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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听懂了最后一句,他看着两人,神色暧昧地说:“祝二位夜晚愉快。”

……

谢斯止拿上钥匙,打开集装箱的屋门。

房间没电,桌上摆着盏油灯,他划了根火柴点亮,四壁顿时映上了温暖的灯光。

许鸢环顾四周。

屋里用一块厚重的油纸隔开了卧室和淋浴间。

卧室只有一张小床和一张藤制的躺椅,摆了这些,就不剩什么空间了。

空气里弥漫着陈朽古旧的味道,还有一种说不出的,前任住宿的人留下的酸臭体味。床单脏兮兮的,泛着油渍,桌子下也到处都是没收拾的垃圾,油纸隔起来的浴室地面上全是毛发,甚至还有用过没丢的避孕套,看得许鸢蹙眉。

“你刚才和他说什么?”许鸢没处落脚,只能坐在了藤椅上。

“他以为你是当地人,问我和你是什么关系。”

谢斯止进屋后,手上换成了电子烟。

他吸了口,吐出了淡淡的桃子味烟雾。

他有些邪气地笑:“我说,我是地理杂志的摄影师,专门来N国拍摄南加拉沙漠边缘的彩虹湖,前天路过一个村子,遇见了快要嫁人的你,两情相悦,就顺手把你拐出来,打算开启一场浪漫的旅途。”

刚才烛火昏昏,许鸢站得远,加上服饰遮掩,前台的青年没有看出她与众不同的肤色。

难怪那人的表情那样暧昧。

许鸢心想,像谢斯止这样口无遮拦的人,该拿胶布把他的嘴巴堵上才对。

油灯的光将许鸢的影子放大了几倍,映在四壁上,连脸侧的绒毛都十分清晰。

她沉默地坐着,没有再说话,也没有动。

谢斯止靠在集装箱壁上,静静地凝视着她。

过了会儿,他忽然说:“出去抽根烟。”

沙漠气候昼夜温差很大,白天地表四十多度的高温,到了夜里骤降。

冷风从四面八方拂来,吹裹着他只穿了一件T恤衫、裸.露的手臂。

谢斯止抽完一根烟,随手把烟蒂丢到脚下,走向刚刚那黑人所在的集装箱。

“我需要一个干净的房间。”

黑人青年正睡着,不耐烦道:“没有。”

谢斯止放缓了语气,重复了一遍:“我需要一个干净的房间。”

黑人的瞌睡醒了醒,他抬起头,打量着桌边的男人。

他皮肤是N国几乎看不见的牛奶般的颜色,身形清瘦,神情淡淡的,乍一看,和他那头黑发一样,给人柔弱的错觉。

黑人想起刚刚站在他背后的那个女人。

虽然看不见面孔,但光裹在裙子里的身材,就让人垂涎欲滴。

他不怀好意地笑:“在你们之前,那间房里住的也是一对男女,嗅着别人留下的味道做.爱,应该更兴奋才对,还是说她有洁癖?嫌脏,两百公里外有别的汽车旅馆,但我建议你别纵容女人,只要按在身底狠狠地干上一顿……”

话还没说完,领口落了一只手。

他眼里那瘦弱的异乡人,单手拽住他的衣领,毫不费力地将他高大的身躯从柜台后扯了出来。

谢斯止把黑人青年抵在集装箱的后壁上,墙壁发出了咣当一阵响声,架子上的杂物凌乱地坠落在地。

他眸底平静得如一汪死水:“别让我说第三遍。”

他白净的手钳子一般,挣脱不开。

黑人青年意识到眼前的人不是好招惹的,举起手做出投降的姿态:“你放开,我去打扫。”

谢斯止松开手。

他连忙跑去箱子里翻找干净的床单。

等把房间打扫干净,换上新的床品之后,已经是半小时后了。

谢斯止在外边抽烟,黑人走出来,看了他一眼。

他淡淡地回瞥,将一张五十美元的钞票拍在他胸口。

黑人青年的眼睛顿时瞪圆了。

汽车旅馆一晚上的住宿费是用当地货币计算的,换算成美元,大概十美分左右。

这一张五十元的美钞,是旅馆几个月的收入了。

谢斯止没有理会青年的惊愕。

他进到屋里,虽然不能算焕然一新,但确实干净了很多。

为了驱散房间里的异味,黑人青年甚至在窗口点了一根熏香。

许鸢还坐在藤椅上。

“去床上睡。”他走过去,把香掐了,“这一趟的目的地是七百公里外谢氏的工厂,中途我不会再停车,这是你唯一能躺下睡觉的机会。”

许鸢看着他指尖的断香:“它的味道很好闻。”

“在这种内战刚结束,法律还无法顾及到每一寸国土的地方,一切都要谨慎。”谢斯止把那截香沿着马桶冲了下去。

许鸢问:“这是那一年里,你在这里学到的经验吗?”

谢斯止淡淡地说:“我学到的,远不止这些。”

许鸢仍然靠坐在椅子上,他眉梢一挑:“不去床上,是在等我把你抱过去吗?”

许鸢这才慢吞吞地动了。

床是单人床,两人一起睡,必须要身体紧挨。

她不知道谢斯止什么时候会上来,尽量把自己的身体靠近床沿,留了很大的一块位置给他。

她躺了很久,背后都没有声音。

精神实在太疲惫了,不知不觉,许鸢睡过去了。

安静的集装箱里,只能听到她轻缓的呼吸声。

她将自己团起来,如同一只冬天里警惕且需要温暖的动物,蜷缩在床边。

谢斯止熄灭油灯。

他靠在藤椅上,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

就着窗帘缝隙里照进来的一点月光,视线贪婪地梭巡在女孩的脸颊。

尽管他知道,许鸢对他没有防备的保质期很短,一个月的期限一过,她就会毫不犹豫地离开。

但依然忍不住心底的柔软。

像这样静静地看着月色映在她脸颊,他觉得自己可以保持一整晚的清醒。

就像吃了精神亢奋的药物,身体,灵魂都陷入了癫狂的干渴之中,睡不着,也浇不灭那反复燃起的火焰。

不知过了多久,窗外仍是夜色,许鸢睡到中途醒来了。

她睡迷糊了,朝身旁一摸,床单冰冷,是空的。

她搓着眼睛问:“不睡吗?”

谢斯止静了静,反问她:“你在邀请我?”

许鸢抿着唇不说话,他靠在藤椅上,长腿搭着,不满道:“遇到不想回答的问题,就只会沉默。”

“那要我怎样呢?”许鸢困惑地问道,“沉默还不足以说明什么吗?”

“是或否,愿意或不愿意,直接说出来。”

谢斯止平静地说,“非要我猜,我就会按照自己的心意判断,一旦判断失误,在你眼里,又变成了强迫和不尊重。”

许鸢靠着床头坐了起来,她恢复了一点精神,有些睡不着了。

漆黑的屋子里,谢斯止拿着打火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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