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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要吃早饭!”

“大人……”聂杨一边无奈地轻声唤他,一边拎着被子将人提溜起来,把纪清从暖烘烘的被窝里剥出来,“不吃早饭会变傻的,您看打扫花园的伯伯,他小时候就不吃早饭,现在就只会给花浇水。”

纪清:“?”

如果不是自己现在不能暴露,纪清一定把他脑阔敲碎。

撒泼,打闹,哭!

纪清一屁股就坐在床上放声大哭:“我想睡觉!凭什么不让我睡觉!别的小孩这个时候都在睡觉!我也要!”

聂杨呆呆地看着自家大人光着屁股大哭,神奇地动了动喉结。

这一幕还真是……十分难得。

但早上时生亲王吩咐过,务必要在八点前把人带到会客室。

否则就把梵洛炖了吃。

没办法。聂杨叹了口气,他握着纪清的两只脚腕拽到床边,拿起旁边的白色内裤给大人套好,纪清踢蹬着不想穿衣服,聂杨便低声哄他。

“乖小孩都穿着衣服出门,大人您也是乖小孩,对不对?”

“我不要出门!”纪清撕心裂肺,“让我睡觉!”

聂杨话语温柔,手底下却异常麻利,他身高力强动作快,拎着纪清就跟拎着狗崽似的,翻来覆去转了两遭,就给人套上一件白色衬衫。

“我不穿!我不穿!”纪清挣扎踢闹,聂杨给他系一个扣子他解一个扣子,下面系好了,上面的也解开了。

“大人!”聂杨板起脸来,却不忘控制好自己的音量,生怕真把纪清吓着,“大人您再不好好穿衣服,我就把时生一楼那条大狗炖了!”

如果不是纪清对小孩这个角色太过投入,他现在可能已经笑出声了。

笑死人了,大狗。

梵洛听见说不准要把聂杨炖了。

笑归笑闹归闹,纪清一猜大早上叫他过去就没好事,尤其是当聂杨给他穿上浅灰色小西装的时候,纪清这种危机感更强烈了。

“我不想出门!”纪清委屈巴巴地坐在床边,低头看着蹲下去给他系扣子的聂杨,“我不饿,我不想吃早饭,我想睡觉!”

聂杨一把将纪清乱晃的腿捉住,给他套上配套的小西裤,温声安抚:“大人乖,我带您吃过早饭再回来休息好不好?”

纪清泪汪汪地看着聂杨,聂杨一丝不苟地给他穿好小皮鞋。

把叛逆的大人拎到卫生间,又给他接好水挤好牙膏,候在一旁等着。

纪清不为所动,甚至气哼哼地扭过头去。

聂杨递给他盛好水的杯子,有些为难:“大人,您再不动手,我可要帮您刷牙了。”

半分钟后,聂杨动手了。

几分钟后,聂杨给纪清刷完牙,又十分为难起来:“大人,洗洗脸吧。您不洗,就只能我帮您洗了。”

又过了几分钟,聂杨给洗漱干净的纪清梳起了头发,镜子里的纪清比聂杨矮了一个头,往那一站真像个小崽似的。

“大人。”聂杨轻声说着,“好久没给您梳头发了。”

纪清低头抠手,像是没听见似的。

实际上心里酸酸的。

整理好纪清的仪容仪表,聂杨想领着他出门,纪清又杵在原地不动弹了,聂杨拉他拉不动,哄他也不听,于是干脆俯下身,将纪清横抱起来。

突然腾空让纪清轻呼一声,接着就埋进聂杨怀里不动了,聂杨在原地站了一会儿,低声喃喃道:“您以前可比现在难缠多了,大人。”

纪清抬眼瞅着聂杨,聂杨含着点温和的笑意与他对视,四目相对,纪清忽然明白过来。

聂杨知道自己在装傻呢。

……

推开会客室的门,傅归坐于首席右位,旗越坐于首席左位,邢墨坐于仅次于傅归的右位,而倪深则站在空空如也的首席位之后。

纪清大体扫过一眼,首席位和客位都空着,不知道这是要迎接谁。

阵仗还挺大。

聂杨抱着来回挣扎的纪清,将人稳稳地放在了客位上,与首席位正正相对。

而后,他后退几步,站在了客位后面,又与倪深正正相对。

纪清不知道这是要迎接谁,却也能从座位安排上窥见一二。看这架势,恐怕傅归曾经说过的那个“势力”要派人过来探访了。

又或者,不止是探访。

纪清闲不住,他在座位上乱晃着,又踩上座位去拿会议桌上的水,其他人无事可做,屏息静气地看着纪清作弄,就见他拧开瓶盖喝了几口水,又鼓起腮帮子朝向空中。

季锦踏入会客室的瞬间,纪清把嘴里的水全喷在了会议桌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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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六章

死寂。

季锦一动不动地站在会客室的门口,半晌,露出一丝哂笑:“不欢迎我?”

纪清睁大眼睛转向他,这男人半人半兽,长得又美又恶,语气动作都带着一种骨子里散出的慵懒贵气,想必是什么贵族的子弟。

但仔细想想,从来也没听说过摇筝有什么贵族人家。

纪清的脑袋飞快转着,把这男人的模样和气质记了下来,继而朝他傻笑一声,以毒攻毒:“你谁啊?”

季锦嘴角那抹嘲讽的弧度扩大几分,他盯着半趴在会议桌上的纪清,右手慢悠悠地一翻,却是凌厉无比地把指尖的鳞片弹向纪清。

“叮”一声,斜地里飞来的小勺撞偏鳞片,使得那锋利无比的鳞片只是将纪清手臂划破了皮,傅归从座位上站起来,不卑不亢地朝季锦颔首:“纪清伤了脑子,如今不过是个心智尚幼的小孩,少爷不必跟他计较……”

“你敢打我?”纪清猛地打断傅归的话,他站上座位,居高临下地瞪着季锦,一脸不敢置信,“我胳膊都出血了!你怎么赔我?”

季锦脸色微沉,不得不抬头看向纪清。

纪清见他不说话,抓起会议桌上的水杯就扔向季锦,气极了似地大叫:“给我揍他!”

自然是没有旁人搭话,只有水杯在空中摇摇晃晃丢向季锦,眼看着就要砸在少爷干净的衣服上,一道身影先一步接住了那水杯,转而稳稳放在了会议桌上。

倪深半护在季锦身前,礼貌而无奈地对纪清说道:“大人,不要胡闹了。”

纪清气得怒哼一声,站在座位上朝季锦吼:“滚!”

季锦的脸色黑成了锅底,他推开倪深,大踏步走向纪清,伸手就想把他从座位上拖拽下来,孰料手指还没碰到纪清,先被旁边的聂杨条件反射地扣住了手腕。

紧接着,纪清低头就咬住季锦的手臂,主仆同心,其利断金,等季锦挣脱开,一撸袖子,上面明晃晃的牙印还渗了血出来。

“扯平了!”在季锦要发火之前,纪清撸起自己的袖子得意洋洋地宣布,“这回咱俩胳膊都出血了,谁也不能再欺负谁了!听明白没有?”

季锦的火烧到头顶,又强行被纪清这一句话给浇灭,他死死盯着纪清,觉得自己已经许久许久没有这么生气了。

说起来真是可笑,他平时自诩的宽容仁爱,到了纪清这里便每每变成小气恶毒。

季锦正在原地降火,谁知道纪清安分了没几秒,突然像是无事发生一样问他说:“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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