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提供了天堂一样的生存环境,身心放松下来,没有兽会去注意一个渺小的人类。
直到昏昏欲睡的獠王警觉地抬起头颅,而后整片獠群都诡异地安静下来,接着,如同起了连锁反应一般,飘忽不定的雾兽窜上假山山顶,眨眼间分成一虎一狐,静默地盯住在草坪上慢慢散步的青年。
就连羽蛇和殖藤都适时地从树枝上垂挂下来,向纪清传递着一种不怎么友好的信号。
或者说,欲望的信号。
纪清停住脚步。
“在养殖场中的几年,它们的战斗性被消损不少,可野性与兽性却成倍地增加,它们逐渐习惯于按照自己的兽类本能行事,以至于……下意识地抗拒命令。”邢墨淡声说,“想重新对它们进行调度,不是件轻松的事情。”
“但是也不难。”纪清接上话,继续向前走去,“它们不听人类的命令是事实,这在短时间内难以改变,可惜,我有梵洛。”
几只成年獠跃跃欲试地朝纪清扑来,被梵洛瞥了一眼就夹住尾巴逃入兽群。
纪清摊手:“看样子,效果不错。”
有梵洛坐镇,二人平平安安地穿越草坪,来到湖边上。其间不乏被纪清的信息素折磨得发狂的兽扑来,都被梵洛挨个请了回去——尤其是那只曾经在养殖场里凌辱纪清的强大雾兽,自诩能与梵洛一战,狐形拦住梵洛,虎形直扑纪清,孰料梵洛前有爪子后有尾巴,勾起一个卷起一个,摔在一起就变成一只狼狈的雾兽。
纪清简短地给梵洛鼓了个掌,前一秒还傲视群雄的奇兽,下一秒就敛着羽翼拱蹭纪清,甚至躺下来乖乖露肚皮。
獠:“……”
雾兽:“……”
人鱼该是兽军中智商最高的物种,其首领从一开始便游上岸,靠在树荫下阴测测地看着那二人一兽,尤其当那双视线转移到纪清身上时,便悄然变得贪婪火热,它显然还没有忘记这个人类有多美味。
纪清自然感受到了人鱼首领的目光,他远远与它对视,可对方非但没露出一丝畏惧,反而愈发兴奋而惬意地眯起眼眸,似乎觉得这人类天生该是它的猎物一般。
“人鱼是目前数量最多的种群。”邢墨说,“它们拥有高度的服从性,只不过这服从性是对这只人鱼来说的。”
他朝树荫下那只危险的人鱼扬了扬下巴。
“它很聪明,知道自己打不过梵洛,因此不会对你下手,别让它抓住机会。”语毕,邢墨犹豫着,又低声补充道,“但也正是因为它十分聪明,所以它基本不会听令于梵洛。想指挥人鱼这个独立的群体,比调度其他兽类更加困难。”
纪清略略蹙眉,再次看向那只人鱼首领时,后者已然目露情欲地半拱起身子,那条漂亮而有力的鱼尾半浸入水中,躁动地拍打起水面,似乎回想起了当时与纪清在岛上鏖战的不良画面。
“当初……用香薰来代替我的信息素这件事,是谁的主意?”纪清问。
“是季家。”
果然。纪清叹了口气,心绪烦乱间又看了那人鱼一眼,后者舔着嘴唇,脐下的薄鳞已然张开,慢慢吐纳着潜藏于其中的粗壮性器。
纪清:“……”
他像是受了什么刺激一样转回头来,问邢墨道:“聂杨在养殖场待了这么久,没有办法对付它吗?……聂杨呢?”
邢墨摇头:“应该去做别的事了。”
……
此时此刻,聂杨的心跳得很快。
太阳高悬,阳光却照不到他身上,冷气一阵阵地为他降温,可聂杨还是湿了一身衣服。
他正坐在一辆毫不起眼的中型轨车里。
轨车安安静静地停在角落里,车上只有他和另一个男人。相比起来,那个男人要从容得多了,他正慢慢悠悠地品着自己为自己斟好的茶,一时半刻见聂杨还不出声,就用另一只手把早为聂杨倒好的茶推过去。
手背露出,其上满是密密匝匝的鳞片。
聂杨依旧垂着头不说话。
时间飞掠,杯冷茶凉,男人不急也不恼,慢条斯理地给聂杨连换四次热茶,等换到第五次的时候,聂杨终于坐不住了。
他稍稍抬起头,看着男人半是人面半是兽面的相貌,哑声问出:“你上次答应我的话,还算不算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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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零一章
这几天,上到尊贵的亲王,下到打扫庭院的家仆,每个人都或多或少地感受到了空气中弥漫的凝重气息。或者说,战时气息。
在纪清的授意下,梵洛把四大兽军收拾得服服帖帖,最通人性的獠兽甚至专门克扣了自己的口粮来贿赂梵洛,梵洛一边暗戳戳地开心一边高冷地收下贿赂,在纪清看不见的地方跟獠王称兄道弟,尾巴都要翘到天上。
当然了,人鱼群体至今也从未参加过一次集训,每逢其他兽群在梵洛的指挥下模拟作战,人鱼首领便号召其他人鱼一起趴在岸边观看——那懒洋洋的模样,伴之以促狭的目光,总让人觉得它们是在看傻子。
不仅如此,在愈发频繁的训练中,纪清也能感觉出他曾经的兽军对这样的集训持有不太明显的抗拒情绪,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这种情绪逐渐蔓延到每只兽的身上,就连羽蛇也蔫蔫地挂在树枝上提不起精神。
尤其是殖藤和雾兽。
而这只是个开始。
又过了没几天,殖藤强烈地抗拒起训练这回事,它们蜷缩在树上,易怒而谨慎地与一切外界相对抗,梵洛叫不应它们,只好委屈巴巴地告诉纪清殖藤不听话。纪清来到树下,朝殖藤们伸出手去,几根手指粗细的幼藤怯怯缩缩地缠上纪清的手腕,传递出一种极度不安的情绪。
同一天晚上,雾兽也变得惊慌畏惧起来,它们数量稀少,却相对强大,强大生物的恐惧情绪直接影响到獠和羽蛇的心态,致使整个兽群都弥漫在一种迷茫而畏惧的气氛当中。
对此,梵洛也十分茫然,它一再向纪清保证自己在训练中绝对没有体罚兽类的行为,甚至还把自己受贿的事给秃噜出去了。
看到纪清阴沉的眼神,梵洛心慌慌地围着他转了几圈,赶紧冲到自己好兄弟獠王那里询问情况,獠群表示毫不知情——它们只是被其他兽类影响了情绪。
为了谢罪,梵洛又扑住一只雾兽,可那只雾兽明显是被吓破了胆,传递出的信息艰涩而有限,梵洛使劲理解着它的意思,可这信息总透着一股子莫名其妙的意味。
“有更高级的生物让它们感觉到危险?”纪清喃喃着,“能够让它们感觉到威胁,并且被威胁到吓破胆的生物……是什么?”
纪清看向梵洛,一人一兽都很茫然。
于是兽群的训练被暂时搁置下来,纪清钻入时生二楼的资料室翻看了两天的文献也没找到比雾兽还要有威慑力的生物,直到第三天晚上他头发蓬乱脚步虚浮地走出资料室,还是没能想明白这个问题。
自己的兽军怎么了?
诡异的事不止一件,除了整日惶惶的兽军,季家那边也没有任何动作,如今距离纪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