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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

是他跑来找到他,让他来接他的先生回家。

“先生好轻啊,抱起来轻飘飘的,要多吃点饭啊。”公仪戾轻轻掂了掂怀里的人,问道,“今晨的早膳吃了吗?”

文卿温顺地靠在他肩上,企图用沉默蒙混过关。

“先生怎么能这样不爱惜自己的身体?早起上朝本就辛苦,昨晚还折腾了半宿,怎么也该吃点东西垫垫肚子才是。”

文卿脸颊泛红,为自己辩解道:“……早晨没胃口。”

“那现在有胃口吗?”

“……”

他想说没有,又怕阿昭继续念叨,便不情不愿地点了点头,让文念恩吩咐膳房准备一点,不必太多,他吃不了多少,多了也是浪费。

昨日从东市带回来的桂花糕,膳房蒸热了又加了枣泥馅,庭园里的板栗熟了,公仪戾刚打了一筐,蒸熟加蜂蜜熬粥又香又甜,按照公仪戾的说法,给十两金子都不换。

枣泥桂花糕和板栗粥放在桌上,公仪戾试了试温度,觉得烫了就吹一吹,觉得淡了就再加些糖。

文卿看他这样认真,也不好一直推拒,半推半就地吃了一碗,公仪戾一勺一勺地喂,怕文卿耳畔的绣带会沾上羹汤,小心地替他挽到耳后。

“好吃吗?”

“嗯。”

文卿长睫微垂,低低地笑了笑,从窗棂透进来的光落在他含笑的眉眼间,温柔恍惚,明明昧昧,世上不会有比这更美的景色了。

公仪戾轻抚文卿莹润的耳垂,他的手掌很大,常年舞刀弄枪,厚厚的茧和重重叠叠的伤疤衬得文卿面容格外清瘦雅致,但他知道文卿不是真正的琉璃小鸟,这样的人困在京城,却比塞北最凶猛的兀鹫还要残忍,不是将军,却和他一样,身下埋着数不胜数的枯骨。

他还记得文卿被困在梦魇里哽咽流泪的模样。

他想带他离开这里。

尽管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他要隐,就要彻底放弃京城所有的一切,以南境兵权与京城抗衡,可文卿志不在此,他有更大的野心。

他只能争,要争就争至高无上的权位,只有这样才能将文卿妥善安置。他要计划好所有的事,即使他不在了,也能让文卿自由畅快地活着。

这一世,公仪戾这个人本就不该存在。二十年的光阴,是钦天署中天道的仁慈,也是九机塔上神祇的残忍。

作者有话要说:

第43章 美好(已修改)

“先生, 阿昭有件礼物想送给你。”

文卿闻言一怔,拿起手帕拭了拭唇,“今天是什么特别的日子吗?”

“今天当然是特别的日子。”公仪戾将瓷碗放在桌上, 将文卿抱起来放在床边, 双腿失力地往下垂。

公仪戾从床下拿出那个准备了很久的金丝楠木长匣,通体莹润简朴,没什么雕饰, 只刻了四个字——“卿卿亲启”。

“打开看看。”公仪戾双手捧着木匣, 琥珀色的双眸亮晶晶的。

文卿忍不住戏谑一句:“什么啊?还神神秘秘的,小孩子吗?”

他扣住锁扣, 轻轻往上一扳,精密的九眼锁还未装上, 如今打开这个匣子是很简单的事。

当他看见匣中之物时, 唇边的笑意却倏然凝固了。

“……这是何物?”

冰冷玄铁铸成的一双器具, 中部是镂空的, 两边用软铁做了修饰,最上方用铰链铰接成独立的环片结构,外覆有一层复杂的支撑金属骨骼体,左右两边各镶嵌了一颗红珊瑚珠。

光线太暗了,文卿看不出是不是当年公仪戾发带上那两颗。

“可以让先生站起来的腿甲。”

公仪戾一直观察着他的神色,怕他不喜欢,说得很小声:“可以让卿卿站起来的腿甲。”

“别说笑了……并不好笑。”

文卿这般说着, 却情不自禁地抬了抬手, 还没碰到匣中之物, 指尖却又颤抖着缩了缩。

“我不会拿这种事说笑的。”公仪戾严肃道, 不一会儿, 神色又柔和下来, “先穿上试试好不好?昨天才从南境运过来,不知道合不合适。”

“不要……我不想试……”

“拿走……”

“先生一边说着让我拿走,一边却还摸着不放,我是该相信先生的嘴还是先生的手呢?”

公仪戾将长匣放在地上,文卿紧张地收了收手指,目光有些飘忽。

“我先帮你穿上,就当是穿一双长袜,不好穿我们便换一双,不会有事的,别担心。”

文卿按住自己毫无知觉的腿,不让公仪戾碰,鬓边冒出些细汗来。公仪戾难得见他这样紧张,在他印象里先生无所不能,哪怕在两人初夜时最开始也是他更游刃有余一些,带着他一步一步往下走。

这样的先生,很可爱。

但也很令人心疼。

公仪戾轻轻按了按文卿的后颈,凑上去啄了啄他泛白的唇。

“先生,不要咬唇了,你要实在想咬些什么的话,就来咬我吧。”

文卿怔怔地看着他,因为两人离得极近,他甚至能看清琥珀色双眸中的倒影,那里面小心盛放着满满当当的一个他,像两轮漩涡,将他团团包裹。

文卿正出着神,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公仪戾已经又蹲下去了,他对匣中那副腿甲极为熟悉,拆解组装的动作极为熟练,文卿不知道他何时竟还有机巧之能,更不知道他何时偷偷量过他双腿的尺寸,那副腿甲穿在身上,严丝合缝,一看便知是为他量身打造的。

文卿双手撑着两侧床沿,紧紧地捏合着,指尖因太过用力而泛起病态的苍白,墨发如瀑流般垂下,扫在公仪戾认真谨慎的侧脸边。

公仪戾在扣上最后一枚暗锁前,抬眸望向这个活生生的人。

“先生,能亲我一下吗?”

文卿挽了挽耳边的发,倾身过去咬了咬他的下唇,温热的唇舌给了他真实的触感,公仪戾还觉得不够,口中缠着不放,右手小心翼翼地摸了摸文卿的腰。

“嗯……”

咔哒一声,锁落上了。

公仪戾将他抱起来,走下拔步床,双手托着文卿的手臂就要撤开身体,文卿却紧紧地抓着他的寝衣,贴在他身上不肯站直。

“先生,这样是不行的。”

“抱一会儿……”文卿蹙着眉,薄唇抿得很紧,脸颊有些发烫。

公仪戾受宠若惊地将文卿抱紧了,却又想着这样是不是不太好,毕竟当年文卿教他读书的时候从未惯着他,寒来暑往都一样勤奋刻苦,才能学有所成。

但转念一想,文卿和他不一样,文卿不用着急,不用刻苦,他不是不会走路,只是太久没用双腿走过路了,忘了如何用力而已,只要文卿愿意重新行走,无论多少年他都会陪在他身边,帮助他重新站起来,给他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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