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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动府中的银子,都是万岁爷给的赏赐,说了要保你一世荣华,你夫君这点本事还是有的,今日只是个生辰礼,来日等我荡平了蛮族,再给你挣个诰命回来。”
她还说过想做世子妃来着,只有这个应是无法满足她了,总不能叫他小叔将世子之位让给他吧?
裴凌这人嘴硬又好面子,极少将心里话坦诚地说出来,他有些不自在揉了揉鼻子,一边状作随意的拿起一个金灿灿的药罐掂了掂,一边悄悄留意言清漓的神情。
得知这竟是裴凌挖空心思为她准备的生辰礼,言清漓一口闷气窝在心口,想指责他荒唐的话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与此同时,她心里更加不是滋味儿,只因他愈发对她好,她便愈发觉得自己可恶,与这份赤真情意相比,她怀揣的目的可谓是险恶至极。
她勉强地勾唇笑了笑,尽量表现出一副很喜欢的样子环视了一圈,最后目光略过案几时,她忽地一顿。
“这是……这是……”
她定睛一看,眸光瞬间亮了起来,飞快地上前拿起桌案上摆着的那本书,激动到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医经杂论》!竟是《医经杂论》!你是如何寻到这本书的!?这已经失传许久了!”
她微微颤抖的翻开书页,内页泛黄,虽有重新修补过,但她仍然不敢用力去翻,生怕弄坏了某一处边角。
这满屋子贵重的金银宝器,都不如这一本医书在她眼里珍贵!
裴凌也不知元忠从哪寻来这么一本医书的,不过见她喜欢,也立刻跟着欢喜,心想早知道就给她弄两车医书回来了。
“喜欢这个?”
言清漓重重的点头,眼睛根本无法从这本医术上移开。
裴凌凑过去,点了点自己的脸,顺杆爬地讨赏:“那你是不是得给点表示?”
一旁的青果赶紧低头抿嘴乐,琥珀与流苏两个少年老成的丫头也不由尴尬地移开了目光,若是平时,言清漓是绝对不肯在丫鬟们面前亲他的,但看在这本医书的份上,她轻轻地在裴凌脸上点了一下,可那厮却不满足于此,又低声附耳对她说了句话。
言清漓听了后瞬间面红耳赤,甩下句“你休想!”后,就飞快地往外走,边走边咬牙切齿地说:“还不快走!再遅真要误了时辰了。”
外头,元忠贼眉鼠眼地躲在廊柱后头观望了许久,见少夫人眉眼带笑地带着婢子们从东厢出来,而自家凶神恶煞的少爷那嘴角快咧到耳根子了,一脸傻相地跟在少夫人等人身后慢悠悠地走出来,元忠忙迅捷地窜了过去,眼巴巴问:“少爷,那个……少夫人可还满意?”
裴凌觑了那奴颜媚主的小厮一眼,一眼看穿他那讨赏的心眼儿,心道这狗奴才终于办成了一件事,不由心情甚悦,大手一挥:“自己到帐上支一百两去,就说是小爷赏的。”
……
从东厢出来后,二人才出了自己的院子,迎面就看到苏凝霜带着婢女走了过来,言清漓乍见此人,先是眸光一冷,随后立刻展颜,亲切地迎了上去。
“婶子怎么突然过来了?我们正要去祖母那边呢!还好你来的巧,不然就要扑空了。”
苏凝霜面纱下的脸本也挂着亲昵的笑容,结果听到这声“婶子”,顿时一僵。
她虽未曾喝过言清漓的茶,但也着实没想到她竟这般不懂规矩。
世家大户中,如她二人这种关系的,言清漓作为侄媳就算未曾正式改口,也应向作为长辈的她唤一声“婶母”,再不济也该是“婶婶”,或是“二婶”。
这“婶子”二字,字面上看倒也没什么错,可通常来讲,是极少有体面人家的晚辈会直呼长辈为“婶子”的,只因平头百姓家的女人和那些乡野妇人们,到了一定年岁后也通常被人唤一声“婶子”,就如他们裴府与苏府这种大户人家中,下人们有时也会称呼府里有身份的嬷嬷们一声“李婶子”或是“张婶子”等等。
言氏也叫她“婶子”,岂不是令她与那些卑贱的下人混为一谈了?更何况她们原本是姐妹的相称的,如今她却成了她的小辈,生生将她显老了许多,结果这言氏还要顶着一张娇颜脆生生地喊她一声“婶子”,就好似是在时刻提醒她已不复青春,人老珠黄了。
苏凝霜本就十分在意自己的容色,言清漓这招可谓是打蛇打中了七寸,将苏凝霜气的不轻,可她却又无法直接发作,只能恨恨地憋着。
若她与一个小辈在这点小事上斤斤计较,就显得她小肚鸡肠,有失她在外经营多年的宽厚美名了,可若由着她这般叫下去,日后她要事当着外人的面也一口一个“婶子”的叫她,那要让她脸面何存?
—【题外话】—
第一百八十一章回门
据苏凝霜所言,裴老夫人早膳后觉着身子不大爽利,服了药后便去佛堂念经了,还叮嘱他二人不必急着回来,可在言府小住两日。
言清漓很早以前就知裴老夫人患有心疾,身子不好,常年病歪歪的,但听苏凝霜提及,又赶紧作出关切的样子要去探望,苏凝霜道老人家并无大碍,是老毛病了,且府中有她照看,叫他二人也不必担心,还是早些出门,免得言老公爷与言二夫人那边等急。
如此,言清漓才不再坚持,与裴凌带着整整一车的礼风风光光的回了门。
言国公为显看重,特意叫孟氏亲自相迎,毕竟是圣上赐婚,武英侯府又与言府同样世出高门,且他这位女婿还被钦点成为左中郎将,前途无量,再说金銮殿上的宝座日后还极有可能落在宣王手中,裴家代表的便是宣王,他怎能不重视?
裴凌其实很看不上言国公这胸无大志的老废材,但好歹已成了他岳丈,他只得恭恭敬敬的喊声“岳父大人”,又投其所好地奉上了许多名器古玩,言国公笑逐颜开,连连道“好”,非要让裴凌随他一同去珍宝阁,让他见识见识自己如数家珍的前朝宝器,一时间,翁婿二人看起来倒是份外融洽。
这边,言清漓自然是与孟氏叙话,孟氏如今可不敢再在她面前白摆什么主母架子了,不仅态度亲切万分,话里话外甚至还含着几分小心讨好之意,说什么几个女儿中,当属她最有福气,将她与裴凌夸上了天。
言清漓先头还猜不出孟氏葫芦里又卖什么药,可后来听孟氏隐晦地打听起裴凌房中有没有通房侍妾时,她才渐渐明白了。
“清漓,虽说你与女婿新婚燕尔,正是情浓之时,但二娘是过来人,仍要提醒你一句,这世间男子少有专情之人,日后女婿若纳了妾,那妾是个本分