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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点力气,指腹捏着果皮,往外一挤,揉出好些黏腻的汁水。
“甜吗?”
“嗯。”
燕柏抬眸,朝她笑了笑,受委屈的人反倒先安慰起心虚的人:“没事,你乖乖坐好。”
邬宁便正过身子,摆出帝王的端庄与威严。别看她私底下总是懒懒散散的,可应付这种场合,是会走路起就规训出的童子功。
御前太监见状,也正过身,抻长了声,中气十足的唤道:“宣——”
先帝选秀女时邬宁就见过这阵仗了,那会虽嫌烦,但得耐性忍着,如今是她做主,终于可以随着她的心意:“喂。”
邬宁一张口,御前太监赶忙把那股气憋回去了,狠狠地噎了一下:“陛,陛下……”
“别喊了,怪刺耳朵的,直接让人进来,我瞧一眼,不行就赶紧让他们回去,早看完早利索。”
“这……”
御前太监犹犹豫豫的望向燕柏。
燕柏平时对邬宁再严厉,也从不在人前反驳她的任何决定,至多事情完毕后给她讲清楚个中道理,因此只对御前太监微微颔首。
太监心领神会,迈着急促的小步子出了殿,不多时,领来五位选侍。
邬宁一眼扫过去,都是样貌平平的,摇了摇头。
太监手一挥,那五位选侍便神态各异的退了下去,接着又是五位,这五位就有趣了,左边两个太胖,右边两个太矮,将中间挺拔清秀的小公子衬托的格外出众。
原来入殿面圣的次序和站位也是有讲究的。
邬宁不过是多看了两眼,太监便高声道:“骑兵营副统领之子——沈应——年十六——”
沈应闻声,向前走了几步,撩开衣袍,缓缓跪地,行了一个姿态优雅的拜礼:“臣下沉应,叩见圣上。”
邬宁看到他眼角一颗泪痣,忽然想起来了,他是时常跟在燕榆身边的那个沈家四公子,燕榆一贯唤他沈小四,她之前有一次和燕榆去城郊赛马,这个沈小四还帮她牵马坠蹬来着。
既然和燕榆玩得好,那该与燕家一条心才对,怎么还变着法的想进宫呢?
有点意思。
虽说年纪是小了点,不过这些官宦子弟大多早早定亲,再不济也有了通房丫鬟,有资格面圣的几乎都是十六七岁,家中寄予厚望,管教森严,为着能一心读书,不许太早行闺房之乐的。
“他不错。”
“沈应——留用——”
以绿叶衬鲜花这招真不晓得是哪位高手想出来的,效果不是一般的好,邬宁什么都不用操心,只管捡顺眼的瞧,太监再那么一报家门,她就知道这人究竟是保皇党的还是藩王的。
但凡样貌有几分不俗之处,仪态稳重大方,人看起来不是那么蠢,邬宁都会留用。
可一百个选侍里,顶多有三两个能入眼的,看到后边邬宁都嫌烦了,连刻意摆在中间的“鲜花”也懒得瞧,甚至很想说一句请你回家照照镜子吧,这模样也好意思充“鲜花”,到底哪来的自信呢。
邬宁吃着葡萄,等慕迟。
她早就料到慕迟会最后入殿,在背后排兵布阵的高手心里有数,慕迟一露面,大概率就没有旁人的事了。
“陛下。”终于,御前太监开口说:“这是最后几个了。”
邬宁闻言,抬起头,见慕迟站在边上,瞠目结舌的看着她。
按规矩,入殿面圣是不准直视圣颜的,这笨蛋,多半是想偷偷瞄一眼,结果眼珠子就收不回去了。
邬宁弯起嘴角。
御前太监立即高呼:“遂州总兵之子——慕迟——年十八——”
作者有话说:
不行了,太困了,大肥章没搞出来,我今天晚上争取再搞一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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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章
慕家世代镇守边关,传承的是经验,人脉,以及边关百姓的信任,乃代代世袭的官位,若邬宁没有闹着要选侍君,慕迟日后也该做个身着甲胄,手持刀剑,统御一方的武将。
晋朝武将,双膝只跪忠烈,头颅只叩沙场。
“臣下慕迟……”他终于回过神,单膝跪地,拱手施礼:“参见圣上。”
慕迟的伤势应该还没有痊愈,动作非常迟缓,邬宁想早点让他回去休息,因此朝太监点了点头。
“慕迟——留用——”
今日大选,邬宁从始至终也不曾向选侍发问,仿佛就是想挑拣几个模样好的,在殿外等候的宫人都笃定慕迟能够入选,早围着他奉承了一通,如今有了定论,更一股脑的围上来向他道贺。
可慕迟却像是落选了似的,脸上瞧不出半点喜色,宫人们揣摩不透他的心意,很怕弄巧成拙,得罪了来日宫里最得圣宠的侍君,只得偃旗息鼓,照规矩将他送出宫门。
“少爷!少爷!”徐山在宫门外等了小半日,可算等到他,一溜烟的跑上前:“少爷,怎么样,可入选了?”
慕迟点了一下头。
徐山那神情说不上高兴还是失望,只一遍遍重复道:“入选了好,入选了好。”
“小山。”
“嗯?”
“你知道,我刚刚见着谁了吗?”
“谁啊?在宫里能见着谁?”
慕迟眼里的震惊丝毫不比方才少:“那日找名医给你看病的大哥。”
“大哥啊!大哥怎么会在宫里?”
“她。”慕迟伸手捏了捏自己的脸,有点疼,不是梦:“她就是当今圣上……”
“圣——”徐山捂住嘴,也震惊了,赶忙拉着慕迟坐进马车里,将门窗都关紧,压低声音道:“我还以为大哥真是个大哥呢,少爷,选侍期间与女子私下往来可是重罪,你那会又不知她的身份,若让旁人听了去,不定怎么添油加醋呢,涉及到德行就不好了。”
慕迟心里有点乱:“怪不得她离开客栈时,同我说能见着……”
“这是好事啊,看样子圣上是中意少爷你。我方才打听过了,今日入选的侍君,全都是京城里名门望族的,就算入宫也有人帮衬着,不像咱们无依无靠。”徐山侥幸地说:“我原本还担心,往后在宫里日子不好过,如今可松了口气,不用犯愁了。”
“可……我之前当她是大哥,把什么都告诉她了……”慕迟懊恼的将额头抵在窗框上:“她怎么这样啊,竟然骗我。”
邬宁出宫那日发生的事,慕迟只是略略和徐山说了一嘴,徐山知道的不多,所以胆战心惊的问:“什么,是什么?”
“进宫……吹枕边风。”
“啊!这也说了!这怎么能说呢!”
“就是说了。”慕迟本打算破罐破摔,佯装无所谓,可越想越尴尬,哪有人吹枕边风之前先跟正主知会一声的,不禁哀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