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始做买卖后,陈氏和金姐儿就不再出去给人洗衣服了,之后,她又给她们买了冻伤膏,两人日常都在灶上忙,堂屋和睡炕也都是烧着火的,她这手……金姐儿是个聪明有心思的姑娘。

玉格转身看着大姐儿,既觉匪夷所思又笃笃定的道:“额娘又带着金姐儿出去给人洗衣服了?”

大姐儿身子猛地一颤,沉默半晌,最终幅度极小的点头,“额娘,额娘不让我说。”

“为什么?”玉格皱眉,“为什么突然又去给人洗衣服?”

“是家里有了什么旁的开销?还是别的什么?出什么事了?”

大姐儿又沉默了好一会儿,突然啜泣着起来,“额娘都是为了我!”

玉格皱眉不解。

大姐儿自责不已,“我做被子,那羽绒被,做好了,毛总往外头钻,额娘原本说,说等还了银子,就和你说,让你帮忙,另外买棉花来,可是,没想到咱们家就没有赏银,都是你辛辛苦苦挣的,额娘说,没有让没成年的弟弟给姐姐准备嫁妆的,你给我打了柜子,又买了布,不好事事都要你操心,就说这棉花,她给我买,都怪我。”

玉格转身看向五姐儿和六姐儿,六姐儿往后跳了一步,忙摆手道:“别看我,我和你住在东厢,如今又要练什么滑板,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玉格又转身看向大姐儿,“就因为这个?你们两个一起做着面包糠的生意,二姐也不是会瞒着额娘的人,她难道不知道你们这两处的收益?”

大姐儿点头,“知道,额娘比我和二姐儿还要上心,日日都要过问的。”

“只是,”大姐儿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道:“我瞧着从你说了没有什么看重和赏钱的事后,额娘就忧虑得很,像是在……害怕。”

“害怕?怕什么?”

玉格大感荒谬,这前后的因果荒谬得甚至让她想要发笑。

大姐儿摇头,“我也不知道。”

想了想,大姐儿又道:“大约是怕别人知道了上门催债,也可能是怕佐领府上不要咱们家的炸牛乳和面包糠了,家里还不上钱,所以想尽量的多攒些钱。”

大姐儿看了一眼低垂着眸,面无表情看着陈氏喝药的玉格,嘴唇动了动,到底不敢再隐瞒什么,低声道:“二姐儿那处用的油,额娘也叫她三日才换一遍了。”

玉格慢动作般缓缓抬头。

关于陈氏的害怕恐惧,五姐儿也有些自己的猜想,她道:“我觉着,额娘是不是因为外头的人说了不好的话,才忧心成这般呀。”

玉格转头看向她。

六姐儿一愣,忽的重重点头道:“对!外面的人说得可难听了,说咱们家欠了一屁股债,往后从二姐到我,再到你,都说不到好亲啦,还说你往后,额,不读书也不练骑射,没有出息,一辈子只能做个下贱的商贩。”

“呸!”六姐儿叉腰啐道:“他们才是下贱又没出息呢!他们有本事,他们一个月能挣、不,半个月,半个月能挣十两银子?”

六姐儿气愤得像只烧沸了水的茶壶,五姐儿在旁边从容点头,对,她想说的就是这个来着。

所以,玉格眉头皱起,陈氏是担忧她的前程?担忧得生生病了?

或许真是如此,陈氏的身体底子不算差,至少比金姐儿是要强上许多的。

玉格的眉头渐渐松开,一种无力感却从心底慢慢升起。

“我不是说过吗?家里一个月只用出一两银子,旁的,余下的九两也好,你的嫁妆也好,二姐的嫁妆也好,我来想办法,我不是说过吗?”

从前,她或许还想着让她们知道,她们自己才是最重要的,要爱自己,要有自己的主意,别把希望都寄托到她身上,可后来,她已经不怎么奢望了,寄托就寄托吧,只求她们能对她坦诚些,别偷偷的瞒着她,做什么牺牲奉献的事。

家里头她说话的份量越重,她要顾的事就更多,没法子兼顾家里的大事小情,她们这样的奉献精神只让她觉得累。

玉格闭了闭眼,“我先去给额娘抓药。”

大夫只留下了一副药,一副药只能吃一天,若是分成两天,浓度低了也就没什么效果。

五姐儿和六姐儿忙道:“我们和你一起去。”

如今家里走得开的,就她们三个。

五姐儿和六姐儿一左一右的走在玉格身侧,时不时看看她,又不时脑袋后仰,隔着玉格用眼神交流着什么。

“好了,”玉格没有看她们,只瞧着前方道:“我没事。”

两人瞬间收回脑袋,齐齐看向她。

小眼神明摆着都不怎么相信。

玉格突然笑了起来,五姐儿和六姐儿一愣,顿时又脑袋后仰,交换眼底的惊骇。

“我只是突然想到一句话,”玉格笑了一声,五姐儿和六姐儿又收回脑袋看向她,

玉格慢声道:“何以解忧,唯有暴富。”

三人走到德济堂药铺,德济堂门脸不大,开在阜成门附近,主要为城外来求医的病人诊治,医术还算过得去,收费也并不太贵,生意很不错。

远远的,三人就听到德济堂里有些吵闹哭啼声,不过三人并没有放到心上,毕竟药铺最多这样事。

贫穷和疾病常常是对双胞胎。

但走近后,三人却发现,这哭啼声的源头,竟像是有些眼熟。

“呀,是他!”六姐儿小小的惊呼了一声。

第39章 、采冰人

是她们头一回逛西四牌楼的时候,在阜成门外看到的跌入护城河里的那个采冰人。

此时他昏迷不醒的躺在地上,一个妇人跪在他身侧伤心的啼哭着,朝着药柜的方向不住请求,紧挨着妇人的还有一个五六岁左右的小女孩,小女孩也哀哀的流着眼泪,陪着母亲一起给人磕头。

四周其余的人,或是戚戚,或是不耐,或是无动于衷,总之皆是冷眼旁观着。

到德济堂看病抓药的,都不是什么富裕人家,自家还有人病着,无论善是不善,都没有余力帮扶他人。

药铺的掌柜也是摇头叹息,顾自招呼别的客人。

这样的事见得太多了是其一,其二是帮了这一家,别家帮还是不帮,总有更苦的更难的更惨的,名声传出去,都来他这一处,他这生意还能不能做,他也有家要养,有口要糊。

六姐儿的惊呼惊动了正哭嚎着的妇人的注意,妇人膝行着转向她们的方向,连抬起头来看一看都来不及,就先磕了好几个头,“求求您,求求您们救救孩子他爹吧,求求您!”

妇人说完抬起头来一瞧,见只是三个孩子,脸上划过抹绝望之色,身子瘫软了下去,捂着脸放声恸哭起来。

六姐儿着了急,忙劝道:“嗳嗳,你别哭了,哭也没有办法不是。”

“唉,”旁边一人开口劝道:“我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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