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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的。”大人贴身的仆从,除了家室清白,家底殷实,还要会几下拳脚功夫,这人沾着了哪条?
她问下人想去哪伺候,只是象征性地表示自己的民主,没想到这个没眼色的新人居然还说出来了。
于是莫名其妙得罪了姑姑的桑枕,就这么住进了排头最晒的屋子,成了打扫下人屋子的扫地仆,再一次错过了和段景相见的机会。
日子就这么过去了几天,桑枕想不出办法,更托不到人带话,心想反正自己已经进了府,不愁见不到夫君,于是也就安分地扫起地来。
从前和夫君在一起,好日子过惯了,从不知府里的弯弯绕绕,现在独自在府里当下人,他才体味到人情百态。
像他这种不是亲戚托进来,手里又没钱的,最是容易被短着用度,好在桑枕也不在乎这些,只是排队领饭轮到自己只剩汤水时有些难过。
现在自己都已经回家了,为什么还是见不到夫君呢?
一想到段景可能就在前院或者大书房里办公,休息,而自己只能在后排扫地,他的心里就升腾起难过来。
以前,他的日子过的懒,除了在卧房绣花,就是在园子里玩,偶尔去书房缠一缠夫君,一天就过去了。
而现在,他才看到府里到底是什么样子。这里没有精致的绣样,没有馨香的花和巧致的小玩意儿,这里有的只是早上的雾,晚上的油灯,人迫着人的命令,和拼命活络以求生存的笑脸。
他刚进府时,不经意间曾瞥见园子里有一架秋千,那是夫君给他造的吧。
以前在段府时,这架秋千一直没有机会摆出来,现在的园子专门垦了一块地,就放秋千。
夫君,我好想你啊。
段景病了,染了风寒。
那天有线人说曾在西山看到与桑枕相像的脸,于是他就去了西山,那是招矿工的地方,他不信桑桑在矿场,但只有一线希望,他都要去。
每一个都不是。
半夜他骑马回去,看到黑漆漆的园子里,那架漆了白釉的秋千,默默的坐了上去。
秋千是依着桑枕的身高制的,他弯着腰坐上去,也不觉得挤,就这么无知无觉地坐了一夜。
第二天,他就染上了风寒,大病了一场。
以前他跟着新皇出去寻访时,在雨中骑马赶路也不会生病,这次却如此轻易地病倒了。
“来福!前头要冰呢,你快提一桶去!”
今天桑枕的活是看冰,最近暑气重,前面的屋子里都要放冰,他就负责等着来提冰的伙计,从屋子里提来给他们。
桑枕猜测是哪个伙计上厕所了,前面又急着用,才只能叫他去,听见吩咐后,他赶紧从后间里的冰车提下一桶冰来,呼哧呼哧地往前院赶去。
去了之后,院子里的侍女给他指了指屋子,道:“赶紧提进去,腿脚这么慢!”
于是桑枕就提着冰桶进了中间最大的那间屋。
他把桶放在前厅,擦了擦额上的汗,屋里守着两个下人,叫他提到内间去,仔细别出声惊扰了大人。
这是夫君的房间!
桑枕这才知道自己进了段景的屋子,他的心狂跳着,慢慢提着走进了内间。
把冰放在窗边,他把手在袍子上擦了擦,回身看到床上躺着的人,眼眶一下子就酸了。
他走过去,紧紧的闭着嘴,一瞬不瞬的看着那张病中削瘦了许多,显得更加凌厉迫人的脸。
就连在梦中,他的眉头都是皱着的。
桑枕抬起手来,刚想抹平他的额间的皱痕,段景突然就睁开了眼睛。
段景自小也习武,尤善骑射,听觉本就比其他人敏锐,他一早就听到旁边有不安分的响动,如今那人竟来到他床边了,于是不耐烦的睁开眼。
映入眼帘的,竟是那张日思夜想,几乎让他心神皆枯的脸。
桑枕看见夫君睁眼,高兴又难过的对上他深邃的眸子,刚要说些什么,就被一只灼热有力的胳臂一拉,死死嵌进了怀里。
他啊的叫了一声,没找好平衡扑腾了两下,顿时人仰马翻,两个人都滚到了地上。
外面的仆人和侍卫听见响动,以为段大人遇刺了,一帮子人呼啦啦的涌进去,看见的画面就是。
丞相他毫无形象的跌在地上,死死掐着一个穿下人衣服的男孩。
大家心想这下坏了,大人自己把歹人擒住,还要他们干什么啊,侍卫忐忐忑忑的转过去打算把人给擒了,这刚转过去,就吓了一跳。
段大人低着头,正掐着这下人的脖子死命的亲,男孩被迫仰着脑袋,整个人给藏在他怀里,这劲使的,快把男孩给憋岔气了。
阿弥陀佛,这叫什么事呀。
第49章 有喜
这边两个人啧啧有声地亲着,那边一帮侍卫愣愣地站在屋里。垂着头听这动静,就算不看,也能猜出这会儿是在干什么了。
大家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只好大气不敢出的杵在那。过了一会儿,段景把桑枕的脑袋按下去,抬起头来看了他们一眼,骂道:“滚出去!”
于是侍卫们如蒙大赦般,连滚带爬地颠了出去。
等到屋里只剩他们两人,段景把他从怀里扒出来,低头看着他,手抚上他的脸,哑声道。
“都瘦成这样了。”
从前桑桑的脸上还有点婴儿肥,肉乎乎的又傻又可爱,如今腮上少了二两肉,显得五官精致了,却叫他看着难受。
桑枕使劲瞪着眼睛看他,面前的男人也瘦了,眉宇间有了压不下的戾气,两个被折腾的不行的人互相对望,桑枕忍着的眼里的泪,突然突然就憋不住了。
他在泔水车上时没想哭,在笼子里时没想哭,被别人挤兑时也没想哭。但是一回到他身边,他就又变成之前那个废物桑桑了。
动不了脑筋,只知道哭。
桑枕愣愣地看着段景,突然呜呜哭了出来:“你都没来找我,是我自己回来的……”
段景怜惜地亲了亲他的脸,把他打横抱起来放到床上,让他躺下。
“在外面吃了什么苦,和爷说说。”
桑枕就把自己从马车到笼子,再到布庄,最后来到丞相府的事说了。
段景捋着桑桑的头发,听着他抽抽噎噎,颠三倒四的叙述,越听越心惊。
桑桑的日子,绝不是他口中的笼子到布庄那么简单。
“我和他去吃饭,从厕所外面上了泔水车,但是后来晕过去了。”
王五奉六王爷之命把他带走,用以要挟自已,他坐了好几个时辰的泔水车,被熏晕了。
“我没给人从笼子里看上,但我瞧见布庄的秦公子,他带我回布庄,给我活干,每天还有菜吃,有时候吃鸡蛋,有时候喝肉汤。”
在奴隶市场呆了一天,差点被卖给走黑货的匪帮,去了人家的庄子,做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