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连拿块饼干都小心翼翼，还不能和她对视。就像在外面偷了腥的心虚丈夫，无论如何都感觉自己对不起她。

即使萨曼莎把音乐声调到最大，也无法忽视多比躲在厨房里发出的断断续续的啜泣。

她又不能总是去安慰多比，每次她一露面，多比只会哭得更加厉害。

西里斯费尽心思想要活跃气氛，结果就连众人的对话也变得十分诡异：

一旦有人提起气味或者味道，话题便戛然而止，立刻跳转，比收音机调台还要快。

萨曼莎知道，这是所有人都在关心照顾她的感受。

可是她宁愿大家当做什么都没发生过——

说来有点儿可笑，她甚至有点想念斯内普。因为他是唯一一个知道全部真相却完全把她当平常人对待的。

他让她觉得自己并不残缺。不过他的表现方式就是给她没写完的论文毫不留情地打上P甚至T。

幸好他们还有一百件事情可以做，没有只是尴尬地坐在原地抒发情感。

趁萨曼莎还能看见的时候，她像从前那样提早洗漱完毕。而西里斯他们已经把她的房间里铺满了厚实的软枕和厚垫子。

每个尖角和栏杆都被包上了。如果不是萨曼莎坚持，西里斯甚至想要把每面墙上都用永久粘贴咒黏上抱枕。

萨曼莎“好吧，那么……我想我该躺下了。”

一切准备就绪，萨曼莎看了一眼窗外的夕阳。它只剩小小的一丝，像是根镶在山边的红线。

多比“多比可以和萨莎小姐一起睡！”

多比拽着自己的一床小被子说：

多比“多比可以睡在萨莎小姐的脚垫上！”

萨曼莎“不用这样，多比，真的。”

萨曼莎蹲下对它说。多比的眼睛已经肿成了两条缝。

萨曼莎“我更喜欢自己睡，但我保证我一有需要就立刻叫你。”

萨曼莎“现在，先生们，你们该离开我的卧室了。”

她又转头对哈利和西里斯说。

哈利?波特“那晚安……明天见。”

哈利不太自在地挥了挥手，第一个出去了。萨曼莎很感谢他带走了多比。

西里斯?布莱克“你是不是快要……”

当房间里只剩她和西里斯时，西里斯盯着她的眼睛看个不停。

萨曼莎“不是“快要”，是“已经”。”

萨曼莎微笑了一下。就在刚才西里斯问的一瞬间，她的眼前变成了一片漆黑。

她试探着往身后的床铺退了一步，立刻有一只手抓住了她的胳膊，扶她在床边坐下。

西里斯甚至帮她盖上了被子。

哄睡童谣

萨曼莎“我只是看不见，又不是胳膊出了毛病。”

萨曼莎朝西里斯的大概方向挥了挥手：

萨曼莎“晚安吧，老人家。别忘了帮我关灯。”

她以为西里斯会说句晚安，可他回了她一大串：

西里斯?布莱克“睡得安稳，睡得香甜，别被臭虫咬啦。”

萨曼莎“你在说什么呢？”

萨曼莎被逗乐了。

萨曼莎“我可不觉得多比收拾的床上会有臭虫。”

西里斯?布莱克“这是我四五岁时常和你爸爸说的。”

西里斯又掖了掖她的被角。

萨曼莎“西里斯。”

西里斯?布莱克“嗯？”

萨曼莎“其实你试图“育儿”的时候总让我有点想笑。”

萨曼莎伸手在空气中摸索了一下，他很快握住了她的手。

萨曼莎“莱姆斯当爸爸好像很顺理成章，可你当家长……实在像小孩子偷穿大人的西装。”

西里斯?布莱克“你就非得破坏我好不容易搞出来的温馨气氛？”

萨曼莎“我只是想让你轻松点儿。”

她反握了一下他的手指。

萨曼莎“这次真的晚安了？”

西里斯?布莱克“晚安。”

西里斯把她的手放回被子里。

一声“啪嗒”，又是一声轻轻的“咔哒”，灯被按灭，门也被关上了。

萨曼莎听着随身听里的音乐声，不知何时沉入了梦乡。

对于她来说，最好的“幸运睡眠”是一觉醒来天已放亮，她不过是像普通人一样睡了一晚，视力在睁眼的一刻就会恢复。

但这种幸运可不多见。

因为睡得比其他人早很多，她往往也会在半夜醒来，睁眼发现面前仍然是幽深的虚无……这天夜里也是如此。

习惯性地在枕边摸索了几下，萨曼莎这才想起自己睡前太忙乱，忘了给小水壶灌水。

萨曼莎“我还能说什么呢……希望屋里真的没有臭虫吧。”

她无可奈何地爬起来，摸索着来到卧室门边想要叫多比。

可是因为眼盲变得格外敏锐的耳朵一下子让她听见了别的动静。

“他们……我永远都……为什么……”

很低很轻的自言自语声从楼下传来，间或还有微微的液体流动声。

萨曼莎踮起脚尖，不出声地推开门，摸着墙往外面走了几步。

这次声音更清楚了。是西里斯。

西里斯?布莱克“……如果我们俩之间活下来的是你就好了，雷尔。”

又是一阵液体流淌声。萨曼莎很容易就能猜出他在给自己倒酒。

西里斯?布莱克“萨曼莎会有亲生父亲，她母亲说不定也不会死，你们一定是幸福的一家……就连爸爸妈妈也会选你……怎么偏偏就是我活着呢？我活着有什么用？”

他自嘲地笑了，酒液撞击玻璃杯发出“哗啦”一声响。

西里斯?布莱克“看看你，西里斯?布莱克。彻头彻尾的失败者。”

西里斯?布莱克“你最好的朋友因为你的愚蠢提议被害死了；你教子身上有一片伏地魔的灵魂你都不知道；你弟弟唯一留下的女儿也被你照顾成了那个样子……”

西里斯?布莱克“除了喝酒、花钱、惹是生非……你还会干什么？”

——

小注释：“睡得安稳，睡得香甜，别被臭虫咬啦。”

原文：Good night，sleep tight，don't let the bedbugs bite。

英文晚安俚语，哄睡童谣。

晚安骗子

“咯吱——”

身体比萨曼莎的脑袋更先做出了反应。她不想再听西里斯坐在下面丧气消沉，立刻在地上踩出了动静，然后跌跌撞撞地往楼下走。

西里斯?布莱克“萨曼莎？你怎么起来了？”

楼梯被砰砰几声脚步带起一阵微微震动，一双手臂扶住了她。

西里斯?布莱克“要什么？”

西里斯就在她面前问。

如果她还没失去嗅觉，她必定已经闻到了他身上的难闻酒气……萨曼莎心里哭笑不得，竟还觉得有点儿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