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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郡从药箱里找出电子体温计,又想起第一天聂斐然买了扑热息痛冲剂,赶紧热水冲了一杯端进卧室。
聂斐然喝完药精神好一些,但体温没有下降,他靠坐在床头竖起的一对枕头上,脸红红地道歉:"对不起,好好的假期被我毁了。"
"又在说傻话,"陆郡一勺一勺地喂他吃酒店刚送来的麦片粥,有几分懊悔和无奈,"为什么不是我病就是你病,我能替你就好了。"
"对不——"
"不许再说了好不好。"看聂斐然垂头丧气的样子,陆郡手腕轻轻一提,又灌给他口粥,"换个角度看,总要留下一点遗憾,不用百分之百圆满,这样才推着我们有动力下次再来。"
这就叫盲目乐观。
但聂斐然病殃殃地点了点头。
实在是没办法的事。
只好祈祷岛不要消失,温泉和森林也不会长腿跑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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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三天他们都没出门。
低烧很耗人,汗出太多后,整个人就变得有些虚,陆郡想带他去镇上再看看医生,但聂斐然坚持自己已经差不多康复。
既然没心情外出,待在酒店也是消磨时间,还不如回家修整几天,也省得一回国无缝对接工作日太摧残人。
陆郡想好后询问聂斐然意向,之后让助理订了E岛直飞的机票,第二天直接结账退房,两人因为这个意外插曲提前两天回了璟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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总的来说,陆郡觉得这个假期是开心的,也充满了甜蜜回忆。虽然有些虎头蛇尾,但不可否认的是,两周与世隔绝的时光确实给他们的婚姻注入了新鲜血液。
好像余韵尚存,两个人多少恢复了之前的亲近,回家后的第一个月里,没有红过一次脸,也没有再纠结之前那些没有答案问题。
回到本来的生活中,宝宝好像没有打算马上来,所以日子还是这么不咸不淡地过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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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个工作日的午后,陆郡开会中途觉得冷,完会后回到休息室,衣柜里随意翻出件备用外套,接着又去赶下午安排的日程。
那天去看的是他专业领域的东西,涉及一些新材料的投资方向,回程车上他顺路捎了个项目负责人,期间谈到一个关键流程,临时需要画个结构草图来说明。
他灵感一现,很快组织好思路,摸了支笔,又从车座中间的储物箱里随便抽出一张纸,边画边拓展发散,跟负责人讨论得热火朝天。
十五分钟后,他们得到满意结论,头脑风暴结束,下属也到了家,千恩万谢地下车后,司机继续往公司开。
陆郡把车窗放下一半,风吹得那页纸飘起来,他伸手抓住,百无聊赖地翻过正面,发现是一张账单。
账单是E岛那家温泉酒店寄来的,助理按照他的习惯整理好后和其他一些私人单据夹放在了一起。
他随意扫一眼,没什么特别之处。除了房费餐费服务费,剩下就是成人用品,还有一串莫名的单词,像什么东西的品牌和型号,价格85块当地货币,后边括号显示已单独刷卡未计入总账。
根据拼写,陆郡猜是他们喝的某瓶酒,毕竟有些酒庄就爱取些狗屁不通的名字装高大上。
他没印象刷过卡,那就是聂斐然。
但房间里的消费都绑在他的账户上,剩下的,他想不起在户外时他们什么时候开过酒。
反正无聊,于是打开搜索引擎输入了那行字母——
LENVORA(i7k28)
搜索框加载了一会儿,排在结果首位的除了品牌本身外有且只有一行简短的粗体字:
**「Morning-After Pill」**
他感到一阵晕眩,后背升起阵刺骨凉意,又好像不认识那个词似的,拇指微微颤抖着,再往下滑动了一下页面:
**「不良反应:首次服用偶见头痛,恶心,呕吐,低烧;四十八小时内未见好转请及时就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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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物相关信息都是编的,不可当真哈!
*Morning-After Pill(紧急避孕药)
第63章 63
低级的性欲源自动物本能,高级的性欲需要爱情驱动。而再往后,超越以上两者,陆郡觉得是乐意与对方共同抚养一个孩子。
不要迫于任何压力,应该是喜悦平和的,是心甘情愿,愿意加深彼此的羁绊,更是愿意分担一份责任,且毫不怀疑另一半会做一个好的父亲或母亲。
对陆郡来说,这是件近乎神圣的事。
如果放在五年前,不管是承诺与某人终生相伴,还是应允某人为他生育一个孩子,对他来说都是荒谬无据的。
玩累了就休息,休息够了继续,没有谁必须存在,不停恋爱不停分手,但永远不要为谁停留。这是二十几岁时的他认定的,感情的常态。
是在成长过程中没有被好好爱过的人。亲密关系之于他,童年时是迷惑,少年时是厌恶,步入中年后,只剩一种出自本能的逃避。
可不管陆郡承不承认,现实摆在眼前,很多想法和习惯在随着年龄改变。聂斐然的出现恰似提供了一个契机,让他亲手凿开了自己设的高墙,此后爱意如流水倾泻,再难收回。
而他没办法要求绝对公平。
也许只有在爱情里才会这么残忍——
太想抓住爱的一方总会忍不住试探,忍不住给感情上一道又一道毫无用处的"保险",只为了随时随地确认那个人的一切始终属于自己,从过去到现在,不可以改变。
几年的时间,他从一改从前今朝有酒今朝醉的态度,变得越来越清醒和坚定,最后甚至是孤注一掷的偏执和疯狂。
像两个极端。
人确实是容易索求无度的动物,走到这一步后,短暂的欢愉满足不了陆郡任何,留给他的只有无尽空虚。他仍然想要很多爱,有爱也不够,还要牢不可破的承诺,要对方的灵魂和肉体都缠绕他一个人。
所以在未提前征求聂斐然的意见的前提下,他打破了两人长久以来的默契。
情到深处,他就是直接做了,根本没给聂斐然说不的机会。他故意用生日愿望做幌子,希望所有的莽撞都可以被理解,并且自欺欺人地以为这件事上聂斐然会和他想的一样。
但很显然,聂斐然愿意他帮疏解情欲,也给了他想要的爱情,可最终却不愿为他孕育一个新的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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整整一周,陆郡没有碰聂斐然。他做不到去质问什么,甚至因为脑子有些乱,借口出差,其实在公司住了两天。
他实在摸不透聂斐然的想法和打算,不问,是因为觉得自己的要求并不完全有理,当然也怕聂斐然的答案会直白到让他失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