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需任何滤镜,就美得似一幅国画。
他暗暗想,都说维纳斯父子精致得像洋娃娃,好像油画里走出的人物。可谢必安亦如画中仙,是东方特有的山水写意,空灵秀美,他的白瓷娃娃也不差。
……要命,他的思维已然被阎王殿下同化,不管哪方面都要东西方较量较量。
范无救望着谢必安比草莓还要红润的唇瓣,微微失神。
有种想亲的欲望。
窗外的雨忽然噼里啪啦下起来,打在玻璃窗上,混合着街道的车喇叭声,像一支交响乐。路上行人行色匆匆地躲到屋檐下避雨。天色暗下,华灯初上。
范无救被雨声猛然惊醒,赶紧收敛好逾越的心思。
他想起前天晚上谢必安来他房间陪他一起抄书。他们腿挨着腿,胳膊碰着胳膊,并肩作战到天亮,也是听了一夜的雨。
那时的雨声将心事小心翼翼掩埋,而今他们以情人身份面对面坐着,仍是满腹不可言说。
那支不知何时会失去效果的金箭,到底令他有些患得患失。
所以宁愿时刻清醒地告诫自己,他从未得到,也就不会害怕失去的那天到来。
阎王曾说范无救是死脑筋,这样的人也是真君子,认死理。此次将错就错,顺水推舟成为谢必安的限定男友,已经让范无救自我感觉很是卑劣。
范无救看着手机里拍摄的照片,明知看一眼就会心生悸动,想入非非,可半天也舍不得删除。
其实删除也是自欺欺人,看照片都能悸动,看本尊难不成就清心寡欲了?
还是不删了。
不仅不删,还要设置成手机屏保。
范无救满意地看着新屏保,他真是仗箭行凶,愈发猖狂。
他忏悔,他改不了。
……
出了蛋糕店,雨还没有停。好在隔壁就是家商场,有卖雨伞。
范无救只买了一把。情侣撑两把伞,那就太生分了。
一把伞再大,撑两个大男人空间也显得逼仄。范无救一手撑伞,和谢必安并肩走在烟雨蒙蒙的小路上,另一只手指尖蜷缩,险险擦过几次,在踟蹰要不要牵谢必安的手。
有贼心,没贼胆。
眼见一条街都快走完了,他都还在犹豫。
指尖忽然传来冰凉的温度,范无救微微侧目。
白衣青年面无表情,唇角弧度微敛,像期待了很久的事情没成,嫌他磨叽,干脆自己先来。
谢必安牵上了他的手。
第12章 梦境
一连几天,日子都按部就班地过着,与以往并无不同。要说同居,他们早就住进同一栋公寓楼的同一户,同款样样齐全。要说黏糊,由于工作性质,他们生前死后从未分开过,人世间的真情侣也很难做到他们这个形影不离的地步。做兄弟是怎么相处的,做情侣也就怎么相处。
唯一的区别,就是他们本来睡两个房间两张床,中间隔着一堵墙,现在变成谢必安搬到范无救卧室同床共枕。
范无救原本是拒绝的。他觉得这样对谢必安太失礼,也生怕不能把控住自己。然而推辞的话还没说出口,谢必安看出他犹豫,就冷冷淡淡地看他:“不愿与我共寝,说到底心里还是嫌弃我。你既不喜欢我,又何必勉强自己与我在一起?”
范无救顿时不敢说话,接着改口道:“……我愿意,我非常愿意。”
老白心思太敏感细腻,他就怕伤到老白的心,才下定决心演这一场戏,可不能功亏一篑。
谢必安这才心情好起来,掀开被子,睡在床的另一侧。
关灯后,范无救紧张不已,就怕晚上来个擦枪走火。他光是看着照片就能心动,真人躺在身边焉能毫无反应?那未免也太考验他的意志力。
黑暗中,范无救躺在床上胡思乱想。
要是突然老白扑过来抱我,要求我履行男友义务怎么办?我是推开还是不推开?推开他会不会难过然后又想多?不推开……那不成,不能真对兄弟下手!
他心乱如麻,正在这时,谢必安果真如他所想,翻身滚入他怀中,面对面的距离呼吸可闻。
范无救心脏骤停。
要开始了吗?他要求欢了吗?该怎么拒绝才能足够委婉,不伤老白的心?
但谢必安并没有进一步的动作,只是在他怀里静静睡着,呼吸绵长。就跟最初那晚一样。
范无救僵着身子等待片刻,最终确定谢必安完全没有那方面的意思,纯粹是他想多。
范无救有点尴尬。
他是按照正常逻辑来思考的,并非自作多情。试问哪对情侣情到浓时,不会行鱼水之欢?谢必安身中爱情金箭,正是最浓情蜜意的时候,不提出这方面要求太不科学。他甚至询问过维纳斯,维纳斯也表示,中箭之人在爱意满满的同时,也会对爱人有性需求。因此范无救才如临大敌,思索该如何应对。
没料到谢必安的反应,竟如此纯洁,仅仅是把他当抱枕抱着睡觉。
范无救左思右想,觉得老白素来清心寡欲,连酒吧都不去,保不齐压根不知道爱侣间还能行这档子事,以为同床共枕就是字面意思,睡在一张床上就算亲密关系了。
他越想越觉得有可能。
范无救眼神复杂地望着怀里的青年,心想,老白真是纯真可爱。
恋爱中的谢必安也并不黏人,从不索要早安吻晚安吻,不会要求范无救说一堆情话告白,最出格的不过是每晚抱他入睡与第一夜那个突如其来的吻,倒省了范无救许多借口。他总不忍心拒绝谢必安,可有些事他不能越界,谢必安不提,他就不用费心解释推脱。
但即便是非常纯洁的拥抱,对范无救也是一种甜蜜的折磨。心上人每晚毫无防备地抱着自己,他能不把对方推倒都全凭自制力,生理反应在所难免,每晚都要默念好几遍清心咒才能入睡,一夜无眠也是常有的事。
这日子也不知何时是个头。金箭效果不知能持续多久?
范无救一边希望这种折磨早点结束,一边又盼着那天永远不会到来。
察觉到后者这念头在心中升起时,范无救怔了怔,随即自嘲一笑,喃喃道:“伪君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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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无救和谢必安的日子是非常清闲的。世上每天都有人死去,但并不是每天都有大功德之人死去,那样的存在万里挑一,很多时候他们都没有工作。收租就更简单,月初收一次即可,剩下空闲的时间一大把。
黑白无常都有点宅男属性,大约是以前没有临时无常一职时,他俩天南地北地跑业务忙成狗,歇下来后只想大门不出二门不迈,躺在家中当咸鱼。所以范无救一闲下来就想打游戏,谢必安热衷于追各种肥皂剧。这种消磨时光的感觉令他们着迷,年轻时为事业拼过命,老了就只想过轻轻松松的退休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