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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推:“我是最放心你的,何况,我哪里看得懂这些东西,你不是难为我嘛。”

三言两语,被她拖长了声,说得娇娇柔柔,叫人听了心里一阵酥痒。

郎官们忍不住悄悄抬眼,望向站在书案前的女帝。

她身着帝王冕服,繁重而华贵,发髻不知为何有些松散了,几缕青丝从鬓间垂落,衬的肌肤白皙如雪,又有一点血色由内而外的渗透出来,仿佛冬日里盛开的红梅。

“小庄呢?”那双内勾外翘且含着几分笑意的眼眸忽而落在一众郎官间,明亮,灵动,却不失帝王威仪。

“臣,臣在……”

被唤作小庄的郎官缓缓走出列中,他躬着身,低着头,紧盯着自己的鞋尖,声音细弱蚊蝇:“陛下有何吩咐……”

此等拘谨畏缩的姿态,简直不如宫中内侍,以至于那张尚且称得上清秀的面容也跟着大打折扣。

邬宁倒是可以理解。

像小庄这样出身贫贱的寒门子弟,必是一家老小倾尽全力供他读书,在狭小的乡里终日苦捱,根本没见过多少世面,这一入宫,等同于一步登天,会拘谨畏缩也在情理之中。

但以他极为有限的学识和见识,考取三等进士,已然称得上天赋异禀。

若小庄没有入宫,多半会被外放到县乡做个小小衙吏,凭他的资质与刻苦,在尔虞我诈的官场浸淫数十载,或许是有机会从容不迫的站在邬宁面前。

可那会估摸着黄瓜菜都结冰了。

“朕前几日不是让尚服局给你做了两身新衣裳,为何不穿?”

“御赐之物,微臣,微臣怕染上脏污……”

邬宁看着他袖口的墨痕,轻笑了一声道:“衣裳就是拿来穿的,脏了吩咐宫人浣洗便是。”

小庄依旧低眉顺眼:“多,多谢陛下……”

邬宁伸出修长纤细的手指,为小庄理了理衣领。

小庄浑身都在发颤。

“陛下。”慕徐行忽然开口道:“是时候用午膳了。”

邬宁缓缓收回手,心里有一点烦闷,觉得慕徐行这样子很像从前对她指手画脚的燕柏。她自认对慕徐行已经够好了,怎么还不满足?

霖京城四季分明,时至五月底,便日渐炎热了,天上的云如棉絮一般随风而动,聚了又散,散了又聚,晌午这会刚巧云层厚重,将烈日遮挡的严严实实,偌大的皇宫无不阴凉。

一阵微风袭来,花香馥郁。邬宁心情才有点起色,就听慕徐行说:“庄瑜已有妻室。”

“谁?”

“……”慕徐行沉默片刻:“小庄。”

“哦,原来他叫庄瑜,他有没有妻室,与我有何相干?”邬宁笑意更甚,亲昵的勾住慕徐行的手指:“你不会以为我看上他了吧?这种醋都吃?”

“那陛下为什么,对他格外关照。”

“可造之材,理应关照。”

慕徐行的语速一下子变得很快,一气呵成,毫不停歇地说:“我实在不能理解陛下为他整理衣领与他是不是可造之材有什么关系。”

邬宁有理有据,坦然且坦荡:“他嘛,太胆小了,我不过是练练他的胆子,你想啊,等他什么时候连我都不怕了,还会怕旁人吗?”

慕徐行紧抿着唇,显然没有被完全说服,只是以他的身份不能再继续与邬宁争论下去。

“好啦,你要是不喜欢,我往后就不这样了。”邬宁勾着他的手指,轻轻摇晃:“嗯?”

慕徐行垂眸,如同被蛊惑,微不可察的“嗯”了一声。

作者有话说:

宝子们我这两个月在外边玩,更新不太稳定,月底就回家了,一定恢复日更!

ps:那啥,快要到“终究是错付了”的剧情了(以我的更新频率,估计也不是很快)

第65章

随着天气日渐炎热,蚊虫也愈发多了,尤其雨后。

因邬宁讨厌味道过于浓郁厚重的熏香,每每她要就寝前,宫人都得在寝殿里仔仔细细捉半个时辰的蚊子。

“啪——”

静谧的夜里,忽而一声脆响。

“打着没有?”

“没有,不知道飞哪去了,”

“啊……”邬宁听他这么说,猛地掀开被子,使劲挠自己的脚踝,眉头紧蹙,满脸烦躁:“痒死了!”

“别。”慕徐行按住她的手,从枕头底下取出一盒药膏,一边为她涂抹一边笑着说:“没见过你这么招蚊子的,哪怕有一只漏网之鱼,也会咬到你身上。”

“就是啊,我招谁惹谁了,你看你,就差睡到纱幔外头去了,蚊子也不咬,专盯着我一个人。”

慕徐行只穿着一条绸裤,未曾盖被,是怕邬宁被叮咬,特地赤.裸着上身给蚊虫献血,可纵使他有如此大无畏的牺牲奉献精神,邬宁仍难逃此劫。

慕徐行叹了口气,拿起一把用蒲葵叶编成的蒲扇,轻摇着说:“我守着,你放心睡吧。”

药膏涂在脚踝处,生出丝丝凉意,蒲扇的微风亦恰到好处,邬宁一下子舒服许多,倒是很愿意慕徐行这般伺候着。

不过……

邬宁摇头,撒娇说:“我想抱着你睡,快点把那只蚊子逮着呀。”

慕徐行弯了弯唇角,脸颊上的酒窝若隐若现。

邬宁晓得,慕徐行就喜欢她这样,喜欢她离不开他的样子。

其实慕徐行这个人说复杂也复杂,说简单也真简单,非常容易摆弄,以至于邬宁经常会觉得她已将慕徐行握于股掌之间,有点洋洋自得。平定天下拯救苍生的男主又如何?还不是她说往东就往东,她说往西就往西。

然而邬宁心里也明镜似的,慕徐行所展露出的才能仅仅是冰山一角,她要是不能让慕徐行始终对她唯命是从,那就只能杀了慕徐行以绝后患。

如若不然,慕徐行一旦有了反心,她必定万劫不复。

那就哄着,宠着,捧着呗,横竖这笔买卖她稳赚不亏。

“啪——”

又一声脆响,漏网之鱼被逮捕归案,慕徐行细白的掌心留下一点血色。

邬宁瘪嘴,抬眸看他,眼珠显得格外大:“它吃得可真饱啊。”

慕徐行轻笑一声,用帕子擦干净掌心,叫邬宁躺下,继续摇着蒲扇:“夜里太热了,你先睡,我再等等。”

云归楼的被褥都是宫婢按照慕徐行的吩咐一针一针缝的,与别处不一样,被面并非华贵冰凉的锦缎,也没有那些富丽花俏的刺绣,格外蓬松柔软,盖在身上很是轻薄。

邬宁只盖了一小块在腰上,遮着肚脐,剩下的夹在□□,伴随着蒲扇带来的微风,很快便有些昏昏沉沉。

慕徐行看着她,又看向挂在床顶的琉璃宫灯。

烛火明亮,蚊虫趋光。

若不是有这样一盏灯彻夜不休,邬宁也不会屡屡遭到叮咬。

慕徐行犹豫片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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