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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我真蠢啊!”

徐山很了解自家少爷,蠢倒不蠢,就是心里太藏不住事了,那要碰上一见如故的好朋友,恨不得把自己三岁那年尿炕的故事也讲一遍。

“那……圣上见了少爷,有什么反应吗?”

慕迟摇摇头。

“一点没有?”

“一点都没有,话都没说一句。”

徐山闻言,用两只手托住圆圆胖胖的一张脸,唉声叹气地说:“这可就难办了,圣上知道少爷进宫是别有用心,肯定会对少爷心存芥蒂……”

慕迟将窗推开,纱帘拢到一侧,看着街边熙熙攘攘的热闹景象,沉默了许久道:“小山,其实我在殿上见到她,挺高兴的。”

徐山不懂,这怎么还能高兴的起来。

……

申时入殿面圣的这批选侍是礼部尚书做主的,他很有品位,也不敷衍,一眼望去几乎没有相貌太逊色的,有那么四五个尤其出类拔萃,当真是从头到脚一点毛病都挑不出来。

可燕柏似乎觉得她不该全凭着相貌选侍君,传扬出去有损天子威仪,因此凡是邬宁满意的,他都会叫上前来询问两句。

这两句倒也不是为难,换做那批官宦子弟,保管各个对答如流,然而礼部尚书选的这些人里,稍微有点姿色的,皆是商贾人家的公子哥,脑子里只会拨弄算盘珠子那种,有的干脆连算盘珠子也拨弄不明白,打眼一瞧便是爱花天酒地的纨绔模样。

总而言之,俗。

邬宁虽然喜欢热闹,但一想到自己身边都是这等蠢货俗物,就觉得心乱如麻,半天下来也没选中一个人,直到杨晟走进殿内,她的眉头才得以舒展。

“表哥。”邬宁的声音很轻,除了燕柏之外没人能听见:“就他了,别的我不要。”

杨晟今日打扮的很规整,针脚细密的锦袍,镶满珠翠的缎带,腰间还挂着玉佩和香囊,乍一看与那个光着膀子的前柳河小蛟龙完全是两个人,不过,若仔细端详,他眉眼间仍有一股挥之不去的桀骜。

如果能驯服他,应该是件很有成就感的事。

邬宁这么想着,悄悄握住燕柏的手,轻晃了两下。

燕柏叹息,向御前太监颔首示意。

“杨晟——留用——”

至此,大选算是比较圆满的结束了。

在燕柏的阻碍下,邬宁拢共看中了六个侍君,这比礼部尚书预期的要少,不过依照老祖宗留下的旧例,倒也刚刚好。

翌日,礼部尚书赶晌午进了宫,和邬宁商议侍君们的位份该如何定论。

女帝治国乃古往今来头一遭,侍君亦如此,不能再以从前的“妃嫔”称呼,需重新按品排布。

“陛下请看,这侧九品为采男,正九品为才人,侧八品为……”

“尚书大人用心良苦啊。”邬宁打断他,笑眯眯的问:“想让朕也坐拥三千佳丽?”

“呃……”

“太麻烦啦,荷露,拿笔来。”邬宁接过朱笔,三下五除二,划掉十几个品阶:“就这些吧,都进了宫了,位份太低岂不让人耻笑。”

尚书凑过去一看,五品以下都没了,只剩正一品皇贵君,正二品贵君,正三品奉君,侧三品奉应,正四品常君,侧四品常应,正五品侍君,侧五品侍应。

“陛下……”

“有问题?”

想要和皇帝成为“自己人”,就得说些旁人难以启齿的“体己话”,礼部尚书咬咬牙,鼓足勇气道:“这样好是好,可陛下日后若再有中意的,想给个名分,纳入后宫,总不能摆得太高了,一则,不合礼数,二则,叫宫里人都盼着一朝一夕间凤凰腾达,怎么安心当好差事呢。”

“能叫朕中意的,位分高些也理所应当,你说呢?”

“臣说……只怕德不配位,必有殃灾。”

“嗯,倒是这么个理,那你给朕想个折中的法子。”

礼部尚书深思片刻说:“依臣之见,陛下可在宫中另设一官职,有合心意的,先放在身边端量一阵,觉得好,便以官身纳入后宫,这就不算逾制了,若是不好,大不了贬出去,眼不见为净,也免得落人话炳。”

礼部尚书的确有一套,邬宁很佩服:“行,这办法稳妥,刚巧,慈懿宫后面不有一座空着的宫室吗,叫工部修葺一番,改成藏书阁,朕要搜罗天下古籍,重新纂修篇章,官职嘛,七品掌撰,八品修撰,如何?”

“好极!好极!陛下此举当真是造福后世!”

邬宁在礼部尚书的夸赞中心满意足的笑了。

她这边这些宫人几乎都效忠于燕家,独一个曹全,没有郑韫在幕后谋划,也翻不起什么大浪,而入宫的侍君,皆心在亲族,各为其主,她身边很需要一些能勤勤恳恳替她办事的得力之人。

真是刚打瞌睡,枕头就送上来了。

“行啦!”邬宁长舒了口气说:“尽快安排这些选侍入宫吧。”

礼部尚书连声应着。

可此事并不归他管,选侍进宫的吉日,所居的殿宇,以及对家眷的赏赐,都由君后和尚宫局全权负责,邬宁也只能在位分上给出一点意见。

她想册封慕迟为正三品奉君,被燕柏私底下驳回了。因为慕迟他爹也才正五品,且没多少功绩,慕迟不能逾制,最多封一个侧五品侍应,杨晟也是一样。

好吧,反正人一进宫,只要能讨得她欢心就算功绩,晋升还是加封全凭她心意,不用急于一时。

邬宁没意见了,任由燕柏做主。

于是骑兵营副统领之子沈应仰仗着位高权重的祖父,被册封为正五品侍君,工部侍郎之子朱晨因其父年后春汛修筑水利有功,也被册封为正五品侍君,剩下的便都是侧五品侍应。

总体来说,燕柏这个君后做的很公正,没有刻意打压谁又或提拔谁。

七月十五这日,一众侍君便依次入宫了。

邬宁是很想去见一见慕迟的,偏赶上望朝,为着东边旱情赈灾一事,群臣争执不下,直到晌午才散去,燕贤又因故留在了宫中,邬宁不得不和燕柏一起陪他吃顿家宴,完事还得批奏折,不知不觉天色就暗了。

每月十五,邬宁都要和燕柏同寝,这是雷打不动的规矩,更不能坏了规矩去见慕迟。

用晚膳的时候,忍不住轻叹一声。

“阿宁。”燕柏往她碗里夹了一块剃干净刺的鱼肉:“想什么呢?”

邬宁把鱼肉放到嘴巴里,觉得味道很鲜美,肉质也很嫩,便问:“慕迟住在哪?”

“云归楼。”

“荷露,你命人把这鱼再做一份,送去云归楼。”

邬宁丝毫不掩饰她对慕迟的看重。

燕柏垂眸,继续剃刺:“既然送了,就每宫都送一份吧。你喜欢慕侍应?”

邬宁咧嘴一笑:“你不觉得他长的很好看吗?”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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