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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的还是要说。就算不能全心调养,平时多注意一下总是好的。

听完桑医的话,郅玄叹息一声,捏了捏额心。

“先开药,我会注意。”

“诺。”

桑医没有再劝,开出药方,亲自下去煎药。

郅玄靠在榻上,疲惫感一点点涌上。刚想休息一会,突然又咳嗽起来,一声接着一声,停都停不住。

侍人送上热汤,郅玄饮下两口,勉强压下喉咙间的痒意。

没法闭目养神,他只能坐起身,开始考虑对大军的封赏,以及对投诚氏族授予官职。

府令有心想劝,见郅玄陷入思索,知晓此刻不能打扰,只能将话咽下。

就在这时,养在架上的信鸽突然变得活跃,展开翅膀,咕咕叫了几声。

叫声吸引郅玄的注意力,抬头看去,就见一个圆滚滚的灰影落在窗边,正艰难的挤开窗扇,试图从缝隙间挤进来。

侍人上前打开窗,托起信鸽。看到绑在信鸽背上的木筒,动作没有停顿,快步送到郅玄面前。

郅玄打量着信鸽,觉得熟悉,又不是那么熟悉。

木筒上的刻纹代表赵颢,证明信是赵颢送来。但这只鸽子实在胖得惊人,几个月而已,变得如此圆滚滚,赵颢究竟给它吃了什么?

第189章 第一百八十九章

信的内容不算长, 郅玄却看了许久。

桑医送来汤药,只见他单手托着下巴,目光有些放空, 双耳可疑地发红。

瞅一眼落到架上的信鸽,再看看滚到一边的木筒,视线触及展开的绢布,桑医清了清嗓子,一声“君上”将郅玄从沉思中唤醒。

“药煎好,请君上趁热服用。”

黑漆漆的汤药盛在碗中, 上面飘着热气。尚未入口,郅玄已能尝到苦味。

良药苦口。

他只能这样安慰自己。

扯了扯嘴角, 郅玄端起药碗,试了试温度。觉得不会烫嘴,移开调羹, 仰头一饮而尽。

药汁入口,不如想象中苦, 有些涩,却带着一丝回甘。

郅玄很是意外, 放下药碗,接过侍人递来的绢, 一边擦拭嘴角, 一边看向桑医,目光中带着询问。

无需他开口, 桑医主动给出答案:“药方中多加一味甜草, 不会影响药效,入口不会太苦。”

郅玄点点头。

桑医的药十分有效,服下没多久, 郅玄感觉身体变暖,热意由内而外,额头、鼻尖和脸颊冒出热汗。汗水很快布满全身,身体却变得轻松,精神也随之畅快。

换上一身清爽的长袍,郅玄重新回到案前,伸出手腕,由桑医诊脉。

期间,郅玄喉咙有些痒,间断咳嗽两声。不似之前咳得停不住,仿佛肺都要咳出来。

桑医表情严肃,两指搭在郅玄腕上,数息之后,请郅玄换一只手。

郅玄照做。

室内寂静无声,侍人们静立一旁,无一人发出声响。

殿外有脚步声传来,是府令去而复返。

按照桑医的吩咐,为郅玄送上热腾腾的粟粥和暄软的糕饼。

大块的炖肉、咸淡适中的熟酱和冬日难得一见的青菜,全都装在保温的食盒里,侍人一路提过来,美味丝毫不减。

“君上需每日服药,膳食按时用,症状减轻即无大碍。”

听到桑医的话,郅玄提起的心略微放下。

人人都想拥有一个健康的身体,他自然也不例外。

近一年没有发病,让他忘记初来时的糟糕情况。若非有桑医和巫医,以他当时的处境,健康状况无法挽回,身体怕是早已经垮掉。

府令细思桑医之言,脑子飞速转动,很快拟定数张菜谱。

时下没有饮食清淡的概念,一旦生病,饭一定要吃好,而且必须吃肉。

郅玄身为国君,自然不缺肉吃,反而青菜十分难得。

食盒掀开,侍人端出两盘青菜,一盘加了蒜末清炒,另一盘水煮,颜色碧绿,看起来十分诱人。

郅玄双眼一亮,待到食器摆好,筷子马上夹了过去。

爽脆的味道入口,简直就是享受。

出征时有干菜熬汤,终究比不上新鲜的蔬菜。漫长的冬季,能吃的菜少之又少。即使是人王,吃过两三个月的腌菜和干菜,看到这样两盘菜也会眼睛发绿。

其他国君更不用说。

旁人一口都没有,郅玄独享两盘,是幸福,更是奢侈。

两盘青菜很快见底,桑医提醒郅玄多吃肉,不要挑食。

“食肉方能体壮。”

郅玄有些不情愿,却不会违背医嘱,将一鼎炖肉吃光,肉汤都喝得干干净净。

饱餐一顿,郅玄又冒出一身热汗,鬓角都被汗湿。

见他实在不舒服,府令询问桑医,确认没有妨碍,命人为郅玄准备沐汤。

桑医没有久留,确定郅玄没有大碍,起身告辞离开。走之前叮嘱府令,一定保持殿中温暖,三餐准备充足的肉食,鸡蛋和鱼最好都备上一些。

府令郑重点头。即使没有吩咐,他也会这么做。

桑医满意离开,回去后整理药材,亲手为郅玄炮制丸药。

方才为郅玄诊脉,他嘴上说没有大碍,实则心存担忧。病根不去,无法避免劳累,迟早还会复发。不能时时刻刻跟在郅玄身边,只能针对症状配制丸药,让郅玄带在身上,以防万一。

桑医的背影消失在门后,府令也暂时离开,亲自下去安排郅玄的膳食。几名侍人留在殿内,等郅玄歇息片刻,服侍他往殿后沐浴。

提到沐浴,不免想起玄城外的热泉。郅玄躺在热水里,舒服得想要叹息。等到春暖花开,完成春耕祭祀,他一定要再去玄城。

到那时,赵颢应该也能班师。

郅玄一边想,一边打了个哈欠,精神和身体同时放松,不自觉有了困意。

侍人守在门后,听到召唤方才入内。

郅玄自行套上长袍,头发还在滴水。青丝垂过腰际,水珠滑落,似珍珠镶嵌黑色锦缎。

侍人捧来干爽的布巾,连续换过五条,长发终于拭干。

郅玄回到殿中,扫一眼案上的绢,有意给赵颢回信,奈何架不住困意,只能躺倒在榻上,决定好好睡上一觉,恢复精神再来提笔。

侍人小心伺候在旁,等到郅玄呼吸平稳,留一人在殿内看守火盆,其余人退出殿外。离开前检查木窗,确保留出缝隙,才鱼贯退出,合拢殿门。

郅玄睡得很熟,整个国君府变得静悄悄,陷入一片静谧。

西都城内却是另一番热闹景象。

此战大败东梁国,一扫五城之耻,顺势拿下大片土地人口,无论氏族、国人还是庶人皆心花怒放,喜笑颜开。

氏族坊内响起乐声,各家大开酒席,全族上下共飨盛宴。

国人和庶人迟迟不愿散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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