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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里斯的脚步只是原地顿了顿，就随着一阵绿焰消失在壁炉中。

斯内普则盯着桌面，好像被抽走了全部力气，根本没看她一眼。

终于，邓布利多朝壁炉方向对她示意了一下：

邓布利多“你去吧。我还要和西弗勒斯谈谈。”

萨曼莎如蒙大赦，又朝壁炉里丢了一把飞路粉。

为了安全起见，这些壁炉和校外的联系似乎已经被切断了，此刻只能与校内的其他壁炉相连，变成了一种“霍格沃茨内部飞路网”，倒是瞬间就让她到达了目的地。

西里斯的办公室里黑黢黢的。

萨曼莎从壁炉中迈出来，花了几秒钟才适应了这少见的阴暗。

——所有窗帘都被拉上了。没有点灯，也没有烛火。

黄昏的微光透过厚重法兰绒布的缝隙隐约照出屋中各种陈设的轮廓，她没顾得上拍打灰尘，仔细在屋里看了一圈，这才发现通往卧室的小门开着一道缝。

西里斯?布莱克“……你怎么来了。”

尽管她动作极轻，西里斯还是第一时间听见了她的脚步和门轴的微响。

他的嗓子发哑，或许是之前那些喊叫导致的，又或许是因为别的。

萨曼莎“你怎么知道是我。”

萨曼莎反问。

她没开灯，只是走到他身边的地毯上坐下，与他并肩靠着墙壁。

西里斯?布莱克“不是你难道是邓布利多或者鼻涕精吗。”

他的脑袋微微动了动：

西里斯?布莱克“……你居然还会坐在地上。”

萨曼莎“我“居然”的事情还多着呢。”

萨曼莎说。

西里斯?布莱克“如果你是来跟我讲大道理的，我现在没心情听。”

西里斯?布莱克“如果你是来哄我的，也没必要。”

西里斯伸长了一双腿，仰头望着天花板上的模糊的石膏花纹与吊灯。

萨曼莎“谁说我是来做这些的。”

萨曼莎也跟着他伸直了腿，扬起头。

西里斯?布莱克“难道你不是来跟我说我今天多么冲动，多么不计后果，很可能搞出什么麻烦和风言风语，然后再跟我说说是非对错？”

西里斯?布莱克“又或者，你会跟我说我些“没关系”，“放过自己”之类的哄孩子蠢话？”

萨曼莎“事实证明，这两样你都猜错了。”

萨曼莎哼了一声：

萨曼莎“我就不能只陪你呆一会？”

西里斯?布莱克“……那可真难得。”

停了片刻，西里斯说。

萨曼莎“——原来我在你眼里就是个喜欢说教的话痨啊。”

萨曼莎佯作不满。

西里斯?布莱克“……如果霍格沃茨有辩论队，我早就帮你写推荐信了。”

西里斯终于开了句玩笑，尽管他的嗓音还是紧绷绷的，并无笑意。

西里斯?布莱克“做你的事去吧。我不用人陪着，更不用一个小女孩儿陪着。”

西里斯?布莱克“我还不至于弄死自己，或者再去试着弄死鼻涕精。剩下的，我知道酒在哪，床在哪，马桶在哪，这就够了。”

都是黑的

萨曼莎“听起来你打算喝的烂醉，先把今天混过去，把心里那些闷事塞进更角落——就像你踢到床底下的脏袜子那样？”

萨曼莎踢了踢他的四柱床脚：

萨曼莎“可惜没有哪个小精灵能钻进你脑子里帮你收拾。”

西里斯?布莱克“……你以为你能收拾？”

西里斯嗤了一声。

西里斯?布莱克“让我一个人待会儿。”

萨曼莎“我以为我的本能不允许我留自己的伯父一个人在小黑屋里醉死。”

萨曼莎没动。

西里斯?布莱克“……你有时候真和你爸一样烦人。”

萨曼莎“我倒是听说我爸爸有个很难搞的哥哥。”

有那么一瞬间，萨曼莎仿佛听见他笑了一声，太轻微，像是她幻听似的。

西里斯?布莱克“所以你赖在这里不走到底想干什么？”

西里斯?布莱克“别告诉我你想陪我喝几杯——你那点儿酒量还不够我垫底。”

萨曼莎“……如果我也能练成了阿尼马格斯，你觉得我会变成什么东西？”

萨曼莎忽然问。

西里斯?布莱克“你说什么？”

西里斯完全没料到她会拎出这个毫不相干的问题。

萨曼莎“我发现自己的本能让我过来找你，又发现自己的本能让我想和你一起呆着——于是我没想到什么对错，什么大道理，反而想到了你变的黑狗。”

萨曼莎说。

萨曼莎“——就算一条狗再怎么低沉、烦躁、暴怒……他的小狗也会寸步不离地跟着他。”

西里斯?布莱克“小狗？你？”

自从萨曼莎在他身边坐下后，西里斯第一次转头看了她一眼。

如果屋里不是又暗又黑，萨曼莎就能发现他眼底的郁色和脸上的戾气已经淡了大半。

但她听得出他的语气变化。

西里斯?布莱克“……你分明是只嗅嗅。”

萨曼莎“无所谓，反正都是黑的。”

萨曼莎说了个“布莱克”双关语。

西里斯?布莱克“要侄女有什么好？连口酒都喝不痛快。”

西里斯咕哝着，毫无力度地发出抱怨：

西里斯?布莱克“还小狗呢。刚成年就和别人订婚去了……还偏找了个我最看不顺眼的……嘿！我说——”

他话还没说完，就发现萨曼莎已经拍拍袍子站了起来。

西里斯?布莱克“不是说陪我吗？我刚说了那小子一句你就要走？！”

萨曼莎“我是去给你拿酒。”

萨曼莎走向他屋角的酒柜，点亮魔杖开始挑挑拣拣。

屋子里一时安静下来，片刻后，就在萨曼莎找酒杯的时候，西里斯忽然叫了她一声。

西里斯?布莱克“萨莎。”

萨曼莎“嗯？”

她还以为他是要告诉她杯子放在哪，但不是。

西里斯?布莱克“我算是赎罪了吗？”

他的声音很轻，在这落针可闻的屋子里却已经足够清晰。

西里斯?布莱克“……我这些年是不是活的太轻松了？”

萨曼莎的记忆忽然回到了她和西里斯第一次见面那天——他在阿兹卡班的囚笼里自我折磨。无论如何都不肯出狱，认为自己罪有应得……

他的确轻率、任性、冲动、考虑不周……甚至有时候可以说是在犯蠢。可他当年的错真能称得上是“罪”吗？

萨曼莎很想跟他说他在阿兹卡班那些年早已经够了，跟他说那个错根本不是什么罪。可她知道这样没有帮助，她也知道她没资格给出答案。

粉色节日

萨曼莎“你换个地方去喝酒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