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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有任何动静,别的小提琴手也没出声。

音乐家们都是有耳朵的。

大家都还处在惊愕的情绪中,不需要评判,已经知道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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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去的路上,白绒笑着对身旁人调侃道:“我还以为你当时会站出来,高傲地告诉对方,说这音乐厅有一半都算是你捐款修建的!然后,对方就只好闭口不语了……”

“我为什么要站出来?”

他站定,注视着她,“月亮本身已经那样耀眼,繁星没必要站在她旁边显示自己的光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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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的巴黎,初冬冷雨夜,塞纳河右岸,一间独栋别墅的二楼,灯光明丽温馨。

白绒坐在客厅桌边,专心地给格鲁伯先生写信。

这靠近楼梯的位置,隔着栏杆,可见下面大厅的风机正在壁炉旁吹着。砖石壁炉内,燃烧着木柴“噼噼啵啵”的声音,对准楼梯口,温暖的风沿阶梯一阵阵扑上来,与木柴燃烧声一起包裹了她,给人放松助眠的感觉。

白绒终于写完信,揉了揉困乏的眼,看一看挂钟时间,又看看窗外。

外面风刮得厉害。

她起身,走到阳台紧闭的玻璃门前,扫一眼下面的街道。

初冬已冷得不像样,玻璃覆盖满薄雾。将雨未雨的天气,空气里溢着湿漉漉的潮意。连那些住宅楼内整齐亮灯的窗户也没法给这座城市带来暖意。埃菲尔铁塔的灯光正孤寂地亮在不远处,看起来很近,其实很远,隔了一条河。

白绒总觉得这天气是要下雪了。

但这时节还早,至今没出现过雪花,只有无边无际的雨丝占据阴暗天空。

她正发呆呢,玻璃门上倒映出一个渐近的身影。

身形挺拔的男人穿着暗蓝色浴袍走来,用毛巾擦着头发,拿起桌上的杯子喝了一口温水。

白绒还没来得及回头,他已走到她身旁,单手撑在她肩侧的门框上,一起望向外面的夜景。

这观景视角,像是两人初识后不久那次,纳瓦尔惹了她生气,她气冲冲从他家里走出去,穿过街道,背影越来越远……

他曾经就在这窗边俯看她,带着一点点悔意。

这儿面向远处的河岸,且地理位置较高,视野开阔,不远处可见川流不息的马路。

他贴着她的脸颊,柔声道:“两天后我要回波尔多办点事,半月内就会回巴黎,最迟圣诞节前。我会把那位医生的联系方式告诉你,你记得定时去见他。”

“噢。”

淋浴后,他身上淡淡的香气萦绕在空气里。白绒侧过脸,看见那湿漉漉的头发、干净的皮肤,发了一下呆。

“要跟我一起去波尔多吗?”

“怎么可能?格鲁伯先生快要回巴黎了,我要跟着他练琴备赛。”

她看看挂钟,“我该回去了。”

“你有钥匙?”

“这么晚了,思琳一定已经回公寓了。”她想绕开,但那手臂还撑在旁边一动不动,火一般的目光炙烤着她的脸。

脸颊触碰到手臂,才感觉到那肌肉的硬实度。白绒忽然想起他没有味觉这回事。

她在波尔多那时候就知道,他常常单独用餐,一个人吃着健康无味的营养餐,他平时还健身……结合想来,这肌肉不是毫无道理的,是那种脂肪率极低的肉,平时穿衣看着身板精瘦,不明显而已。

视线不经意往下一扫。

这身材真的可以上时尚杂志了,穿浴袍都这么迷人,两条长腿直接把气质拔高,膝盖下方到脚踝的线条紧绷而没有一丝多余肉感……

她莫名咽了咽口水,感觉自己变得坏坏的。

小细节被人收在眼里,身体顿时给他扳了过去。

她背靠玻璃门,不得不仰望眼前逆光的脸。

那是一张很古典的法式面孔,眉目深邃、肤色冷白,总令人想起油画上的俊美男人,太过好看,所以有着统一中西方审美的魔力。

微湿的鬈曲碎发散在额前,因为低着头,稍微挡了一点眼神。

他单手捏住她的两边脸颊,拉近,“夏天在波尔多那次,你吻我的喉结,点燃的火还没有灭下去。”

“……”白绒的嘴角硬是往上扯了扯,冷笑,“那您这火烧得十分久。”

话音刚落,一个缠绵的吻就袭来,毫无疑问是热吻,潮湿胜过巴黎夜雨。

反复纠缠间,下唇被咬了一下,她发出不舒服???*的声音。

这低吟,像小猫爪子,在纳瓦尔的心上挠了挠。

他立即收她在怀中,更热烈地吮吸、舔吻起来,抬起她的一条腿——

这动作把白绒惊到了,她下意识回头看,“不要……会有人……”

他开始惩罚她的不专心,持续地、一刻不停地缠吻着。

夜晚巴黎的窗户都亮着暖色的灯,整齐划一的户型内,每一个窗口都承载着不同的故事。

夜空已经阴沉很久了,云层厚重得摇摇欲坠,寒风狂吹,等了又等,雪还是没落下来,不知要挨到什么时候。

白绒伸手去推,右手却被顺势抓住,牵引游走。

脸蛋烧得比那壁炉火光还红。

欲动的、不安分的、危险的。

细软手指,覆盖坚硬热意,对比起来,柔弱得显出些可怜意味。

她立刻抽回手!

还好,他放任她收了手。

他只是让她理解他的困境。

他低头,轻吻一下那番茄般的脸颊,软而水嫩,恨不得立刻咬破,品尝甜美汁水。但他只能好言好语,在她耳边喃喃哄劝:“莉莉安,闻到花香了吗?”

女孩茫然地点点头,不明所以地瞧着他,不懂话题的走向。

“那你知不知道,我们能闻到香气的原因?”

“?”

纳瓦尔看向右侧。那里,有一扇高高窄窄的窗户,窗台上的盆栽铃兰花正在夜里轻轻招摇。

玻璃窗开着一条缝,袭入猛烈强劲的冬风。

“因为窗台上的花在对风说……”

见他停顿,少女更加困惑,不禁催问道:“说什么?”

“她在对风说……”男人眯紧眼,嘴角微微上扬,“进来。”

在女孩瞬变羞恼的目光中,他再度俯首贴在她耳边,低声重述一遍:

“她说,进来——”

“……”白绒彻底推开他。

这个人……!

纳瓦尔笑够,倚靠在窗边,抱臂,好整以暇瞧着她,“你为什么总是跑?”

白绒匆忙整理着裙子,走到桌边,把信封收起来,回头,虽然也不希望自己显得太过扭捏,但她就是会手足无措。

“我、我只是觉得太快了!你不认为奇怪吗?我们还没约过几次会,怎么就好像什么都做了……”

此刻,一个东方女孩在质问一个西方男人,于1982年冬的某个夜里。楼下壁炉的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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