚虚地说了声,我不想吃,拿走吧。
宋凛声把托盘放在床头柜上,然后“啪”得一下打开了灯,宋婉宁本就在黑暗中愣愣地睁着眼,这突如其来的光亮刺得她眼一痛,险些就要落下泪来。
她衣衫不整地从被子里探出半个身子,等看到面前站着的那人是宋凛声后,才瑟缩了一下,扯过了被子挡了下自己白皙的胸口。
宋凛声不自觉地别过了眼,他觉得有些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