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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小,上面串了一条黑绳,正巧挂在了挂画的图钉上,直直冲着沙发,反射得完完整整。

但在姜述的记忆里,他来这里的时候,客厅没有这面镜子。

姜述伸手去够绳子,手刚伸到一半,镜面无端起了黑雾,仿佛燃烧一般的纹路自坚固的一端腾起,纹路经过的地方都成了黑色细沙,散在空中,随后悄然无声地湮灭了。

姜述并未因此停手,他的速度比镜子化为细沙的速度更快,最终,一段还没来得及消散的黑绳落在姜述掌心。

但也只停留了几秒,一张符纸靠过去,黑绳便化为烟雾消散了。

“是你……”姜述微微闭起眼睛,感知到鬼的气息。

白天也敢出来,看来是伤好得差不多了。

黑不见底的主卧里,窗帘严严实实地拉着,陈酒躺在床上,无知无觉地睡着。

江倦抬手触碰,眉间透着一股难得的不耐与烦躁。

“说了不许别人碰你,怎么就是不听话呢。”江倦说着,突然间神情僵硬了一下,来自灵魂的灼伤感从他的心间蔓延开来。

这和灼伤鬼体是相似的伤害,区别在于,鬼体的伤害可以缓慢消解,而他放在外面没来得及回收的灵魂却再也找不回来了。

但江倦不在乎,他已经是个鬼了,还怕什么呢?

江倦听力好,门口传来了敲门声,江倦一挥手,将门封死。

别想进来。

对于姜述,江倦只给了一个评价。

还行。

但想收他,没门。

江倦在镜子里沉睡了几天,算是休养生息了,而且他发现自己的力量越来越强了,最迟一个月,他就能出去了。

等报了仇,陈酒就彻底是他的了。

江倦对陈酒沉睡这件事情略有意外,但他也没有多想。那册子后来又被他翻了几遍,他确定鬼力对人类是有伤害的,若是日复一日,最迟两个月就无法承受了。

但陈酒到十八岁时,就会因为自身体质原因死去。

死了……就死了,到时候他们两只鬼还更自由。

他可以带着陈酒全世界地玩,也不会被人打扰。就算陈酒是只小鬼,江倦也能保护他,不让他受欺负。

江倦期待地想了半天,一月之期对他来说愈发漫长了。

江倦原本对这世界没什么期待,他的生命里唯一的指望就是报仇,能血洗陈家,是他存活于世的全部意义。

但现在,他有了第二个意义。

这么多人里,偏偏选中的是陈酒。大概这也是缘分。

陈酒的手机微微闪烁,上面显示来电人是陈之宵。

江倦不喜欢陈之宵,和他是陈家人关系不大,来源于他看着陈酒的眼神。

江倦很不喜欢。

他的祭品,不能被别人觊觎。

早在和姜述打那一场之时,江倦已经决定好了,他要把陈酒藏起来,等陈酒走了,便把他的鬼魂捉起来,不让别人带走。

江倦把陈之宵的电话挂了,在网上搜了一会,把人加进了黑名单。

紧接着,上网搜了一点其他的东西。

然后,他飘到陈酒面前,低下头,手指抚过陈酒的额发。

陈酒胸前的玉佩微微发亮,开始只是微弱的亮光,宛若有生命一般一亮一灭,江倦瞥了一眼,有些不喜,伸手去拽那枚玉佩。

刚一触到,手指便传来了灼烧感,但并不强烈。

陈之宵给的护身符,的确能驱鬼,但只限小鬼,对于江倦这种程度的鬼来说,只能称得上是杯水车薪。更何况江倦现在力量大增,根本不在乎这一点小伤害,唯一麻烦的,是这东西现在还在陈酒脖子上,不能硬扯。

江倦啧了声,耐着心去解那一段红绳,那绳子缠绕方式着实有些复杂,搞得江倦焦头烂额。

江倦想去掉这枚玉佩,他不想看到陈酒身上有其他人给的东西,另外,他还想找到之前陈酒砸他的那枚玉牌。

那是真正可以伤到他的东西,也是他的魂魄安身之地。

江倦刚死的时候,就被镇压在了这古宅里,那时候他浑浑噩噩,每天只能在主卧里游荡,他暴躁又没有耐心,但他什么也做不了。

后来遇到了小鬼,江倦才知道,他的轮回之路是被人以不合天地之规的手段硬生生切断了,大概就是以一物为媒介,江倦不知道那是什么。

现在他知道了。

江倦解了半天,似乎把绳子结城死结了。

江倦:“……”

他叹口气,对这方面实在不了解,算了。

他暂时放弃了解红绳的打算,改而去找那枚玉佩。

陈酒身上的口袋不多,很好找,江倦只隔着一层毛茸茸的布料就摸到了一块硬质的东西,不出意料就是玉牌了。

有了这枚玉牌,江倦便再也无所顾忌了,他身为恶鬼,如今封印已经封不住他的力量,迟早要被黑白无常抓回去,但只要有了这枚玉佩,他就可以不过轮回路。

江倦手指往口袋探去,刚要行动,手腕却被一只手攥住了。

江倦一愣,抬头看去。

陈酒脸色显得苍白而没有血色,攥着他的手却很紧,他睁开了眼睛,眼瞳显得漆黑,闪冻着微微的亮光,他紧紧抿着唇,像是在蓄力。

“松手。”江倦没料到陈酒竟然能醒过来,轻声道。

江倦并没有强硬地继续,他不想和陈酒起冲突。

……何况陈酒看上去已经那么虚弱了。

他不欺负弱小。

“这是我要对你说的。”陈酒微微摇头,声音也很轻,“这不是你该拿的东西。”

“这上面写的是我的名字,我为什么不该拿?”江倦被气笑,与陈酒争辩。

“拿了它,你怎么入轮回。”陈酒想把江倦的手抽开,江倦的手纹丝不动,但不知道什么原因,他也没有继续下去。

哪怕那玉牌与他的手指近在咫尺,只有不到一厘米的距离。

“这是外面那人告诉你的。”江倦说,“我什么时候和你说过,我想入轮回了?”

“从陈家人决定杀我那一天,我就再也入不了轮回了。”江倦说,“所以我选择待在这里。”

江倦的手微微移动,陈酒一手撑着床往后退,但他身后就是墙,还能退到哪里去?

江倦声音有点沉:“这件事情与你无关,我知道你只是被无辜卷进来的,但是只可惜,你碰到了我。”

陈酒也注定入不了轮回,只能陪着他,一辈子。

陈酒定定看着他,眼中的困意渐渐褪去,化为了清醒与决绝。

……决绝?

江倦心中莫名不太好的预感,只觉得陈酒这时候有一股破釜沉舟的意味,他在做什么打算?

但很快江倦就知道了。

眼看自己挡不住江倦,那枚玉牌马上就要被江倦拿出来了,陈酒微微咬紧牙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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