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摔得很响,何茂心里在想他淋湿了会不会感冒。

何茂消化了一个晚上,得出最后的结论。他决定顺水推舟,和许丛生分开。既然不能陪他走到最后,不如就此打住。

何茂决定离开的那一天给林准一打了个电话,他很少会主动给林准一打电话,接电话时对面声音有些激动,不过他没在意。

他请林准一在医院附近找了个便宜的小公寓,说是方便化疗,林准一那边非说要来接他,被何茂拒绝了。

又照例给奶奶打了个唠家常的电话,依旧没报忧。

何茂又等了两天,许丛生人间蒸发一样消失,何茂知道,他不想见他,也不知道怎么面对他。

于是,何茂就这样孤身离开。

他俩像断了线的风筝与牵线的人,突然就断了一切联系。

何茂的治疗结果还是不顺利,在医院住了有将近一个月,药量没减少,头发反而掉了大把。

他有点泄气,就对林准一提出要出院,"我想帅一点离开。"

林准一听了心里止不住发酸,面上又不敢刺激何茂,道:"哪有的话,你这是在公然质疑我的专业。一定会好的。"

但他还是听了何茂的话,把人带回公寓。一个月没住人,屋子里尘味儿重,林准一提前扫了一遍,开窗晾了半天,下午才住进来。

没了机器的医疗,何茂仿佛一朵娇嫩的夹竹桃,正在迅速枯萎。林准一总忍不住泪,何茂就笑他,"林大医师,见惯了生死,怎么还学上林黛玉多愁善感了。"

林准一看何茂又笑又咳,始终高兴不起来。何茂就对他说:"林哥,帮我买些信纸吧。"

林准一买了信纸,没过几天,何茂又求他,"林哥,我想吹会风。"

这时候何茂已经虚弱地站不起身,林准一就买了个藤椅放在阳台抱何茂来回跑。房屋面积小,每次他坐在那儿,身后的玻璃门都关不上。

那天是除夕,A市不允许放花,林准一便在楼下摆了堆各式各样的小花灯,一闪一闪的,在雪地里。

林准一抱他去阳台看了一会,何茂就受不住了。风一吹,四肢百骸都跟着沁凉。他昏昏沉沉的,没什么兴致。

躺了一会儿,林准一端了粥和饺子过来,说今天除夕,粥里面放了肉馅。

被喂着吃了几口,突然剧烈咳嗽起来,瘀血往上涌,何茂嘴里一股腥味儿,他强压下去,示意林准一去翻柜子。

是一沓厚厚的信,包裹精致的信。何茂轻声告诉他上面两封是他和栗子的,栗子是他最铁的朋友,地址写在信封背后了,剩下的都是许丛生的。

林准一眼睛一下就酸痛起来,说不出话,就以一种难以言喻的表情看着何茂。

这个时候,反而是何茂安慰起来他,"没事的,没事的,谢谢你的照顾啦。"

林准一握住何茂拍在他肩膀上纤细的手,感受那只冰凉的手,仿佛下一秒就要化成烟消散。

何茂说他困就闭上眼休息,林准一能感受到他的呼吸越来越轻,越来越轻,越来越轻。他真的要化成烟飘走了。

林准一看着这个在他手里流逝的生命,泣不成声。他凑到他耳边说道:"……我喜欢你,抱歉。"

可何茂再也不能回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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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天大结局谢谢喜欢啦~

wb:撕烂的云

第34章 34终章

2020.9.2

何茂没挺过那个冬天。林准一在他去世后又连请了三周假,安排好了一切后事他出发去了很多年前那个温泉山庄。

设施要比那时候更完善,接近温泉附近的道路也一层飘然的白雾。

他走进深处,被迷伤了眼。

其实许丛生在何茂走的第二天就回去了,他撒够了气想回家时,家已经没了。

除了何茂的衣物药品,整个房间连摆设都没有移过地方。许丛生感觉自己被耍得团团转,他努力想要不计较何茂做的一切,而他却偏偏要撕开他的伤口往上面狠狠撒上把盐。

为什么要离开,许丛生当时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何茂心虚了。

他浑浑噩噩地度过没有家的日子,却在某一天夜里发现了一堆压皱的照片。

何茂的身上一直有股奶味,久而久之他贴身穿的T恤用的枕套和棉被也会沾上层不明显的奶香。平日里不太会注意到,一旦到了深夜里,孤单的深夜,就会嗅到。

许丛生醉醺醺的,眼底乌青的暗沉像是乌云黏在眼皮下。他被烟腌渍入味,途经之地都会留下浓烈的呛味儿。

何茂留下的唯一的东西便是气味,许丛生嘴上对他恨之入骨,可等酒下肚却又不住地想吐真言。

他拼了命似的去闻那味道,双手扣拽着何茂盖过的被角放在鼻子下面使劲儿闻,烟味盖过了一切。

怨气纷至沓来,他奋力一踹,照片尖角处刚好扎到许丛生右脚心。他胡乱地摸开台灯,眼神瞥到那几张照片时明显愣了。

酒气遽地消窜,他颤抖地用手指夹起那照片。

许丛生一生里哭的次数可以用一只手数出来,哭出声的次数更少。这天夜里,他像是个找不到母亲的小孩,在漆黑下嚎哭。

崩溃往往是接踵而至,压死骆驼的永远是最后一根稻草。

许丛生不敢去那间公寓,自从那晚起,他就再也没有打开过房门。

将自己完完全全奉献于事业,他没办法力挽狂澜,只能尽力让公司变得没那么惨败。

冬天悄无声息到来,许丛生决定将那处房产转卖,换一笔钱。他被中介要求检查重要物品而再次回到那里。

正面嵌在墙里的书架是何茂以前最喜欢待的角落,窗边有处简易的藤木桌椅,此时落了灰白的一层细小尘埃。

桌上放了几本书,许丛生注意到那本墨绿的英文词典封皮有一边翘起来,压不实。他端起来,翻开第一页,里面夹着一本薄薄的硬皮病例。

他觉得自己三十个年头白活了,自己最亲密的爱人生了病,得了癌,他却什么也不知道。

他猛一下子全都明白了,原来他没将信任全数交给何茂时,就已经失去了他。

跌跌撞撞站起身他开车直奔医院,可林准一和何茂早就离开有段时日了。他打电话、求人问人,发动自己现在能用的一切人脉也查不到。

就在许丛生绝望边缘徘徊时,林准一出现了。

他没有带回何茂,而是轻飘飘的一封信。

许丛生斜靠在床边,那盆洁白的夹竹桃孤零零摆在宽阔的窗台上。

朦胧间,有人在他耳边呢喃。

花瓣被手指碾碎,流露出白色汁液,他将沾满黏糊糊液体的手放在嘴边舔舐,清新的植物茎叶味道在舌苔爆开,有点苦涩。

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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