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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从何岚家吃完饭之后,顾昭也不是没有认真考虑过她说的话。
可是阻挡在她和宋凛声面前的,不只是单纯的面子问题,那是一种更为复杂的,更接近于尊严和一些其他她暂时还说不上来的东西。
顾昭想不通那是样什么具体的东西,同样也没有去找宋凛声向他低头求他放过自己。
在这段进退两难的日子里,唯一值得欣慰的事,就是她原本拙劣的演技,终于有了那么点小小的进步。
这点小进步主要体现在陈青山喊“NG”次数的减少,以及他偶尔会在拍完一幕戏后对她投来一个算不上赞许,但也还算是满意的眼神。
但顾昭的满足没持续多久,很快就在一场和周慕的亲密戏上栽了跟头。
是夜,段白锐在饭桌上骂骂咧咧地喝着酒,督军府前段时间秘密解决了一批共党,但消息不知怎么给放了出去,现在外面都在传,说段家和共党势不两立,两派正斗得你死我活。
段白锐心有郁结,借酒消愁,一个没注意喝多了酒,剩下那点酒就被段迢给偷走了。
段白锐为督军府的立场烦恼,殊不知段迢心里也是九曲八弯着。
段迢喝了点酒壮了点胆,便趁着夜色去敲林暮的房门,白日里她写了两句诗送给林暮,林暮却让她自重,她生起了气,一整个下午都没理他。
她意思性地敲了两下门后便直接推开了,林暮脸色慌张地把一张纸条藏进了衣袖里。
段迢恍若未闻,大着嗓子喊他,林暮,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林暮见她面色酡红,身上还有些酒气,立马就明白过来了,他为了避嫌,想请她先出去,却被她提醒要关上门说话。
门被段迢关上后还特地上了门栓,段迢有些热,便解开了外衫盘扣,露出一截雪白如米粉般的脖颈,林暮脸有些烫,别过脸去。
段迢却不依不饶地缠上来,她从他身后抱住他,感受到他身上因她的靠近而发出的隐忍和振颤。
段迢偏还要娇娇地开口问,你身上怎么那么热啊?林暮,你为什么在发抖呢?
少女身上的馨香和酒的醇香交织成一股藤蔓,要人命地缠绕进林暮已经乱了拍的呼吸里,那缠人的劲头却象是还要往更深处去,林暮想推开她,却被她一把缠绕住双手,段迢青葱般的指尖极有耐心地在林暮的手臂上跳着舞,但她又象是不满足隔着一层衣物的遮掩,调皮指尖直接钻进了林暮宽大的衣袖里,等到那几个手指触碰到那张纸条时,才肯放过他。
段迢打开纸条,要读上面的字,林暮不肯,想要抢,段迢故意跑到他床畔,一个俯身,便直直地躺在了他的床上,林暮不敢再往前,任段迢看完了那张字条上的内容。
那张字条是段迢上午写给林暮的,上面用黑色毛笔写着八个大字——流水迢迢,朝朝暮暮。
段迢相信林暮看到这几个字就会明白她的意思,可谁知他却在看完字条后,一脸正经地告诉她请她自重。
段迢简直是要被他给气死了!
她不信,他对她的好,只是因为那份不算微薄的薪水。
眼下她看到这字条,更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测,段迢看着林暮,觉得两人之间已经有什么东西溢出来了,她觉得更热了,索性脱了外衫,只留下一件贴身的里衣,里衣勾勒出一副玲珑身材,段迢一抬头,发现林暮的耳根都红了,她觉得既新鲜又有趣,两条粉臂往他脖颈上一勾,而林暮早已失了分寸,脑袋晕晕乎乎的,也象是沾染到了她身上的酒意一般,竟任由她把自己带到了床上。
段迢觉得自己身上更热了,本来她只是想捉弄一下林暮,来报上午被他拒绝的仇,可现在两人一同躺在床上,她脑子里却生出了不该有的念头。
她想脱了林暮的衣裳,想摸摸他的肌肉皮肤,看看他内里是不是也和她一样在烈火燎原。
五(3)
顾昭披着件外衫,接过助理递过来的一杯温水,她把水杯捏在掌心,却一口没喝。
这场段迢“勾引”林暮的亲密戏从下午拍到傍晚,期间“NG”无数次,却迟迟达不到陈青山要的效果。
不是因为陈青山挑剔,因为就连顾昭,都觉得是自己迟迟没进入到状态中去。
在“勾引”之前都是好的,但当她和周慕双双躺在床上的时候,她心里的那根弦就忽然绷紧了,以至于她四肢僵硬,连滚瓜烂熟的台词都念的象是小学生在背书。
自从那天在酒店分开后,周慕和顾昭除了在剧组拍戏对台词,就没有任何的私下交流,有时候在休息室门口碰到,周慕总会比她更快一步地挪开眼或是直接挪出位让她先走。
顾昭心里憋屈,却也明白这是他们之间最合适最该有的状态,但理智是这么想的,身体反应却骗不了人。
她觉得自己在这场戏里一直找不到状态的原因,是因为这场情欲戏太考验人了。
它考验的不只是一个演员的专业功底,还考验男女演员双方之间的默契和配合度,可她和周慕算什么呢?
她和周慕,算昔日情人反目成仇?还是算多年怨侣终成路人?
可她和他,既没有深仇大恨,也少了这两年藕断丝连的拉扯。
顾昭因为自己浪费了一下午的时间,很焦灼,比她更焦灼的是导演,陈青山问她,是不是身体不舒服?
顾昭摇摇头,拉了拉肩上披着的衣服,又无措又茫然。
陈青山便没有更多话了,他让她回家好好休息,这一场戏明天接着拍。
顾昭感激地颔了颔首,却还在原地坐了很久,直到手里的水杯温度变凉,等到棚里的灯光熄灭时,她低垂的视线里才出现了一双干净的球鞋。
一仰头,便看到半明半暗的光线里,一张晦涩难言的脸。
周慕双手插兜,语气有些凉,你打算在这里坐到什么时候?
顾昭起身,闷声说我这就走。
周慕拉住她,说你知道问题出在哪里吗?
顾昭没吭声,周慕见她这样,反倒放松了,他又问她,那你觉得应该我们应该怎么办?
顾昭听到他这么说,有些不解也有些惊诧,他没有说“你”,没有说你该怎么办,而是说“我们”,他说的是我们应该怎么办?
周慕见她瞅着自己没说话,又问了今天的第三个问题,顾昭……你相信我吗?
顾昭,如果我说我现在要带你去个地方,你会相信我并且跟我走吗?
昏暗的光线下,空气里还漂浮着细碎的灰尘粉末,可顾昭却看到一双闪烁着点点星辰的眸子,顾昭脑袋里就这么自然而然地浮出这么一句清晰的话来。
这片足以吞噬一切的昏暗中,他站在那里,就是唯一的光亮。
顾昭就这样失去了所有反抗的力气,所有的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